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不过来而喘气的王瑄,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身在草原中。
蹲著的地面散发浓郁草香,充斥鼻腔。彷佛雨过初晴,呛鼻的自然香气淡淡地包围王瑄的全身。
他略微皱眉,因为此刻他怀疑自己又穿越了。看了眼穿着打扮,是自己的衣物没错,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自己一样。
‘没穿越?那我这是在哪里?’
‘小马,你在吗?’
【主人,您现在在‘生得领域’之中。】
‘生得领域?那是什么东西?’
【简单来说,主人您可以把生得领域理解为精神进入内心世界。这种精神,也可以理解为灵魂。是实际显示的领域。】
“所以,这是在我自己的领域中?”
【您这可以这么理解!】
小马继续解释:【这是您领悟领悟必经的一个过程,刚才君仪领悟领悟,也是如此。】
“明白了!”
表示理解的王瑄,开始打量起周边的环境来。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中,什么都没有,空气很清新,草地很明亮,一切都充满了生机。
‘这就是我的内心世界吗?’
‘为什么回会是这样?’
‘我要做什么?’
正在王瑄思忖之际,突然前面的草地,卷起了狂风。
龙卷风过后,王瑄注意到,草地上出现了一副桌椅。
桌子上摆放着两幅茶杯,里面正在冒着热气。
‘啥情况?’
“王瑄,好久不见!”
一张椅子上,突然出现一个他很熟悉的人。
——神使阿瑟丁!
“阿瑟丁?”王瑄皱眉。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直都在这里。”阿瑟丁继续:“伟大的大罪,一直在指引着我前进的方向。”www.trip118.com
王瑄脸色变得很奇怪,似乎不敢相信一般,盯着他。
“过来坐吧!”
在绿色山丘上做好茶会准备的阿瑟丁,以再自然不过的态度等著。
似乎每次都这样,自然得从容不迫。
──每次都这样。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说、想问的事……不过先坐下来,喝杯茶再开始如何?”
“这是在我的生得领域之中,我不会怕你。”王瑄虽是这么说,但却表现的很戒备。
之前在竹海之中,阿瑟丁仅是一点‘念想’,就和他打的有来有回,甚至还不惜用出了‘佛手’来对抗。
才勉强挡住了他,不过,其实当时王瑄就很明白,阿瑟丁并未出力,当然,他也没有全力而出。
但,王瑄很清楚,阿瑟丁的实力,超乎寻常。
此刻的他,虽说在自己的生得领域之中,可他却不是很放心阿瑟丁。
这个万年之前就被灭掉的‘大罪业司’。
“……回顾你自己刚刚对我做的事后,你认为我还会坐在那里?”他故意套话给他。
“会啊。比起因为愤怒搞得失去机会,你会以斤斤计较的理性为优先。与其在这儿疏远我,更该好好对话……你的内心是这么判断的吧?”
“────”王瑄不置可否。
简直就像轻而易举看穿小孩企图的大人,阿瑟丁轻易地说中王瑄的想法,以从容不迫的态度让他顺从。
“亦或者,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及,我是否知道之前的事情?还是你想知道,为什么在你的半领域中,我居然会出现。”
她说的对。但是,被践踏的东西可没便宜到能让王瑄乖乖听话。
“我确实很奇怪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按理来说,你和我应该没有任何关联了才对。”王瑄盯着他,神情不善。
“你这话说的简直太伤我的心了。”阿瑟丁露出一丝微笑。
在这个停顿的空隙中,他的模样,竟变得和王瑄一模一样。
“现在呢?感觉如何?”
“你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在问出口的瞬间。
他也在心头问道:“小马,这怎么回事?”
【主人,你还没明白吗?】
“明白什么?”
【这是在您的内心中,您所看见的一切,都是您自己想要看见的一切,换句话来说,你想看见什么,就会出现什么。】
“你的意思是……”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对面的阿瑟丁突然开口,笑着说道。
随后,他的脸和身体,开始不停的变换,那些曾经和王瑄相遇见过的人,一个个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王瑄彻底明白,事情竟是如此。
“现在你可以坐过来了吗?”最终,他的脸依旧停留在阿瑟丁一人上,对王瑄发出邀请。
后者犹豫下,慢慢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
“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理解错了。”阿瑟丁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不是我让你做什么,而是你让我要做什么。”
“什么意思?”
“这不是你的本意。”
“嗯?”
“所有的一切都不适合你的本意,对吗?”
一瞬间,王瑄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继续:“迄今为止,你并非按照你的本意在行动,而是被逼迫着,一步步的往前进。”
“────”
“然后呢?你就想说这个吗?”
“并非如此!”他继续,“王瑄,你要自己明白,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想成为什么?”
“为什么在你的眼中,我出现的模样最多?你想过吗?”
阿瑟丁的话,让王瑄陷入沉默。
他自己都未曾思索过,为何不过与阿瑟丁见过一面而已,竟对他的印象如此之深?
难道说,是因为他的实力?
还是‘大罪业司’的力量?
