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瑄的视角中,大罪和七宗罪是相辅相成相生相克。
她们的生命力是相连接的,只要一个不死,那所有人都可以不死。
而只要大家都死了,那就活不了。
换句话来说,只要七个原罪,一起出手杀了大罪,再自杀那她们就彻底死翘翘了。
如今的大罪,虽说给人的威压很恐怖,但实际实力,并不太强。
况且,七个原罪,加起来的实力,按理来说是要超出大罪的。
所以,在她们都憎恨大罪的份上,不出手这一点,让他很难理解。
还有就是刚才几人解释的那些东西,他完全不明白。
‘小马,你知道些什么?告诉我!’
【主人,您的权限不够,并不能知晓真相。】
‘快他妈的告诉我!’
【主人,我不能自作主张。】
心头骂了句,王瑄没好气的将注意力再次回到场中。
他没想到小马居然还以这种话来搪塞自己,实在是让人很难接受。
“给我差不多一点!我现在……我现在可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王瑄骂骂咧咧了一句,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现在,我才是主角好吗?这是在我的领域中好吗?即便你们先头说的那什么契约之所,那关我什么事情?”
“你们是七宗罪关我什么事情?我要的是领域,我要的仅是这些,其他的我并不关心是怎么回事。”
“哦——凹好可怕。生气了吗?生气的话,会很累喔?”
天真无邪的古拉戳戳自己的脸颊,歪著脑袋看王瑄。
“知道吗?妈妈他们啊……不会生古拉的气喔。不过会生原罪的气——古拉也是喔……古拉喜欢花罪……”
“你在说些什么?”王瑄莫名其妙,“花罪……不是大罪吗?怎么就是花罪了?”
“算了,管你什么大罪,花罪,赶紧给我消失的越远越好,我感兴趣。”
“说得没错。曾经一度辉煌,耀眼于世界的大罪业司的主教,被尊称为大罪的家伙,有人格障碍。”
马萌接在古拉之后的说明,讲得让王瑄比较能懂。王瑄咀嚼话中的内容。
人格障碍,这个单字让王瑄错愕。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很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是什么。
该不会——
“大罪是双重人格之类的吗?也就是说,分成花罪和大罪这两个人格?”
“吸收了不适合的因子,导致精神异常的花罪生出了大罪人格,就先这样讲吧。虽然对我来说,区别两者没有意义就是了。”
马萌满口不服气,这让发现新事实的王瑄难掩惊愕。
所以,大罪才是被分裂出来的那个人格?
花罪和大罪是不同人格,根本无人可知。
于此同时,也就能理解为何现在会陷入胶著状态了。
因为原罪们也不知道:眼前的魔女究竟是大罪,还是花罪。
“就是这样,因此我不能随便出手。为了消灭她一个而与其他五人为敌,届时我连一会儿都撑不住。要是灵魂被消灭,连我也不免一死。”
马萌的话,让王瑄又一次的皱起了眉头,原罪不是不死不灭的状态吗?
其实,刚才他就有点觉得奇怪了。
按理来说,原罪们都是不死不灭的存在,所以,即便被群殴,那也死不掉的才对。
除非连带着大罪和自己一起死掉,这样才算是彻底死亡。
所以,这些原罪们,根本就不需要害怕死亡的才对,但听马萌的意思,她们也害怕着死亡。
甚至,她们可以被直接消灭。
“大罪业司的主教的意识,倾注在你的身上,她一直在暗中盯着你,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
“现在你明白了吗?为何我们这群原罪会在这里?”
马萌再次掷地有声。
“阿瑟丁只是一个引线,他在你的身上放下了一个可以引爆一切的炸药,所以,我们出来了。”
“然后,她也出来了,那个一直都在盯着指的大罪,也出现了。”
王瑄脸色微变,如果马萌说的是真的,意思就是在他的身上,一直都有一个人在暗中默默的盯着他。
‘小马,马萌说的是真的吗?’
【主人,您的权限不够,无法知道所有的真相,请您提高您的权限之后,再次询问。】
‘你真该死!’
