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风苑,魏鸢慵懒的躺在贵妃榻上,享受着巧慧贴心的按摩,随口问道:“花铭这几日可有好转?”
终究是伤了底子,需要小心将养。
巧慧接过锦帕的手明显顿了一下,小声说道:“曹护卫说还是老样子,不言不语,不动一下,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魏鸢微微蹙眉。
她不知楚宸枫是如何收服的他,只知道五年后因政见不合,枉死在楚宸枫的算计下。
若不是遭到背叛,以花铭的聪明才智、心机手段,又怎么会死的那么惨,万箭穿身。
“随我前去瞧瞧这银子花的值不值。”说完,起身向花铭所在的院子走去,刚到房门口就看到花铭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
“都退下。”魏鸢抬了抬手吩咐道。
“是。”巧慧等人井然有序的退到院门口。
魏鸢抬腿走到床边,言辞犀利的问道:“你是要一直活在过去,做一个人人可欺的废物,还是怀揣着千万种可能,用这条烂命和我赌一把?”
花铭不为所动的继续躺着,仿佛没看到她一般。
魏鸢冷漠的视线扫过他弯曲的腿,再次发问道:“花家满门皆亡,作为唯一幸存下来的人,你饱受了六年牢狱之苦,苟延残喘到现在,只剩下这凌弱的身子、残废的腿,你甘心就这么放过那些害你们的人吗?”
花铭闭上双眼,一副不想听魏鸢废话的模样,拒绝一切交流。
魏鸢早料到仅凭三言两语无法激起他心中的恨意,摇了摇头惋惜道:“可怜花家六口,生生被人刨了坟,暴尸荒野……”
“你说什么?”花铭猛然挣开双眼,带血的眼眸充满恨意。
魏鸢平静的说出她查到的事:“花氏一族拒绝花家满门入祖坟,慌忙之下草草掩埋,如今土地流转他人之手,这坟也就被扒了出来。花家早就在你入狱的那年被除了族,自然不会再为他们费银子敛尸。”
即使要收服花铭,当然要知他想要,给他所需,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晾着他,也是为了收服他做准备。
花铭慌忙撑起身子,拖着废掉的双腿,焦急的向门口爬去。trip118.com
魏鸢俯视着摔到地上的花铭,一脸平静的说道:“你以为凭你一双手就能爬到城郊,替他们收尸下葬吗?你连一条草席都没有,更别说寻一风水宝地安葬家人了。”
花铭止住了爬行,紧抓地砖的双手青筋道道分明。
魏鸢见时机成熟,半蹲了下来,接着说道:“我已经命人寻了一山清水秀的地方安葬了你的家人,只等你身体稍微好转,便带你去祭拜他们。”
想要索取他的价值,自然要有所付出。太过吝啬给予,又怎么得到心悦诚服的下属?
花铭沙哑着嗓音,沉痛的说道:“我一个废人,如何当得起魏姑娘这番大恩。”
魏鸢毫不在乎的说道:“名震兖州的花铭废了腿便如此妄自菲薄,倒教我不由得思量是否下错了注。”
花铭眼眸微闪。
魏鸢适时的抛出她的条件,说道:“你为我卖命10年。期满,我会助你脱奴籍。在此期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若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我亦会助你一臂之力。”
他隐忍六年,废了双腿,还要日日饱受家破人亡的锥心之痛,她不相信他不想报仇。
“好。”花铭果断的选择答应。
无论今天是谁,又出于什么目的,只要有利于他报仇,他都会答应。
魏鸢满意的说道:“好好养着,我需要的是助力,而不是拖累。”
“是。”花铭铿锵有力道。眼睛里迸发出来的精光,让人丝毫不敢小瞧。
收服了花铭,魏鸢心情愉悦的享受饭食,就看到巧慧神色慌张走进来,焦急的说道:“姑娘,不好了,东城郊的庄子起火!”身后还跟着一个灰头土脸,浑身是伤的老者。
魏鸢愤尔起身,压抑着怒火低吼道:“怎么回事?可有伤到人?”
不是或早,也不是或晚,偏偏是她把王掌柜一家藏在庄子之后。若是说没猫腻,她怎么都不相信。
庄头红着眼睛,扑通一声跪到她面前,沉痛的说道:“小老儿无能,让先夫人的庄子在我手中付之一炬,还、还死了五人,重伤两人,轻伤11。”
魏鸢满含杀意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冯氏所在的院子。
低着头哭泣的巧慧,无声的抹着眼泪。
魏鸢闭上双眼,声音飘渺压抑的问道:“枉死之人是否确认身份?”
庄头用力擦了把眼泪,伤心的说道:“厨房的钱大娘,瘸腿的老杨头,还有王掌柜一家三口。”
魏鸢沉痛的嗓音,沙哑的说道:“厚葬他们,安抚好他们的亲人,抚恤金翻倍,他们家中有任何难处,都可以来找我。”
杀她的人,烧她庄子的债,她一定会亲自向冯氏讨!
