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本意上并不是要起诉，而是要利用我们提高热度，对吗？”
叶晨的话说的太过直白。
但仔细一想确实是那么回事儿。
聂御虽然不愿意承认，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那不行！”
没想到叶晨竟然直接给拒绝了。
聂御问为什么。
叶晨把道理给她讲了讲。
“主要是两个原因。”
“现在的网友都特别精明。”
“老莫在当年的话还算是一个人物，不过最近这两年创新导演层出不穷。”
“观众不太买老莫的账了。”
“虽然他现在还是我国的头部导演，那你等着吧，不出三年他绝对要掉出第一梯队。”
叶晨扬了扬眉：
“也就是说，我不和他合作是看不上他，我现在为他说一句话，很败好感。”
聂御非常欣赏叶晨这一份坦率和自信。
追问他第2个原因。
“第2个原因就更简单了，我现在是某音的头部网红。”
“现在已经有很多品牌和我接洽代言，基本上都是高定和奢侈品。”
“老莫想利用我给他们的电影做宣传……”
叶晨耸了耸肩：
“那他得明码标价让我去代言，除此之外我不想接受其他的方式。”
聂御惊喜的叫了起来：
“哈！我还真没有看出来你的野心这么大。”
叶晨也开玩笑：
“没办法，你给的舞台就很大……”
“也是……”
聂御沉吟少时，摸过桌上的手机拨通了电话。
上午，老莫破例把他的私人电话留给了聂御。
据老莫说，他从来不会给第三方留电话，聂御是首例。
当时，聂御多少还有点受宠若惊。
毕竟老莫的地位在那里摆着。
没想到自己再给他回电话，竟然是要拒绝他。
电话响了五六声才接通。
对面传来了老莫沉稳浑厚的声音：
“小聂啊，什么事？”
聂御一听他的口气，原先准备好的说辞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老莫完全就是一副官腔。
简直是拿足了派头。
叶晨看她的样子，明白了八九分。
勾勾手指，接过了聂御的电话。
“老莫吗，我是叶晨。”
叶晨干脆利落，声音里没有一丝恭敬客气，反而像对待陌生人一般，没什么感情。
这声音一下子把老莫给叫愣了。
他顿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回答：
“哦，叶律师啊，怎么样聂董事长把我们的提议跟你说了吧，没问题吧？”
听着他的官腔，叶晨知道自己的决定，肯定没有做错。
与此同时也忍不住嗤笑出声。
电话那头的老莫，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他知道叶晨。
这次通过中间人，找到正远律所的聂御，也是想请叶晨给他抬抬轿子。
在网络上造造势发发言，然后炒一炒电影的热度。
原本他觉得自己这样咖位的人。
让叶晨这种小网红办事，几乎等同于提携他们。
老莫一向认为他自己是正统的，老牌的主流影视圈大佬。
所有现在搞网络的自媒体的，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新闻媒体，都应该对他俯首称臣。
老莫看不上他们。
如今他屈尊降贵，肯提携叶晨。
让对方出现在自己新电影的宣传里。
本来想着对方一定会感恩戴德。
没想到从叶晨的口气来听，似乎对自己很有意见。
别提恭维和尊重了，就连普通的客套礼貌都没有。
就刚刚竟然在电话那头冷笑起来。
“叶律师，你在笑什么？”
老莫沉着脸，冷着声音问道。
“没什么，我向你问的挺理所当然的。”
什么？
老莫真的震惊了。
起初他对自己的感觉还不是很确定，以为是听错了。
没想到这个叶晨如此嚣张跋扈。
“什么理所当然？我请你参与我电影的宣传，对你来说这是最高的荣誉。”
哈哈哈。
听到老莫这样说，叶晨竟然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
“老莫呀，老莫你也不睁开眼睛看看，世界都变成什么样了。”
砰！
叶晨的话仿佛一记重锤，击在了老莫心脏上。
最近这些年，他隐约的感觉到自己老了，落伍了。
但他不敢承认。
只要没有人说，没有人正大光明的说出来。
只要他的电影还有票房。
只要别人还买他老莫的账。
他就不会承认。
没想到……
叶晨这个小小的网红，竟然这么粗糙，直白！
就这样赤裸裸的说出了这个血淋淋的事实。
老莫好半天没有说话。
他拿的手机耳边却是自己清晰的心脏跳动声。
“你……我是要和你合作！”
老莫避重就轻，不过却再也不敢说他找叶晨，是为了提携对方。
没想到，叶晨却还是不知他那一套。
“合作？”
叶晨笑着摇头：
“你就是想借用我的流量吗？直接说不就好了吗？”
“但我却不想沾惹老莫这两个字，更不想和你的电影有什么瓜葛。”
“你现在对观众是一点交代都没有。”
“拿着投资方的钱，背着观众对你的信任顶着你那第1代导演的名号，却总想着炫技……”
“实现你自己那一点个人狭隘的电影理想。”m.trip118.com
“你不仅没有进步，反而是在开历史倒车。”
叶晨一口气，将自己对老莫的不满说了出来。
其实他是个非常喜欢电影的人。
当年，老莫的电影确实也打动了他。
但是……
今时不同往日。
他看待老莫和老莫电影的眼光，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讨厌老莫这种尸位素餐的电影人。
更厌恶如今影视圈的氛围。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这么直白不怕得罪老莫。
没想到，这一番豁出去的言论，却直接给了老莫一个措手不及。
老莫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中。
从他这一部电影上映那一天开始。
所有见到的人，网络上的人网友几乎清一色的夸奖。
票房不好，朋友和下属们就说，是观众不懂得欣赏。
有人骂电影抄袭，合作伙伴就聘请法务起诉那些网络博主。
从来没有人，对老莫说过这样的话。
叶晨，是第一个。
老莫没有说话。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轻轻的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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