为什么?
“还是我来告诉你吧,即便你自己不想相信,但确实是事实,那便是你自己想成为大罪。”
“我想……成为大罪?”王瑄喃喃自语,接着很坚定的摇头:“不,我并不想成为大罪!”
“我并非傲慢,也并非拥有大罪因子,更不想成为大罪。”王瑄开口。
“那我又是为什么呢?”
“我想成立一个组织,一个和大罪业司齐名的组织。”
王瑄是一个疯子。
“既然如此,那就和我签订契约吧。”
“契约?”
“就是契约。与『大罪』缔结正式契约。──要不要呢?”
“你在说什么?我都说了我不是大罪!”
“对,不是你,是和我,我才是大罪!”
阿瑟丁的模样突然发生剧烈的改变,仅眨眼间,他整个人就变成了一个笼罩在黑雾中的黑影人。
五官身体,全部都处在虚幻之中。
王瑄根本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不仅如此,周遭原本晴空万里的草地,也在瞬间,化作地狱,一座王瑄穿越两次见到的‘毕宫’,从地下钻出,伫立在他的面前。
“这……”
王瑄目瞪口呆,他根本无法想象这一切。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和我签订契约吧!”
声音在王瑄的脑海中浮现。
“缔结那个……缔结后能干嘛?”
“很简单。──今后你遇到束手无策的障碍时,我就能跟你一同烦恼。如果你期望别人的话语,我会努力传达你希望听到的话。假如你快被自己的罪给压垮,我会支撑你。”
一口气说完,大罪‘腼腆一笑’。
“要不要跟我交换这种契约呢?”
“你不是都死了吗?大罪,你怎么还会在?你可以干涉现实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事已至此就别计较那么多了,而且我认为这也不坏。──假如你容许的话。”
大罪手贴胸膛,低头说道。她的声音震响王瑄。震动传进体内,逐渐发热,与血液一同巡遍全身。
麻痹的手脚恢复触觉。乾巴巴的舌头和眼睛深处都涨满奇妙的热度。
面对伸出的手、建议和大罪的提案,困惑该怎么回应。
发誓要继续挣扎,却迷失其意义,但她愿意支撑自己支离破碎的意志,大罪对王瑄这么说。
“对了,不是我在自豪,我对知识量可是很有自信的。绝大部分的问题我都能应付,不管你面临多荒诞无稽的困难,我也和其他周遭的人不同,你没有说服我的必要。”
“……这是怎样。你是在告诉我这份契约的卖点在哪吗?”
“我认为,事先声明跟我订契约的好处,是提议者应该要有的态度。只要能稍微让你的心偏向订契约那边就算赚到。这是盘算啦,盘算。”
方才的神秘风格荡然无存,大罪得意洋洋地向王瑄推销。面对他这么亲人和蔼的态度,王瑄的表情不禁放松。
像是无力,又像是发呆,总之就是吐一口气发出“啊啊”的声音。
“那样也不错呢……”
“──也就是说?”
情不自禁踢开椅子、探出上半身的大罪直盯著王瑄瞧。他的过剩反应让王瑄瞪大双眼,他似乎脸颊泛红,说:
“啊,没有啦……嗯。假如你无论如何都要,也是能跟你订那种契约啦……”
这瞬间,王瑄发现,这大罪,应该是女性,因为只有女性,才会如此的傲娇。
“事到如今才来掩饰已经太迟啰。是说,不是我拜托你,是你主动……不对。这种情况下,计较谁主动就太不识趣了。”
虽是大罪主动提议,但那终究是为了解救王瑄的心。
说明白一点,就是她的温情。
她担心王瑄,所以就用拙劣演技让步。
彻头彻尾地弱小。
王瑄似乎一个人站不起来,必须接受他人帮助。
“────”
身体离开椅背,靠著反作用力站起。站在伸手就可触及之处的大罪因为身高差距而微抬视线,表情略显不安。
动作和表情处处都留有小聪明的大罪。──虽然自己因此被拯救了。
“所谓的契约,要怎么缔结呀?”
“──假如是缔结正式契约,我跟你的灵魂就会相连。细节步骤就交给我……总而言之,手掌举起来。”
她举起右手,把掌心伸向王瑄。
意思是要自己的手掌贴在她手掌上吧。
王瑄看著面前难掩喜悦、嘴角泛笑的大罪,感觉傻眼的同时又叹气道。
“这样子,风向可以稍微有所改变吧……”
就这样,怀著对未来的少许希望,王瑄将手掌贴在她的手掌上──
──冲击。
东西裂开的声响震耳欲聋,两人旁边的白色餐桌被炸飞。
击碎餐桌的冲击就这样顺著地面传出去,毕宫整个往下陷落。地鸣和地震剧烈摇晃大地,王瑄忍不住当场一屁股跌坐在地。此时──
“──这个契约,给我喊卡。”
拳头击地,威风凛凛这么说的人是金发碧眼美少女。
──一个女性,用愤怒至极的眼神瞪著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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