“我听说城东的庄子着了火,还死了人,怎么那么不小心?”未见其人,便已听到冯氏得意的叫嚣声,“终究还是太年轻,不懂掌家之道。”
沈婉儿作为沈安楠唯一的女儿,嫁妆多的堪比皇帝嫁女。她虽然恨沈婉儿的精明,害得她翻了无数次嫁妆,也没寻到殿下所需秘宝的蛛丝马迹,却还是很感谢她留下如此多的财富,让她魏家乃至大皇子面前,都能挺直腰板。
魏鸢恶狠狠的瞪着冯氏,低沉的嗓音边说边向她逼近,道:“你以为杀人灭口就能消除一切罪证了吗?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你且等着瞧。”
惩治恶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比她狠,她以为她已经做到了,现在才发现她的手段还是过于温柔。才让冯氏敢杀她的人,烧她的庄子,还无耻到在她面前叫嚣。
冯氏丝毫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意有所指的讥讽道:“家雀终究是家雀,虽然有时不慎会被啄伤,可我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把她捏死。”
“是吗?”魏鸢死死地盯着她,慢慢释放眼中的杀意,一字一句的反问道,“你做得了主吗?”
一条企图做人的狗,妄想的时间长了,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主子。可笑之极!
冯氏愣了一下,脸色瞬间苍白如雪。她提高了嗓音,尖细的追问道:“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魏鸢满脸嘲笑的表情,肯定的说道:“我的命,你说了不算。”
放任她长大,不是冯氏的仁慈,而是她背后的大皇子舍不得沈家秘宝。
外祖父在世时曾戏称,母亲是他从小捧到大的珍宝,所以把沈家传家宝给她做陪嫁,他是一点都不心疼。因此也就有了沈家秘宝传女不传男的传闻。事实上,外祖父为了确保他百年以后,母亲后半生依旧被舅舅和父亲捧在手心里,把那个足以让帝王动摇的秘密一分为二。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外祖父为母亲计了,母亲却把活下来的希望留给了她。
冯氏更慌了。她急切的质问道:“你胡说什么?”
魏鸢微笑的说道:“我的命,我说了算!”
王掌柜死了,她手里现有的证据,还不足以让魏恭明彻底放弃冯氏。毕竟死一个遭他厌弃的原配夫人,对于他来说只要不影响前程,无伤大雅。说不定魏恭明早就知道真相,只是不在乎而已。
另一方面,她还想留着冯氏吊出大皇子的把柄。暂且吓唬吓唬她,一步步击垮冯氏的心理防线,也是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钝刀子杀人,更疼。
冯氏明显松了口气,只是眼底仍隐藏着些许挥之不去的不安。
这些年她与大皇子大皇子联系甚少,魏鸢绝不会知道他们的关系。一定、一定是她想多了。
冯氏强忍者发出质问的冲动,很快稳定心神,冷着脸试探道:“与其在这里和我东拉西扯,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应对庄子里发生的事。毕竟是姐姐的心血,你若是求我,或许我会看在母女一场的份上帮你安排好接下来的事。否则待庄子里的下人群情愤起,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怕是顶不住事。”
魏鸢有意对她前半段的话闭而不答,倒是对她的无耻再次刷新了认知:“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还轮不到你一个妾扶正的继室操心。”
烧了她的庄子,杀了她的人,还想再次染指母亲的嫁妆,看来冯氏最近确实囊中羞涩。想一箭三雕,也要看看她愿不愿意了。
“我再怎么说都是抚育你成人的嫡母,你这般忤逆不孝,今日我便要教你什么是规矩孝道,免得将来嫁出去辱了魏家门风!”冯氏气势汹汹的上前一步,厉声下令道,“来人,把大姑娘绑到祖宗排位前,好好反省一下近日的过错。”
在院外待命的下人闻风直至,魏鸢身边下人也不甘示弱,个个面带怒气的挡在魏鸢面前。大有一副谁敢在上前一步,他们都会拼命的架势。
双方蓄势待发,冯氏颤抖着手臂,指着面前分毫不让的下人,脸红脖子粗的骂道:“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魏鸢阴沉着脸,冷笑一声说道:“在我的院子撒泼耍横,意图用强硬手段逼我就范,他们忠心护主何错之有?我劝你收起心里龌龊的打算,我是绝不会让你再次染指我生母的嫁妆,哪怕一分一毫都是痴心妄想!”
冯氏阴狠的表情死死地锁定魏的眼眸,意图用气势压倒她。
魏鸢面无表情的回视,眯长的双眼充满危险的气息。幽深的眸子,像是无底深渊,随时会伸出无数双鲜血淋漓的手,拉她进地狱。
冯氏莫名的感觉到脊背发凉,一股寒意自脊梁骨直冲脑门,气势不由自主的弱了下来。
魏鸢冷冷一笑,幽幽的说道:“我的东西你就不用再妄想了,至于你欠我的,等我玩够了自然会亲自取回。好好享受你最后的这点风光吧,这可是落日最后的余晖。”
欠她生母的银子要还,欠她的命,也要还。
冯氏心中一个激灵,一个又一个不好的猜想从脑海中诞生。
她知道了,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三番五次说出威胁的话语。
不、不能让她活着,无论她知道什么都不能让她活着!
冯氏脸上的慌张,渐渐被狠厉取代,接着是难以掩饰的杀意。
魏弯下腰欣赏着她的变脸,不慌不乱的出言讽刺道:“这就按耐不住了?请你看场好戏。”
就他们会玩一箭三雕、杀人泄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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