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气的吹胡子瞪眼,恨不得立即把她斩于剑下,又担心伤了雇主,咬着牙继续骂道:“任你千张嘴、百条舌,也改变不了妖孽缠身,今日毙命的短命相!贫道劝你速速束手就擒,免得阎王殿内还要受那刀山火海之苦!”
“你怎么不说冤魂缠身,冤屈难申?我生母的冤魂可刚走,我这就让她回来给你打声招呼。”魏鸢两只手用力抓紧她的肩膀,靠在冯氏耳边压低了嗓音提醒道,“建安三年的巫蛊之事,母亲忘了,我可没忘。这可是抄家灭族罪过,母亲为了取我这条贱命煞费苦心,不惜搭上魏氏全族上千条性命,真让我大开眼界。”
冯氏若是个蠢人,就不会隐藏身份,十几年来把魏恭明耍的团团转。胆敢光天化日之下取她的性命,必然有所仰仗。想必此时,冯氏连她死后的推脱之词都想好了。
冯氏脸色微变,随即咬着牙说道:“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待一切尘埃落定,是黑是白我说了算!”
“不愧是当家主母,做起腌臜事来异常有魄力。”魏鸢讥讽的口吻画风一转,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以为我在这里和你装疯卖傻是为了逗趣吗?”
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巧慧把冯氏拿魏家满门做赌注取她性命的事告诉魏恭明而已。
冯氏皱着眉头,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魏恭明疾步而来,阴沉的面孔厉声斥责道。
冯氏瞬间变了脸,一双欲语还休的眼眸,委屈巴拉的看向魏恭明。没等她开口,魏鸢便抢先一步挡在她面前,迎上魏恭明盛怒的眼眸,哭诉道:“父亲,母亲怕是得了失心疯。圣人最是不喜怪力乱神之说。母亲就算对您再不满,也不应该大肆行鬼神之事。耽误了父亲的仕途是小,万一抄家灭族,可都要做冤死鬼了。”
冯瑶的那一套做派,她早就烂熟于心。若是还受冯氏牵制,才是真的可笑。
冯氏气的面色铁青,可又怕魏恭明被魏鸢蛊惑,信了她的鬼话,慌忙解释道:“老爷,你不能听她强词狡辩,她刚才一副鬼上身的模样,还出言威胁于我,分明就是中了邪。在场的丫鬟嬷嬷可都是亲眼所见。”
丫鬟们连忙附和,七嘴八舌的诉说着刚才的一幕。
张嬷嬷更是扑通一声跪到魏恭明面前,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说道:“老爷,老奴以性命担保,大姑娘她就是中了邪,这要是让她再折腾下去,魏府威已。”
“呵呵。”魏鸢冷笑出声,“若不是我聪明,在妖道诬陷我鬼上身的时候,装成生母喊冤,怕是已经成了妖道刀下亡魂。你们想借着鬼神之事害死我,我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怎么就成了中邪的证据?还是说母亲心虚,惧怕我生母的亡灵。”
这对心里住满鬼的夫妻,注定不会对完全信任某个人或者某个事。
魏恭明锋利的视线带着穿透人心的骇意看向魏鸢,危险的质问道:“怎么又扯到沈氏?”
“母亲请道士装神弄鬼,意图毁我名声,取我性命,我生母若是在天有灵自然是要心疼的。难道说,父亲想看到女儿被污蔑致死吗?”魏鸢深知魏恭明自私自利的性子,有意硬着脖子冷漠的说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她要我死,我又怎么能让她如愿?”
冯氏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颤抖的手臂指着她说道:“老爷,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绝对不是我们性子温顺,为人孝顺的鸢儿。她是会把整个魏家拖进地狱的恶鬼!”
“妖孽不除,家宅难宁!”老道士趁机说道,一副不弄死魏鸢誓不罢休的架势。
“闭嘴!侍郎府还轮不到你一个道士开口!”魏恭明凝视着冯氏死死的拧着眉头,对最近发生的事很是不满。
张嬷嬷见事态发展出乎她们的意料,不停的磕着响头说道:“老爷,夫人是见大姑娘这段时间行为有异,似是中了邪祟,这才请了道士驱邪。完全出于一片慈母之心,且不说大姑娘现在是恶鬼缠身,就算是大姑娘本人,如此对待嫡母,送到家庙终身祈福也是不为过的。”
魏恭明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张嬷嬷,不耐烦的训斥道:“狗东西哪有你说话的份!”
魏鸢故作小心的提醒道:“父亲食君之禄,读圣人之书。不会愚蠢到相信她们的说辞吧?若是世间真的有鬼,又何须楚律?”
狗皇帝自诩天子,推崇的却是孔孟之道。对于他来说鬼神之说,只会影响他至高无上的统治地位。
“住口!”魏恭明恶狠狠的打断了她的话,压低了声音质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想魏家满门为你的狂言妄语陪葬吗?”
