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靠近药玉阁楼主虽未见其面,但声音听来的确好听。
如同清水过山石的悠扬润泽,透过声音似乎可看到主人的骨肉均亭的清傲轮廓,如华气质。
但跟什么亮如洪钟真没一丝一毫的联系,姚鼓压根也没过这种概念。
姚鼓不怀好意的想着那个形象,不地道的又笑了。笑到一半猛地想面前之人正是他派来的人,声音戛然而止,但唇角止不住的抽搐。
没人会理的这种混账话,药玉阁楼主却真的做了。这让姚鼓有些哭笑不得。
他要依次见过各方主人,或有意或无意。只为让他们对自己有些印象,当然印象越深对他就越有益处,他们对他的印象越深,才越利于他的躲藏。
看来药玉阁楼主对自己印象不仅已经很深刻了,还放心的把一颗牛皮糖送货上门,看苏子说文文弱弱却硬是坚持把他找到的的模样,虽说能打的过,但轻易地甩却不一定能甩的掉。
姚鼓接着问道:“可潭仙子也不必在城外驻扎啊?既然是千金之体,又为何非得委屈自己。”
苏子说微微一笑:“潭歌靡丽铺张,又许多酸诗流传,潭仙子多愁善感,自小也被宠惯了,四次三番要接近阁楼主,却都被阁楼主借故躲开,一次偶然在水亭见他和谢蝉风坐在一起,身边还围绕几位歌姬献曲。便忍不住苦闷跑到他面前讥讽哭泣闹了一番,大有讽他不见潭歌近歌潭之意。”
姚鼓不解其意:“什么是不见潭歌近歌潭?”
苏子说苦笑道:“就是说他只知享乐,眼高手低看不起潭歌之意。”
潭歌的风气虽比其他地方酸些肉麻些,但并不是真的像人们传的那样文强武弱,方叔子思维敏捷灵活八面玲珑,读过万卷书行过万里路,眼界学识不是普通文人武士可比,在各方主人里更是数一数二的厉害人物。
而潭仙子虽有些娇纵,人们过于看重了她的相貌才艺,便忽视了她也曾不动声色一歌一舞取人性命犹如玩闹。
药玉阁楼主地位不及潭歌,被潭仙子缠的为了避嫌只能远远躲开,乍一听到这种话自然会不悦。谁料潭仙子闹后竟把那一脸泪珠随手一抹,直接要上手抢人。
姚鼓聚精会神的听他讲,听到这里知道这是事情的高潮,便急着问道:“然后呢?”
苏子说腼腆一笑:“药玉阁楼主见此发了一大通脾气,一下把自己气晕了。人都说药玉阁楼主脾气不好,却从未见识过还有些疑窦,此事一出这下子不用证词就证明了。”
姚鼓好奇道:“那么谢蝉风又是怎么回事?”
苏子说终于向他解惑:“谢蝉风也没怎样。就只是城中突然散出了消息,说潭仙子将药玉阁楼主吓晕了,最后一传十十传百,传言中差点没让潭仙子把药玉阁楼主生吞活剥了去。最后被潭歌察觉,但一城的人有一城张嘴,压根没找到到底是谁散播的消息,接着谢蝉风带人出来辟谣,孰料他的版本也只是坊间众多版本的其中之一,终究也是越描越黑。”
姚鼓眉尖一挑:“他传出的消息吗?”
苏子说答道:“不知道,没有查出来,但某觉得他并无必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姚鼓郁郁的扁了扁嘴,不再问了。
他不问,苏子说却还没有讲完:“潭仙子被那些凡夫俗子调笑,总觉得愤懑委屈抑郁,对谢蝉风施压一番后便拂袖而去,自那一日开始,潭仙子再也未踏足青城一步。”
姚鼓突然想到了什么,满脸的惊诧,问他:“你的意思是,药玉阁楼主,现在在,在青城?”
