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载电话响了，卓飞没好气地接通：“喂？”
“诶呦，卓少，谁惹到你了，怎么这么大火气？”电话那头乱哄哄的，伴随着动感的音乐，听着像在哪家酒吧或迪厅。
卓飞心情不好：“别问了，你们这是在哪儿啊？”
打电话的是他以前的朋友，也是家里做了点生意的富二代，前几天他过得水深火热时，对方正抱着未婚妻在马尔代夫度假。
对方说了个酒吧的名字，让他赶紧过去。
卓飞本想拒绝，可对面的人起哄道：“卓少，你该不会对女人有心理阴影了吧，我可都听说了，你被一个贱女人害得挺惨，不过你不用担心，今晚我特意给你留了几个干净的，快来啊，哥几个都在这里等你。”
卓飞咬了咬牙，他就不相信了，向珊珊难道对他就没有半点感情了吗？
卓飞猛打方向盘，黑夜中，一辆红色法拉利的车灯穿破雨幕。
半小时后，卓飞po了张发自拍照在朋友圈，照片里，他坐在夜店的卡座上，五颜六色的镭射灯打在他身上，照亮他半边脸颊，而他的身侧，依偎着两名打扮妖艳，化着浓妆的女性。www.trip118.com
他特意配文：“来见几个老朋友！”
卓飞发完朋友圈后，便把手机搁在面前的茶褐色茶几上，双手并拢撑着下巴，焦急地等着它亮屏。
包厢里的其他人早都玩疯了，倒是他占据的这一处角落，安安静静的，旁边两位女伴无聊地掐起了手机。
忽然，手机屏幕在昏暗光线中亮了一下，卓飞兴奋地一拍大腿，差点把身边两人吓了一跳。
卓飞搓了搓手，低头解开指纹密码锁。
一则短信跃入眼帘：【日流量提醒：尊敬的动感地带客户，您的流量小提示来啦，据……】
卓飞牙痒痒，他还以为是珊珊给他发来的消息！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夜里九点半了。
卓飞脸色越来越难看了。都这个点了，她要么还在加班，要么就是看见了这条朋友圈但她选择保持沉默。
如果是后者……卓飞胸口气得生疼。
难道向珊珊真的半点都不在乎他了吗？
卓飞脑袋上好似顶着一团巨大的乌云，哗哗啦啦下着大暴雨，阴郁得旁人都看不下去了。
一公子哥儿推开怀里的美女，起身坐到他身旁的位置上，抬手搭上他的肩，好心劝道：“卓少，喊你出来玩是为了寻开心的，你怎么还挂上脸了？女人么，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做错了事哄哄就好了。”
话音落下，卓飞忽然记起了什么，一扫之间的郁闷低沉，两眼都开始放光：“诶李乐，我听说你这几年换了好几个老婆，其中还有离了又复婚的，你赶紧告诉我，你都是用什么办法把人追回来的？”
李乐长得肥头大耳的，脖子上带着一根粗粗的金项链，手指上也戴满了戒指，看着就跟暴发户无异，卓飞以往挺看不上这类人的，但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他现在只想早点把向珊珊给追回来。
“嗨，我说了，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喜欢一哭二闹三上吊，她无论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你尽管满足就好。”
“是吗？”
卓飞脑海里浮现出向珊珊向来平淡冷静的双眼，心里有些疑惑。
向珊珊很少在她面前哭闹过，她总是安安静静的，像一株被人精心娇养的名贵兰花，高雅淡洁。
以前在外玩女人被她知道后，她也不会朝他发脾气摔东西，甚至连质问都少得可怜，总是用一双受伤的眼眸安静地望着他。
他当时是什么想法呢，轻蔑、不屑一顾，还有几分报复过后的快感。
在他看来，向珊珊不过是卓家强行塞到他身边的媳妇，是强加在他人生上的枷锁。
现在想来，他悔不当初。
“那……如果她什么都不要，只想离开你呢？”卓飞问。
“什么都不要？”李乐笑了下，语气玩味：“世界上有这种女人吗？卓少，你还年轻，可别被女人的三言两语骗了，我当初就是差点被我第一任前妻给骗了。”
“……当初那女人闹着跟我离婚，我把自己的房跟车全都写在了她的名下，甚至连转移公司股权的文件都拟好了，要不是我妈跟我提了个醒，让我假装答应放她离开，我可能到最后都看不透那女人的真面目。”说到最后，李乐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想起那张纯洁无害的脸，感慨道：
“你都不知道当时她脸上的表情有多么滑稽，我一说愿意跟她签离婚协议，条件是让她净身出户，她当时就把一杯水全泼我脸上了。”
“……”卓飞心想，离婚还这么抠，人家没泼你硫酸就算不错了。
“后来啊，哥就看清楚了，这世上的女人全都一个样，眼里只有那点钱。”李乐边说边摇头，一脸失望至极的表情。
“所以说，别太把女人当回事了，你越低声下气，她们就越有优越感，越不把咱们男人当回事，说句掏心窝子话，哥要是你，早就换了个人了，她向家虽然条件不差，可你卓飞难道就低人一等吗？真的，听哥一句劝，趁早换老婆。”
卓飞拍开李乐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冲他翻了个白眼：“得，算我白问。”
李乐喝酒喝得有点上头了，他晃荡着酒杯，得意道：“换一个听话的不好吗？看我现在的生活多么潇洒，想在外面怎么玩都没有人管。”
“是吗？”卓飞皮笑肉不笑地勾着唇。
“当然，你真该跟我学学怎么调教女人，”李乐飘飘然：“我家里那位根本就不敢对我大声说话，每天都乖乖地在家等我，我心情好就给她买点什么包啊衣服啊，心情不好就把她当成一个出气筒，反正她也只能忍着。”
卓飞算是听出来了，这人完全是把老婆当情人养了，可情人无论换多少个都无所谓，老婆却只能有一个。
一筹莫展的卓飞仰头干掉半杯威士忌，热辣刺激的劲儿一下涌上头，逼得他眼泪差点出来。
直到后半夜聚会散场，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也没亮一下。
卓飞始终没有等到向珊珊的任何质询，一句都没有。
包厢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走了，偌大的场地此时显得空旷无比。
卓飞孤零零地坐在角落，半边把脸深深埋进掌心，心里难受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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