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完亲，程耀武和苏昭昭一起上了东山村山头，在程海珠的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m.trip118.com
“海珠，你在下面放心，我会把外甥和外甥女照顾好的，帮着他们成家立业……”
苏昭昭站在一旁听着，突然来了精神。
她这个舅舅，不会是什么超级大富豪吧？
直接能给她一栋楼继承，让她住进城堡的那种！
程耀武继续絮叨：“我虽然没啥本事，但咱弟耀光本事大，在京市工作定居，昭昭去京市念大学，耀光可以照应她……”
好吧，幻想破灭。
苏昭昭耐心地听着，她大舅是真的能说，俩小时过去了，都不带歇气儿的。
“她舅啊，海珠如果知道你找来了，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么伤心。”
何立娟走过去劝，“天快黑了，咱先回家吃饭。”
“她去之前一定就念着我们，是我来晚了，来晚了啊！”
“……”
回到家里时，天已经蒙蒙黑了。
何立娟做了一桌子菜，等王树志从队上回来，得知是昭昭的舅舅找来认亲了，立即把自己藏的好酒拿了出来。
“她大舅，来，满上。”
程耀武和他一杯接着一杯，饭菜没吃多少，就喝得意识不清了。
何立娟把王树志好一阵数落，说他不应该灌人酒。
王树志觉得冤枉，“我这不是看他伤心，想让他放松放松嘛，没想到放松过头了。”
“快点，把人抬房间去，别让摔着了。”
苏昭昭也过去帮忙，一起将程耀武抬上了炕。
即使喝醉了，他还时不时诈尸一样，蹦出几句话。
“外甥女，你去了京市，人生地不熟的也别怕，有你小舅在，有啥事儿找他！”
“妹啊，你就是咱家最聪明的，生了个状元闺女，长得又漂亮，以后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小兔崽子。”
“……”
何立娟掩上房门，转过身时，叹了一口气。
“昭昭，你舅舅能找到东山村来也不容易，这两天你多陪他说说话，下次再见面就不知道是啥时候了。”
清水镇说远也不算太远，但在交通不便利的年代，相隔两地的亲人能见上一面，可以说是非常珍贵的时候了。
苏昭昭点头：“干娘，我知道的，你也回去睡觉吧。”
夜里，睡在自己的屋子，苏昭昭午夜梦回的时候，还能隐约听到程耀武说着梦话。
他内心肯定十分自责悔恨，明明和妹妹就在同一个市，却这么多年才找到她。
如果能再早一些，说不定她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但这世上，哪有如果呢。
活着的人，好好活着，才是对逝去的人，最大的安慰。
第二天，苏昭昭起床出门，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程耀武。
他已经完全醒酒了，面色红润有光泽，和昨天全然不同的状态。
而他对面坐着的，竟然是陆淮，两人看上去聊得还挺开心。
“昭昭，你起来啦，你对象来看你了，知道你还没醒，就一直在外面等着嘞。”
程耀武一边说，一边朝她笑得一脸夸张。
苏昭昭：……
大舅，你是不是忘了昨天还骂人家小兔崽子了？
在他打趣的目光下，苏昭昭和陆淮走到门口屋檐下说话。
“你这么早过来，吃饭了吗？”
“还没。”陆淮诚实地道。
听说小姑娘素未谋面的舅舅突然出现在村里，他没顾得上吃早饭，就立即过来看她。
在和程耀武的交谈中，知晓这人不似苏家人，是非常正常的亲戚，小姑娘不会受到伤害，他也就放下了心。
苏昭昭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她笑着道：
“我一点事儿也没有，反而知道自己还有两个舅舅，还挺高兴的。
你留下来和我一起吃早饭，干娘今早蒸了包子。”
刚才在院子里，她就闻到了浓浓的包子味儿。
陆淮没有拒绝，平时何立娟也经常喊他来家里吃饭。
饭桌上，程耀武格外健谈，把自家媳妇儿和俩儿子说了个遍，这顺带地也问起了陆淮家的情况。
“陆知青，你家几口人啊？有兄弟姐妹吗？”
苏昭昭很少听陆淮提起他的家人，她自己也基本没问过。
听到她大舅的话，也感兴趣地朝陆淮看过去。
“我父亲有过三任妻子，我母亲是第二任，他们在我五岁的时候离婚了，家里现在有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但都和我不是同个母亲生的。”
陆淮说得已经很简洁了，但还是将饭桌上的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只有苏昭昭不怎么觉得意外，在大家族里，家庭关系就是这么复杂。
她甚至能脑补出一场尔虞我诈的宅斗戏码。
屋里安静了好几分钟，所有人看向陆淮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同情。
在他们看来，爹娘离婚的娃，日子过得肯定很艰难。
程耀武反应过来后，随即打哈哈。
“陆知青，多吃啊，多吃，吃饱了才有力气下地干活。”
陆淮本想解释，自己从小衣食无忧，过得还算不错，没他们想象中那么凄惨。
但看到小姑娘眸子定定地望着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程耀武在东山村住了两天，便打算要回家了。
“昭昭，你不是三月才去京市上学，先去大舅家住几天，不然以后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有机会。”
“大舅，肯定有机会的，等我哥回来了，我和他一起去清水镇找你，好吧？”
倒不是别的，这个舅舅虽然真是她亲舅舅，但她一个人跟着去陌生的地方住，苏昭昭还是觉得不咋安全。
她怕被人迷晕了，再噶了她腰子。
所以，最好是等她哥一起。
见她坚持，程耀武也不好再劝，写了一个纸条，塞给她。
“这上面是大舅家地址，以后写信常联系。”
苏昭昭连忙收下，“好。”
之后，程耀武低头又写了一串字，再递给她纸条。
“这是你小舅在京市的地址，你过去京市了人生地不熟的，又离东山村那么远，得有个人照应。
你确定了去京市的时间，就写信给你小舅，让他到火车站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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