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会议室又要议论纷纷，郑怀重重的拍了几下桌子，嘈杂的会议室这才安静下来。
“老林，你说你这弟子的主意怎么样？”郑怀转头问向旁边一直神游的林楠笙。
正在发呆的林楠笙，听到郑怀的出声，这才反应过来。
“老郑啊，你不是已经有主意了嘛！再说研究所这种情况，能多一条路，是一条路。”
“再说了，你能眼睁睁看着会议室的这群老同志还有这群年轻人下岗失业，然后跑到国外去？”
“而且我听说大毛这几年不太平，白头鹰一直在挖他们的工程师，要是这群人失业了，你想想后果。”
林楠笙的话，惊醒了仍然有些犹豫的郑怀。
是啊！现在的情况难道还能更糟吗？如果这群人下岗能够找到对口的工作倒还好，但是被白头鹰挖去了，那可不是简单的再就业那么简单。
更严重的是国家机密的泄露还有核心技术的流失，这在郑怀看来是最不愿意发生的事。
遥想当年为了发展国防飞机事业，求爷爷告奶奶的找大毛，结果却是花冤枉钱买的阉割版的飞机。
就是这样阉割版的飞机，也足足让他们花费了数十年的时间去研究。
想到这里，郑怀也不再犹豫。
“下面，我宣布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郑怀起身，看向会议室的众人。
“第一件事：先做一个样品出来。张成功，老张，你带几个人，去做样品，哪怕是最粗糙的也行。”
“还有，需要的钢板、铁皮、铁管、铜线等这些物资，后勤处那里能不能保证。”
郑怀看着坐在一旁默默不语的后勤处长，出声询问道。
“所长，物资能保证，但是咱们真的不研究飞机了吗？”后勤处长仍然是不敢相信。
“你还想说什么，难道你想让全所的人饿着肚子去搞研究，去开飞机？皇帝还不敢差使饿兵。”
郑怀冷哼一声，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还问，问就是必须这么做。
“至于，你们提到的其他的问题，既然咱们都能做电风扇了，相比咱们的这个的小同志一定有主意。是吧，小凡。”
郑怀笑着看着坐在后面的张凡。
他现在已经对张凡是百分百的信任了，一个年轻人，能够看到现在研究所的困境，还能给出适合所里的办法，单单这两点就足够郑怀高看。
所幸，郑怀现在仍然是所里的权威，他的话别人还是十分信服的。
张成功带着几个人直接出了会议室，后面跟着不知所措的后勤处长。
张凡见此，悬着的心也是略微放了下来，他本以为自己太年轻，郑怀仅仅只是让他说说，也不会听自己的。
让他没想到的是，郑怀这么干脆，直接安排人，去做样品了。
有了样品，也才能证明自己说的办法是切实可行，也能证明郑怀是真的为了研究所的以后是在铺路。
“其他人，先散了吧！对了，今天的会议内容保密，谁敢透露出去，以泄密罪处罚。”郑怀摆手，让会议室的其他人先回去，出门前还不忘做提醒。
只有姜大卫，坐姿挺拔的坐在那儿。
只是他看着张凡的想法，却是有些古怪，怀疑中带着些许期盼。
“小凡，走咱们去看看他们做样品，到时候说不定还要你提点意见。”郑怀招呼着张凡，眼角的余光看到姜大卫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姜团长，会开完了，你怎么没回去？”
“郑所，我想跟你们一起去看看，长长见识。”姜大卫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出声回道。
郑怀还以为姜大卫是对做电风扇的流程很好奇，也没有怀疑，朗声笑道，“走吧，咱们一起去看看老张他们。”
“说起来，电风扇这东西，我可是好些年没有捣鼓了。”
看到跟在郑怀、林楠笙身边谈笑风生的张凡，陈楚的脸色有些难看。
“不就是一个臭技术员，哼，到时候我看看你们厂有什么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陈楚的脸色露出了阴险的神情。
在张凡看来，电风扇这种东西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
从最简单的吊扇来说，仅仅只是几片扇叶、轴承还有开关，只要把这几样东西做好，就是一个吊扇。
最难的还是台扇和落地扇，因为它的控制装置需要进行压缩到一个狭小的主板上，而且还得美观、结实耐用。
张凡对这个时候商品的美观保持怀疑，但是结实耐用却是不容置疑的。
而且他也想好了研究所的另一个拳头产品，只是需要合适的机会才能说出来。
众人找了一处安静的屋子，开始做起了电风扇的样品。
张成功不愧是老研究员，他把带过来的几个人，专门做了分工。trip118.com
有的专门切割薄钢板，做成扇叶。
作为常年搞研究的研究院，这些都是些基础工作，尤其是在最困难的几年，靠手搓就做出来的蘑菇蛋，更不用说用铁毡、剪刀和铁锤做扇叶。
并且做出来的扇叶几乎就是完美的比例，张凡理解成这就是工科人的浪漫，既然做就做到最好。
有的则是专门是去分割塑料，做风扇的壳子。
有的研究员，手比较巧，就去把铜线一轴一轴的缠好，做成电机。
郑怀、林楠笙、姜大卫聚精会神的看着，空气中安静的，似乎滴下一滴水都能够听见声音。
大概不到两个小时候，第一个风扇的样品就已经做好了。
在看到他的样子的时候，郑怀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了，金属的扇叶、塑料的控制板，无一不透着工科人的严谨。
“老张，试试，先看看能不能转。”郑怀说了一句。
“所长，你就瞧好吧，这点手艺，咱老张还是有点自信的。”张成功拍着胸脯保证道，随后给风扇插上电源。
他的手指按到开关的时候，不由得有些颤抖，虽说他对这些人有自信，但这关系到研究所的未来，张成功还是有点不太自信。
“嗡，嗡，嗡。”一道带着些许嘈杂的声音从风扇上传来，不一会就慢慢趋于安静。
“成了。成了。”
“研究所有希望了。”
围观的众人发出喜悦的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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