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帮你压制肩膀藤蔓的力量,但是压制不了太久。”
绿蛇说完钻进他的衣领,将肩膀的力量压制住。
血液在沸腾,滕霄感觉身上的虚弱感被填满,四周充满了属于他的力量。
属于他冰属性异能的力量,充溢的水汽和寒气,这种久违又强大的感觉。
滕霄哪怕上一世对冰属性也是炉火纯青,这一世还去沙漠磨练了十年。
真的是,好久不见。
脚底树木被岩浆吞噬,眼看滕霄就要落入岩浆中。
“绝对零度。”
岩浆被冻结,周围的一切变成冰蓝。
雷霆落下,滕霄不躲不闪,一记冰柱堵住雷电,电光闪烁,冰柱只被劈开一条小口子。
滕霄抬手,幻境像被附上一层霜,他手在虚空一握,幻境镜子般破裂。
他竟然用异能冻结了幻境。
幻境破裂的瞬间两幅画面凭空出现在他脑中,他又走进另一片幻境。
一幅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和阴冷…
诸多记忆浮现出来…
滕霄低头,自己是一个…
自己抬头朦胧看到母亲正逗着自己,两三岁的自己发出这个阶段孩子特有的治愈笑声。
自己不想走路,一屁股坐在地上。
“妈妈有点累了,今天自己走好不好?”母亲细心跟自己商量。
两三岁的自己怎么可能听得懂母亲的话,还是那样坐在地上。
母亲扶着腰把自己放到背上,脸上浮现一丝疲惫。
她在食堂忙完就赶紧去了菜市场。
其实母亲很受不了鱼的腥味,甚至一闻到就要吐。
但是这些天,她的围裙上沾满鱼的鳞片和血渍。
攒了好久的钱,终于给买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小自行车。
她看到自己发出“咯咯”的笑声,觉得这段时间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宝宝要平安健康地长大。”母亲说。
她知道自己听不懂累或不累,但是她还是没在自己面前提到一次辛劳。
自己站在小店门口眼巴巴望着冰柜的雪糕。
“等着妈妈给你买,宝宝乖乖不许动。”
“吼~喔。”
自己这么就算是答应了。
母亲摸了下自己的头,走进小店。
贼眉鼠眼的男人盯梢很久,他看到自己终于一个人了。
他趁着母亲进店的瞬间抱住自己,捂住自己的嘴冲进不远的面包车上。
自己的嘴被捂得严严实实,甚至哭声都传不出。trip118.com
小街没几个人,面包车十分顺利地逃走。
自己透过车后的玻璃看到母亲正追赶着车子,嘴里还绝望说着什么。
还给我…距离太远,自己只能听到这三个字。
拐进大街,母亲还在奋力追赶。
她又怎么可能追的上车子。
母亲甚至连向大街上的人求助都做不到了。
她抬起的手绝望指向面包车的方向…
自己被带到一个偏僻的医院,幼小的生命终结在这里。
自己最后看到站在大桥上的母亲。
她看了眼手中自己的照片,闭上眼跳下去…
警察捞起她的尸体时,发白的尸体手中仍紧紧捏着自己的照片…
——你看到了吗?这个世界充满伤害…
自己是一个工人,突如其来的感染性疾病席卷了这个地方。
怀孕的妻子不幸被感染。
她无力躺在床上,高烧将近晕厥,呕吐和心脏疼痛把她折磨的痛不欲生。
自己安慰着她:“没事的。”
妻子看着操劳的自己点点头:“嗯,我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会很坚强。”
自己准备好防护措施出门买药,我是家里的全部希望。
我深知如此。
到了最后一个药店,腿肚子都在打颤。
“对不起先生,这样的药我们店里卖完了。”店员说。
“求求你,真的求求你…我妻子怀孕了…等着我把药买回去救命…”
自己跑遍了其他所有药店,都说药卖完了。
手上攒着皱巴巴的钞票,无尽的绝望引来了泪水。
“回来了吗?”妻子虚弱的声音从电话传来,丈夫出去太久,她很担心。
“等着,爷们马上回去。”自己这才发现,向来自以为顶天立地的自己是这样渺小。
自己扑通一声跪下,不住磕头,近乎匍匐到地上。
“求…求求你们…我可…可以多给钱…多少都行…求求你们…我妻子快撑不住了…”
额头被磕破。
两个店员过来扶他:“先生不要让我们难办,药真的卖完了…”
回家后,妻子看着自己额头的血迹和空空如也的双手,笑着擦去自己脸上的泪。
“没事的,宝宝刚还踢我…”妻子把自己的手拉到她鼓鼓的肚子上。
她全身都快被汗水浸湿。
自己趴在床边哭了一夜。
第二天妻子撒手人寰,连同她肚里还没见过外面世界的孩子。
药店里,两个店员交谈。
“哎呦,求求你,我的妻子怀孕了,啧啧啧。”一个店员阴阳怪气模仿自己的话。
“就是,八成是别的药店派来的。”另一个店员附和:“咱们现在屯药,等这个地方普遍感染,肯定能大赚一笔。”
别人的死活,关她俩什么事。
——你看到了吗?这个世界充满欺骗和冷漠…
自己是一个老农,正推着小车往街上走。
年迈的自己起早贪黑,靠卖点自己种的蔬菜和低保养活自己和小孙女。
“老伯,这个怎么卖?”女人走过来问。
谈好价格后,女人特地多买了一点。
自己把钱塞进兜里,心里想着孙女的书本费有着落了。
毡帽遮不到的皮肤被寒风刺成黑红色。
到家时桌上没有孙女晾的水,自己心里往下沉了沉。
孙女抱着膝盖坐在床角落。
看到衣衫不整的孙女,自己知道出事了。
“乖乖,谁欺负你了是不是?”自己年迈的声音十分沙哑。
“跟爷爷说,爷爷给你出头…”不管自己怎么说,孙女都不说话。
爷孙俩都这样沉默着。
良久,孙女抬起头,泪还挂在脸上:“我想转学。”
她知道爷爷没有给她转学的钱。
“乖乖不哭,爷爷给你转。”
孙女突然抱住自己哭的撕心裂肺:“爷爷,我被人欺负了…呜呜…”
孙女的眼泪打在自己苍老的身体和还未苍老的心上。
那天晚上,自己拿出旱烟袋坐在门口砸吧了一宿。
自己知道抽烟对孙女不好,几十年的老烟枪说扔就扔。
十几年后再拿起,烟枪竟有些不顺手了。
天不亮,自己帮孙女裹了下被子,砸吧完最后一口烟。
自己拎起有点顿的菜刀和锄头赶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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