一转眼,一个月时间就过去了,这日,林如海正在衙门办公,算着最近金陵盐业收入,顺便考虑下,如果没有问题,就准备南下苏州,一方面把林鉴山兼祧两房的事情敲定,一方面在从苏州去福建泉州一带,把南边盐业改革事情搞定,这样顺利的话,再有两个月他就可以回朝了。
突然,一个人闯进衙门大堂:“林大人,属下有要事禀报。”
林鉴山看着是金陵漕运衙门的人,便说:“何事?”
漕运衙门的人说:“大人,属下是江南人士,家中都在岭南一带,自从大人在扬州改革盐政,属下和家人都盼着大人到江南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吃上平价好的官盐了。自从大人一个月之前开了盐市,小的便送了信回家乡。但是到昨天,小的收到家乡的回信,信中说还没有任何金陵这边平价官盐运过去。”m.trip118.com
林如海听完站起来:“不对啊,之前开市,我遇到好几个操着岭南话的客商。”
漕运衙门的人说:“没错大人,当时我也陪着您去了,您还和他聊了几句,问他南边海边的环境,还说等金陵这边盐市稳定了,您就去福建和岭南看看有没有合适开盐市的地方,在开一个。”
林如海说:“是不是这些商人没有把盐运到岭南去卖?”
漕运衙门人说:“有可能,但是大人,金陵现在这么多商人,总有人运去岭南的,而且一般商人不熟悉其他地方经商环境,多是从哪来,就回哪去的。不可能全都不回去。”
林如海来回踱步思考着:“这样,你派一些兵丁装作普通人,沿着金陵去南方的大路找找看看,是不是路上耽搁了。”
漕运衙门的人回道:“是大人。”便转身去安排了。
林如海想想,还是觉得心里没底,叫来了林鉴山给他的亲卫中擅长探查的两个,让他们也去调查下。
第二日夜间,漕运衙门的人一行四人悄悄来到盐政衙门,敲门后,看了四周无人,才进去。林如海已经在大堂等着了,看到来的四人中有一人身着便服,身上还有血迹,是被另外两个人架着进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
“林大人,金陵前往江南的路都被人封了。所有涉及到运输的,不管是马车还是船队,只要运输粮食和食盐的一律被扣下,到现在已经有快一个月了。”
“一个月,如何没人来报?”
“有人不想让大人知道,所以这些汇报应该被扣下了。属下的人按照大人吩咐去调查回岭南的盐的问题,无意间撞破了这个消息,一路被人追杀,就这一个逃回来了。”
林如海简单的问了受伤人两句话,然后对漕运衙门的人说:“你带着他悄悄回去养伤,我这边马上和朝廷汇报。”漕运衙门的人拱拱手,带着人又从后门回去了。“
漕运衙门人走了没多久,林如海安排的亲卫也回来了,他们通过暗中跟踪,知道更多消息:”林大人,这些人应该是白莲教的,他们估计要反了,现在他们封锁盐业去江南的道路,导致江南缺盐,百姓怨声载道。而且他们积极收拢粮食。估计发现就在最近。“
林如海倒吸一口凉气,忙写了折子上报朝廷,然后又穿好官服去找了金陵留守魏国公常元,把亲卫打听到的消息告诉魏国公。听到林如海的汇报,常元一开始根本不信,以为林如海在开玩笑,最后看到林如海一再坚持,才勉为其难的说会派人调查,就把林如海打发走了。
林如海去求见甄家,但是直接被告知家主病重,不见外客。林如海无奈,只能一边给朝廷送信,一边整顿自己的钦差卫队备战。
白莲教的众人在抓住漕运衙门派出的人时候,就有预感他们暴露了,但是还是寄希望能拖延几天。但是随着林如海拜见金陵留守,又整顿钦差卫队。白莲教教主就知道必须马上起事了,林如海必然安排人送折子去京城,虽然他们在京城方向也派人拦截了,但是万一拦截不住,朝廷得了信,派大军迅速南下,他们就麻烦了。
