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越是划水的高手，但他对分配战利品也颇有见解，“带走小蛇的蛇胆和大蛇舌头的一部分，他们会根据这些生物信息判定任务是否完成。”
“小蛇”长约20m，它蜷缩成一团潜伏在巨大蛇躯的心脏里，也被极光贯穿。
要取出它的胆，过程血腥，这毫无危险但受苦受累的活被他交给傅越和王澄。
两人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硬是挖出了一条通往大蛇心脏的血路。
巫砂旁观了他们的挖路过程，不算太艰辛。
正能锁的效果相对平庸，只是让人凭空得到武器而已，尽管傅越的刀上有火、王澄的剑上有光，但他们本身能力有限，难以发挥出武器应有的效果。
“二十米长的小蛇，它的胆至少有鸭蛋那么大吧，你们动作快点，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恐怖森林里还有其他强大的异兽吗？或者，馆长和副馆长会不会在路上伏击我们？”
巫砂不怕被伏击，但这会影响到他的计划。让傅越和王澄归心已是千难万难，若要让馆长和副馆长也成为助力，只怕难度过高，暂时不宜实操。
王澄信誓旦旦地说：“没有其他异兽，灭掉了大蛇，城市的边界线就能扩延到恐怖森林，这是大功一件啊。”
“嚯……你对功劳很感兴趣啊。蛇胆取出来了吗？我们该走了。”
傅越忙于取胆，但他做了一件“多余”的事：他剖开了小蛇的心。
一条更小的蛇从心窍中跳出，刚一接触阳光就化作白烟消散了。
破败的山林重新焕发紫黑色的生机，野鸟飞回，扭曲、熟透的动物尸体开始活动筋骨，它们从地上爬起，皮毛干净光滑……
时间，倒流？
不！不对！不可能！
巫砂当即否定了这一推测。
这个星球上的生物绝无可能做到这样的事。
而且，背包还是空的，火箭筒没有归回。
那么，很显然，之前发生的所有事，都非真实。
“它逃走了，这可真麻烦。你们谁带打火机了？火石、火柴也行。”
傅越递给他一个打火机，这种小玩意他随身携带，因为有时他的火焰刀不太好用，得用明火激活。
“谢了，我们可以回去了。你们觉得呢？”
王澄心有不甘，“队长，我们还没有完成任务……”
“那可说不定。先走吧，该见到的总会见到，该来的总会来，大蛇和小蛇的故事，还要继续。”
王澄被他这些故弄玄虚的话搞得晕头转向，他想提问，但又不知道该从何处问起，只得缄口不言。
返程的路和来时的路不完全相同。
巫砂想在半路上截住烟蛇，这是一场守株待兔的狩猎，它一定会来。
但前提是，他得认出客人的真面目，否则，在这场狩猎中，猎人与猎物互相缺席。
……
半天后，三人途径一片池塘。
池塘长约70m，宽约40m，半数干涸，被枯黄的芦苇丛与矮而厚的干草覆盖。
当下正值秋季，即便芦苇枯萎，也不至于如此干燥。
冬被加速了。
“你们说这是真相还是假相？”巫砂提出问题后纵身一跃从岸边跳下，踩在干透了的水草上。
傅越和王澄也下来了，河岸到河底不过一米五，这样的高度他们没什么好犹豫的。
巫砂捏碎打火机，丁烷全部气化，没有任何液体淌出。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答错了也没关系，不必有什么顾虑，我只是随口一问，或许我自己也不知道正确答案。”
他这话并非谦虚。
白蛇给的幻象能影响人的感官和神经，确实不容易区分，就连他本人也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烟蛇的踪迹。
傅越想了又想，秋天的芦苇长这样吗？不好说。他思来想去，想不明白，几乎是闭着眼睛说出答案的：“假相。”
王澄的答案与之相反，在他看来，队长没有必要带他们走入幻境，“真相。”
“我也觉得是真相。试一下吧。”巫砂蹲下，用指尖触碰草茎，火苗燃起。
以最初的火为中心，火焰向四周扩展，很快就烧出一片接近圆形的黑色灰烬区域。
火焰在灰烬边缘延扩，灰烟渐渐明显起来，能被人眼观察到。
野火渐行渐远，终于在某一个关键的时刻，它抱住塘中的芦苇丛，顿时火势大盛，噼里啪啦的声响在空气中爆开，灼热的气浪吹得人脸颊发烫，黑色的浓烟像巨龙一般直冲云霄。m.trip118.com
在风的帮助下，黑烟飞越腾起，一度遮蔽了太阳的光辉。
巫砂离火很近，他站在池塘里无水的土地上，抬头望去，火光冲天，乌云蔽日。
池塘里的水鸟四散飞起，白色的巨大的，黑色的巨大的，或是如翠鸟一般的，如野鸭一般的，都在逃命。
扑腾翅膀的声音，跃出水面的声音，芦苇燃烧的声音，以及，若有若无的，烟蛇的声音，都在他耳边回响。
王澄在岸上朝他大喊：“队长，那是真火，会把人烧伤，你快上来。”
巫砂回头对他微笑，“王澄队员，你可不要小看我啊。草木在空气中燃烧的温度顶多也就1500℃，一点也不可怕。”
他不怕1500℃，但是氢弹爆炸时的30000000℃他还是很怕的。
“比起火箭弹，这点火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恰恰是这微弱的火、这触手可及的火，让烟蛇无处可逃。你们注意一下火中的事物，它就隐藏在其中。”
王澄和傅越都以为坚战在开玩笑，他们认为大蛇的实体另有化身，从小蛇心脏中冒出的烟只是幻觉，而大蛇仍旧是大蛇，即便不会体长百米，但怎么说也不会少于三十米、五十米，这样一条蛇有可能藏在狭小的水塘里吗？
王澄看了好一会儿，只见到飞鸟、草木、天空、水、火、烟、土，他小声嘀咕道：“队长会不会是看错了？”
傅越深感无语，被巨蛇看一眼就吓得发呆的人，居然还大言不惭说别人看错了？
“不太可能。但我想你应该是看错了。大蛇一定是蛇吗？”
岸上的对话持续了好几分钟，巫砂没有管他们，他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火中的烟。
变异之源有可能是一个人，相对应的，大蛇也有可能是物，这一点一般人不容易想到。
有一缕烟飘起后下沉，而后飞快浮起。
“幻火昭示录。”
极快的光，一闪而过。
一道数十米高的火龙卷出现在水面上，飘往天际的烟尘浮灰都被吸入其中，等待它们的是，二次焚烧。
傅越心生畏惧，这股可怕的力量，似乎比大蛇更危险。
王澄心里却很踏实，他是干活的，犯不着得罪队长，只要他好好表现，必能水涨船高。
半分钟后，金色火焰旋风熄灭，野火与灰烟也都不复存在。
蓝天干净似若透明，空气清新而冷冽。
他的手里，多了一条筷子长的白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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