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谷走过来朝楼下看了一眼，应了一声，便穿上大衣，打开办公室的门出去了。
江秘书也走过来，朝楼前的广场看了看，虽然他没认出哪个是俞小野、哪个是白宗丹，但他猜出来了，这哪是影响楼上的人办公啊，这明显是影响周场长的心情了。
小谷下了楼，来到楼前的广场上，冲那帮人吆喝了一阵，那帮人终于不打了，一个个丢下手里的雪球，拍拍头上、身上的雪粉，各自回去寻找自己的工具，继续扫雪。
周自衡依然站在窗前，清晰地看见俞小野似乎转身朝办公楼的方向看了一眼。
隔了老远，周自衡都能感觉到那眼神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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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小野看见小谷过来说不让打雪仗时，立刻猜到了是周自衡让过来的。m.trip118.com
她转过脸，看见周自衡办公室的方位上，有个人影站在窗口，知道那肯定就是周自衡。
这狗男人的眼睛简直无处不在！
打个雪仗都要被管！
罢了罢了——
谁叫人家是场长呢，不得不低头。
俞小野喘了几口气，准备继续滚雪球。
但她的大雪球在战斗中被打的粉碎，想要再滚一个新的，地上的积雪被踩的已经滚不起来了，她只能放弃，捡起扫帚，跟在白宗丹后面扫雪。
扫帚也扫不动了，只能又回去拿了一把木锨，跟在后面一点一点的铲。
铲出一堆堆小雪山，再找兜子往外抬，都堆在外墙的墙根。
宣传队干了一上午还没干完，不过剩下的不多了，整个楼前广场露出了泥灰色地面。
快到下班时，他们便拿着工具回去了。
其他人都回去拿了饭盒去食堂打饭。
俞小野先回宿舍，揣了周自衡的手电筒，又到办公室里拿了一份过期文件，假装到周自衡办公室送文件去。
来到门外，敲门，里面仍然只有周自衡一个人，江秘书和小谷都不在。
不知是不是她多心，俞小野好像摸出点规律来了。
现在只要到了中午下班时间，周自衡都会先把江秘书和小谷打发走，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多待一会儿。
不知是凑巧，还是周自衡故意在等俞小野。
俞小野进来后，径直走到办公桌前。
周自衡不阴不阳地问了句：
“打雪仗很开心吧？”
俞小野顺着他的话头接道：
“是啊，别提多开心了。”
说着，俞小野从棉袄底下掏出了一把手电筒，放到周自衡办公桌上。
再去看周自衡的脸时，就见那张脸上一片阴云。
俞小野故意问道：
“怎么，你有话要说？”
周自衡动了动嘴唇，英雄气短地摇头：
“没有——”
“我以为你要批评我呢。”
周自衡抬头，一脸幽怨地看着俞小野：
你看我敢吗？
我不敢！
我哪敢真的得罪你这位姑奶奶？！
明明对俞小野跟白宗丹一起打雪仗打的那么嗨感到不满，可周自衡愣是不敢说半个不字。
好奇怪，为什么现在会有点害怕这个小不点？
也不知到底怕什么，总之就是不敢惹她生气。
现在周自衡差不多摸出俞小野的脾气了，他发现，这丫头性格大大咧咧、不拘小节。
跟她小打小闹，都不是问题。
有时候只是嘴上生气，心里不生气，这样的话哄哄就好，乖顺的很。
但有些时候，在某些事情上，这丫头又一身反骨。
比如现在，如果周自衡敢唧唧歪歪批评她不该跟白宗丹一起打雪仗、禁止她跟白宗丹有任何来往、对她的行为指指点点。
那好，就等着俞小野不理自己吧。
说不准这丫头一转身，跟白宗丹走的更近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万一让别人趁虚而入，自己哭都晚了。
所以，周自衡明明一肚子意见，却只能把某些情绪藏在心里，假装不在意的样子，把手电筒拿起来放到一边，风轻云淡道：
“好了，去吃饭吧，别再误了饭点。”
“哦，我去了。”
俞小野转身要走，可是忽然间，又快速俯下身，出其不意地捧着周自衡的脸，在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亲完就跑！
周自衡给俞小野这个动作闹的脸上微红，这丫头可越来越能闹了。
眼见她要跑出办公室，周自衡这才敢开口提醒：
“别忘了保持距离！”
“知道啦！”
俞小野风一般跑走了。
周自衡坐在办公室里，摸了摸刚被亲过的脸颊，心里暖融融的舒服，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看来，不管这丫头跟别人玩的有多疯，心里最喜欢的人还是他周自衡！
没有别人！
这么一想，周自衡心里沉甸甸的幸福。
一直等到这个亲吻逐渐在脸上冷却，周自衡才起身离开办公室，到后面的食堂去吃饭。
进了食堂，一眼看见俞小野正跟白宗丹还有其他几个男女知青坐在一桌吃饭。
这——这就是所谓的保持距离？
这距离保持的可真够“远”的！
敢情刚才答应的那么痛快，全是忽悠！
周自衡打了饭，见那桌上还有一个空位，便端着盘子，鬼使神差地直接走过去，把盘子放到桌上。
其他人抬起头，赫然看见是周场长，连忙热情欢迎：
“周场长，快坐！”
见周场长主动坐到他们这一桌来，宣传队的人都既意外又开心。
包括白宗丹，见到场长来了，也是笑脸相迎。
只有俞小野，低头继续啃馒头，像不认识周自衡一样。
周自衡跟他们边吃边聊，一副老板跟员工其乐融融的画面：
“元旦马上就到了，你们节目筹备的怎么样了？”
桌上的人七嘴八舌一起回答：
“筹备的差不多了。”
“芭蕾舞剧呢？”
俞小野没开口。
白宗丹主动答道：
“基本上没问题，现在排练重点主要在乐队配乐上面，舞蹈方面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那就行，我对你们的节目寄予厚望。”
一直沉默的俞小野忽然说了句：
“多谢周场长对我们寄予厚望。”
周自衡眼角滑过一丝笑意，又说道：
“下午不用你们去清理积雪了，我让其他科室的人过去就行，你们回去继续排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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