所以原本计划五月初的起事,不得不在四月下旬就发动了,不过好在太湖的水匪和沿海部分倭寇都已经同意加入到队伍中了,就是女真人那边还没回复。
一夜之间,江南三省处处烽烟,不少县城连土兵都反了。浙江、福建、江西一夜之间行政瘫痪,各地消息难以互通。
金陵留守魏国公常元看着手中的情报目瞪口呆,他知道,自己完了,一夜之间江南局势糜烂至此,就算最后国家平定叛乱,他也死罪难逃。
就在这时,林如海闯了进来:“魏国公,你还在等什么?”看着满脸怒容的林如海,魏国公一脸颓废的说:“林大人,我现在又能如何,局势已经糜烂至此,只能上报朝廷等待朝廷的援军了。老夫自知罪孽深重,只能一死以谢朝廷。”
林如海说道:“魏国公,糊涂啊,你现在是朝廷在江南的主心骨,你只要要求还没陷落的县城守住城池,就是减缓叛军的进攻速度,为朝廷平叛大军争取时间。而且金陵不能丢,如果丢了,朝廷大军在长江以南就没有落脚的地方。只要你守住金陵,最多就是罢官除爵。但要是金陵丢了,皇帝必然诛你九族。”
魏国公马上反应过来,他站起来喊道:“人呢,都死哪去了,把老夫的盔甲给我拿来,我要上城墙守卫金陵。”
在林如海的协调下,金陵的各个衙门都动了起来,征招兵员,准备守城物资。派往各个城市的传令兵也出发,要求各地坚壁清野,坚守待援。
京城也终于收到了江南白莲教起事的消息,而这个消息是崇明岛盐场张东派人送出的,林如海派出的信使都被人劫杀了。张东知道江南叛乱的消息后,冒险派人坐船走海路,到扬州边海岸登陆,然后快马去的京城。直到两天后,林如海派出的另一波信使才到京城,朝廷才知道了详细叛乱的过程,和江南情况。如此一来,江南叛乱已经过去十余天了。
这日早朝,隆武帝大发雷霆。可以说白莲教和大周是有死仇的。隆武帝恨不得自己带兵亲征。最后,大周已最快的速度,定下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为主帅,靖边侯牛继宗,忠靖侯史鼎为副将,从京营抽掉十万人南下平叛。隆武帝责令三人务必将白莲教一网打尽。同时隆武帝下达圣旨,以林如海为钦差,督江南事,遏制叛军步伐。筹备南下大军的军需物资。
原本听到江南战事起,林鉴山担心林如海的安全,便主动进宫,请求带兵南下,但是被隆武帝和太上皇否决了,他们说,江南水网遍布,不适合大规模骑兵,所以骑兵大营不可轻动。而且北方各族知道了江南事宜,难保没有异动,所以骑兵大营还是积极备战,万一北方有事,可以及时北上支援。
林鉴山无奈,只能回道骑兵大营继续操练。贾老太君原本听到林如海在南边盐政改革非常顺利,便又起了拉拢林黛玉的心思,毕竟贾母现在也看清楚了,贾琏进入军营锻炼后,已经和以前不同了,如此一来,老大的爵位估计就是贾琏的了,那贾宝玉咋办?想来想去就只有林黛玉合适了,本身有县主的册封,林如海这次回来后,一部尚书是跑不了了。所以三天两头遣人来接林黛玉过去小住,林黛玉最终也经不住贾母的热情,带着孔嬷嬷和陈嬷嬷去了荣国府。
但是对于贾宝玉的亲近,林黛玉一直保持着距离,有两个嬷嬷在,贾宝玉也没法和书中一样动不动就闯进林黛玉的闺房。这让贾宝玉发了好大脾气。但是不管他去找王夫人还是贾母都没用,这是皇宫赐的教养嬷嬷。没有林黛玉的话,谁说话也都不好使。
林黛玉听到江南叛乱的消息,便急急忙忙从荣国府赶回来,想找林鉴山问问父亲情况,林鉴山和秦可卿好一顿安慰,才让林黛玉安定一些。不想贾宝玉又生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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