“——”
漆黑影子默不作声,望著王瑄和原罪们对话。不对,她不是在观察对话。都到了这地步,大罪看的依旧只有王瑄。
“没有不容分说就攻过来,只有这点跟上次比算是好的。这家伙来这干嘛……不对,是想要我干嘛?这家伙到底……”
——要对我做什么?要让我在这个世界做什么?
“想知道的话,就直接问这孩子呀。”
“——。”
打断声音中带著悲壮感的王瑄,沙曼儿的口气焦躁不耐。她站在大罪的旁边,张大湿润的蓝眼瞪著王瑄。
王瑄看了她一眼,明白她们口中的“孩子”是谁了,原来指的就是他眼前的这个大罪。
“我不想听一直重复的藉口。这孩子是为了见你才来到这里。你就直接问本人……要是办不到,那就是我们看走眼了!”
“看走眼?谁管你们有没有看走眼啊!不要擅自估量我!跩个屁啊!我才不理你们咧……”
啧,这些人的话,王瑄又一次的明白了点东西。
她们出现的目的似乎是为了让自己去和大罪对话?还是去确定她是大罪还是花罪?
她们想做什么?在确定了身份之后,就准备动手攻击吗?
那刚才的事情算什么?开场白?还是前菜?
他着实有些搞不懂,这群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了?她们的思维,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
“既然不配合,唉。那你倒是说说想怎么办呀,呼……”
见王瑄激动起来,躺在地上的陆许蕊特问。她的态度就跟她的别称一样,惨白的脸朝向面红耳赤的王瑄。
“我们呢,唉。就如你所见,处在胶著状态,呼。现场的关键,唉。就如字面一样,由你所掌握,呼。是好是坏,谁知道呢,唉……”
李微糖的话,让王瑄感受到原罪们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一切全都托付给现场最弱、最愚蠢又最肤浅的王瑄。
大罪和六名原罪的关系就跟先前说的一样。
原罪们互相牵制,而大罪的意识只灌注在王瑄身上。
‘等等!’王瑄忽然反应过来。
“马萌,你应该没打算把我弄出这里吧?”
“丢下这个状况是没有意义的。我可是被你拋弃的伤心少女哟。至少让我看看你在这时会做出什么选择吧。要说我的心情,是想看到你残酷甩掉其他女人的场面才能消气喔。”
“你果然是原罪呢。”
接受恶质的回答后,王瑄闭上眼睛,轻吐一口气。
他明白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身上的大罪。或者说,花罪。
前面那群原罪之所以以‘契约’来要挟他,都是为了主教。
为了将她给逼出来,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们要这么说?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争夺主教的位置?还是说,只是单纯的原罪们想要复仇?
这点不得而知。
叹口气,王瑄然后下定决心,一步一步地走向浑身是影子的原罪,走到大罪面前。
“决心下得真慢。”
沙曼儿像在骂他,接著离开大罪身旁。这样一来,王瑄和大罪之间就没有其他人。
两人在可以碰到彼此的距离下对峙。
“——”
虽然只是拉近几公尺,但每一步都感受得到慑人感增加。即使像这样近距离面对面,却还是看不见被影子头纱遮住的脸。
不是因为影子太浓所以看不见,而是自己的本能选择了「不看」。
“每个人,都不会想看自己最丑陋的妄念。”
“——”
“假如看不见那张脸,那就是你心灵上的问题。”
后方传来能够解答王瑄的疑惑、令人感激的答案。
忍住想要对此咂嘴的心情——应该说,王瑄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可以分给马萌。
眼前的人是大罪还是花罪?不管哪个都牢牢地盯著自己不放。视线只要偏离零点一秒,就算发生什么事都不稀奇——
“啊。”
看著突然伸到眼前的双手,王瑄的喉咙僵住。
他目光片刻不离,警戒大罪的一举一动,然而警戒网却被轻易突破。不是看不见。
他一直都看著她。
自己只是默默地注视著大罪的手动起来,伸过来。
“你到底……是什么?想要我怎样?”