魏鸢用力的摇了摇头,神情委屈的说道:“我可不想死。要不是母亲一心致我于死地,我也不会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魏恭明强压着怒火,命人把妖道拿了押下去。
魏鸢冷冷的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老道士,深知他绝对不会有命走出侍郎府。
魏恭明绝不会允许臭道士活着污蔑冯氏,影响他的前程。
冯氏心中焦急,面有不甘。
这次不能趁机除掉魏鸢,再想动手可就难了。她是深思熟虑后才寻了老爷不在家的时候,借着铲除邪祟的由头杀魏鸢个措手不及,没想,到被她轻松化解。老爷现在怕是对她更加不满了。
“父亲,你还是让她把我杀了吧?”魏鸢委委屈屈的哭了起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今日侥幸躲过一劫,只怕早晚还是要死在继母手里。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枉死,怕是进不了祖坟,劳烦父亲把我葬在小齐山,与外祖父他们一起,也好过做孤魂野鬼。”
上辈子是她蠢,不知道外祖父为护唯一的女儿周全,把沈家的秘密一分为二,母亲难产而死,窥视这份秘宝之人都以为到四岁的她手中,魏恭明和冯氏怕是早已翻遍母亲的嫁妆,搜寻无果不得已任由她长大。
这辈子,她一定好好利用这个秘密,让所有窥视它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魏恭明怒不可遏的呵斥道:“住口!听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是一个女儿家该说的话吗?”
“我的命好苦啊!”冯氏捏着帕子,矫揉造作的擦拭着看不见的眼泪,哭诉道。
“你也闭嘴!”魏恭明不耐烦的训斥道。
冯氏瞬间收声,拧着帕子不安的看向魏恭明。
“这件事到此为此,谁也不准再提!再让我发现谁有恶念,决不轻饶!”魏恭明冷声行驶一家之主的威严,“冯氏闭门焚香,静思己过!”
“是。”冯氏心不甘情不愿的应承了下来。
魏鸢抿着唇,悄悄握紧了拳头。
她的命,在魏恭明这里就值冯氏禁个足,烧两支毫无诚意的香。
好得很!
不还以颜色,他们还以为她依旧是颗软柿子。
晌午后,半倚着软榻闭目养神的魏鸢,收到了冯氏禁足后的妥协。
“姑娘,乔掌柜的传话想要见您,说是有重要的事回禀。”巧慧俯身上前低声说道。
魏鸢猛然睁开的双眼精光乍现:“看来我要的东西有眉目了。”
她不介意他们效忠过冯氏,只要他们对她有用即可。
魏鸢穿着一件银丝镶边的浅色锦衣,浅绿色宽腰带勒紧细腰,丰盈优雅的云朵髻一只碧绿簪,给人一个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来到宝昌坊后院,见到早已等待一旁的乔掌柜。
“东家,这是王掌柜媳妇让小的转交给您的。”新掌柜乔三颤颤巍巍的捧着一沓子银票,小心翼翼的地递到魏鸢面前。
揣着这一万两银票,他是一整晚都没敢合眼。这要是有什么闪失,就是把他全家都卖了也赔不起。
魏鸢眼神示意一旁的巧慧接过银票,威严且不失温柔的安抚道:“你做的很好,我要的不仅是忠心,还有经营好宝昌坊的本事,能不能让我刮目相看,就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https://www.trip118.com
冯氏不但没铤而走险杀王掌柜灭口,还为他吐出万两巨款,足以证明王掌柜手里有冯氏忌惮的东西。看来她很有必要安排一出能让他们狗咬狗的戏。
“属下一定竭尽所能,肝脑涂地!”乔三满脸喜悦的表忠心。
他如今是彻彻底底的上了大姑娘船,若是不被器重,只怕下场比王掌柜好不到哪里去。幸亏大姑娘知人善用,还能稳稳压夫人一头,他当然要誓死效忠。
乔三又从怀里掏出一沓纸,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些是铺子里伙计画了手印的证词,都能证明王掌柜是受夫人指使,私吞铺子里的进项。属下和他们都说好了,只要您一声令下,他们定会到府里为您作证。”
这可是他的投名状。
魏鸢接过证词,快速过了眼,满意的赏了颗甜枣说道:“以你的本事做一个小掌柜确实有些屈才,可怜你被王掌柜埋没的太久,爬的太快容易引人妒忌,我如今又与夫人关系不睦,担心她投鼠忌器,委屈你先操心着宝昌坊,待时机成熟,自然有你的好去处。”
御下之术,无非是赏个巴掌给个甜枣,时不时瞻仰一个美好的期待。
“哎呦!”乔三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感恩戴德的说道,“东家,您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不敢忘。从今往后,我就是您的一条狗,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魏鸢抬了抬手,轻声说道:“我确实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且非你不可。”
能坑冯氏,虽然需要冒点险,但还是很值得一试。
乔三抬起头,面有不解。
魏鸢压低声音,完整的交代了乔三接下来需要做的事,见他听完面露犹豫之色,魏鸢不急不慢的试探道:“若是为难,我吩咐其他人去做便好。”
虽不是大事,却也不是正法。
乔三把心一横,咬牙道:“属下保证给东家办的漂漂亮亮的!”
从他出卖王掌柜开始,就彻底没了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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