苏子说看了他一会儿,便安抚道:“贤弟不要担心,某要来时,药玉阁楼的属下们告诉某,阁楼主在阁楼,应该不在这里。”
“我没有担心。”姚鼓欲盖弥彰,一派轻松,虽还有疑虑但内心里还是长长松一口气。药玉阁楼摸着自己的行踪,把苏子说送来是一回事,阁楼主亲临又是另一回事,他一入世便与阿笙四手空空,行李物品俱出自寻常街市,身上连一点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就连趁手兵器也是在坊间铁铺新打。更何况阿笙口哑,日常话题也是被姚鼓牵带着,他说什么,阿笙便做什么,别人什么墙角也听不到。
姚鼓仰着头作着一副符合少年人年纪的鲜活灵动的面容,用内心去打量苏子说温文尔雅弱不禁风言笑晏晏的模样。此时苏子说正把热茶送入口中,见他还一直期待的看着自己,便停止动作也对着他略显局促一笑,示意自己已经讲完了。
许是因为刚说了这么多话很渴但茶杯还有点烫,苏子说握杯的手禁不住的哆嗦,最后还是坚持呷了一口。白皙到有些苍白的脸庞恬静的垂着眼睑,被杯中的水哈上了热气,双睫微微颤抖了几下。
看到这里,姚鼓已经被他弱得心浮气躁了起来,他从没这么接触到过如此文弱的男人,有些不耐但并未表现出来,反而是一脸新奇:“既然阁楼主不在这里,潭仙子又何故来城不入枯坐等待?”
苏子说摇头,不好意思道:“某也不知,街上尽是传闻,无可分辨不知真假,似乎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三日里连请谢蝉风七次。”
姚鼓忍不住说道:“潭仙子若乔装打扮,不必去躲人也不会有多少人注意,这下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她会了谢蝉风了吧,能有什么大事呢?”
苏子说感叹道:“大事应该是没有的,因潭歌风雅,但凡出行向来讲究阵仗,而现今最爱讲究这些的也就属潭歌和玲珑谷,前者爱氛围,后者喜精致。虽说潭仙子最不舍得身边十二舞侍,每一临凡,四方舞侍翩然,八方仙乐齐奏,如入天宫蓬莱之境。不过倘若真有大事还这般开场,那潭仙子先前就不会成为潭仙子了。”
“那玲珑谷呢?”姚鼓见他提起玲珑谷与之比较却又不谈,有些好奇。
“玲珑谷……”苏子说眉头微微一皱,“满谷女子,精致是无可挑剔,但裙下裹颈固腕提携利器,略显彪悍之风,而瑶铃女主人新任,据说也是颇有威悍。但好歹是换了谷主,虽不知比前任瑶娘主人如何。”
话题有些偏了,但姚鼓却趁热打铁的问道:“瑶铃女如何?瑶娘又如何?”
苏子说沉吟不语,最后看四周无人,便低头压声回答道:“据某所知,玲珑谷之所以被各方主人排挤,不外乎是瑶娘曾一刀砍死了谢城主的独子,即谢蕴。”
姚鼓看着苏子说温弱苍白的面孔,竭力想寻出一丝破绽,但苏子说一脸的‘我老实告诉你了,但你不要乱说’的表情让他整个人鲜活了起来,破绽倒显得有些可笑。
姚鼓觉得他们虽共处一室,相对一张木桌,享用一壶茶水,讨论同一件事情,但仍然是心思两异,各怀鬼胎。
他没有打探的意思,苏子说也是顺势而为的坦然,姚鼓做着一副惊诧的表情应和:“这不是传言吗?居然是真的?”
苏子说唏嘘摇头。
姚鼓不需要去追究谁,苏子说既然来了那么就是一个见证,吓跑了就真坏了,而他自翊身上无物可考,自然确定苏子说在这里所能看到的,并没有什么亮点可值得作为谈资。m.trip118.com
无谈资可作,却还是很愿意八卦别人的谈资的。
姚鼓又问:“瑶娘为何要杀他?这么做并无一丝好处,谢家要恨透了她吧。”
苏子说直起身子答道:“那时候的事,谁知道呢,说法一生二,二生三,众说纷纭,不说年事久远,更何况那时某还没被怀出来呢。”
姚鼓换了个方式来问:“那后来是怎么处理的?也没有听说过谢家和玲珑谷有过互不相容的争斗,但既有人命,那么这反应也过于平静了,悦兄可有什么小道消息?”
苏子说想了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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