面对伸过来的手,王瑄厌恶地摇头。看著她的动作,面对站在眼前的她,王瑄感受到胸口热了起来。
那要是憎恨或嫌恶等负面情感就好了。
但却不是,反而是安心。
——王瑄的灵魂对眼前的主教产生「安心感」。
“——你。”
“——啊?”
内心的不协调让王瑄大感困惑。因此,慢了一点才回应敲击耳膜的微弱声音。
连理解也慢了一步。慢一步察觉到那是眼前的大罪所发出的声音。
浑身影子的大罪将看不见脸朝向王瑄,双手依旧伸向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话传达给他。
他屏息以待。不久,她说。
“我一直很爱你。我一直深爱著你。”
听到这个爱之告白的瞬间,他受到贯穿全身的冲击。
这股冲击该怎么称呼才好呢?
闪电从头顶窜流到脚尖的错觉侵袭王瑄。
彷佛全身毛孔张开的不寒而栗感,体内奔流的血液全都沸腾翻涌的感觉,心脏狂跃到胸口疼痛,王瑄边喘气边后退。18小说
脑袋理解了一件事——不能待在这里。
因为待在这里,呼吸会传达过来,她的手指能碰触得到。
要是不处在理性能压抑本能的地方,王瑄会被她的「爱」给淹没——
“住手……”
“我爱你。”
“别说了……”
“我爱你,我始终只爱著你。”
“我都说住口了吧——”
王瑄大声拒绝,可是撞击胸口的火热心跳却不肯停止吶喊。
意识拒绝她,灵魂却为她安心。两相矛盾之下,王瑄燃起心灵与之抗衡。
不这样的话,他相信自己的本质真的会被扭曲。
主教……太恐怖了!
根本不是目前的他,所能接触的警戒线。
“你也好,马萌也好……都太异常了!这里……这里根本就是无法理解的怪人聚集地!我受够了!我厌倦了!”
表露拒绝的态度,王瑄死命地破口大骂。
连一秒都不想待在主教旁边,不愿站在马萌面前,不肯置身在原罪当中。
王瑄要做的事数都数不完,根本没空待在这里。这里的一切全是多余的。
——全是多余的。所以想要立刻离开这里,让自己好过。
“我不会借用你们的帮助!外头的问题,全都靠我自己来想办法。这样就行了吧!打从一开始,我就该这么做……”
“然后呢?又去送死,接著重新来过,留下一堆人为你哭泣?然后对自己说让他们哭是不得已的牺牲吗?哇喔……好棒喔,真厉害。”
听到王瑄要切割关系,一脸不开心的沙曼儿鼓掌叫好。
王瑄用充血的双眼瞪过去,对方却嗤之以鼻回以:“怎样?”
“自己有觉悟承受苦痛,讲这话的人还真轻松呢。反正不管看的人怎么想,最血淋淋的事都由自己概括承受,所以可以一直用这藉口来搪塞。”
“你说什么!?”
“既然自己是最痛苦的,那旁人就不能说些什么。因为你最难过嘛……周围的人当然没资格发牢骚啰。”
“从你进入契约之所开始,你的一生就再次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你信不信你从这里出去,马上就会被捏死?”
沙曼儿越讲越激动,语气也随之强硬。这使得王瑄没法不吭声。
“还是你是想说!我是为了堵住大家的嘴巴,所以陶醉沉沦在悲剧里吗!我现在走到的死胡同,也是为了扮演悲剧主角才会走到的路吗!?”
“我又没那样讲。只是觉得做出「自己帮大家受伤就好」这种结论很卑鄙。我不赞同马萌的鬼胎,也知道那孩子的表达太拐弯抹角……可是我觉得你那扭曲的坚持比原罪还要恶心。”
“——”
“我的生存态度是治疗被我打到的受伤生命体,这跟你的坚持与其说成对比,不如说是相克。这孩子也太可怜了,根本得不到回报。”
大放厥词、把想法扔向王瑄的沙曼儿,最后看向主教。
主教在被王瑄痛骂之后就保持沉默,没有表达肯定或否定,也对现在的对话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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