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群义愤填膺的乱民。
奕纬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落后和愚昧,造就了这些老百姓的盲目迷信。
只是眼下的蒸汽火车,尚且还不完善成熟。
还无法让老百姓见识到其中的利益和好处。
光靠自己的空口白牙,也无法在短时间取信于这些老百姓。
要和他们宣扬科学,那更是对牛弹琴。
……
看着拔出兵刃的侍卫们全副武装,这些老百姓,也是临时气愤填膺围拢过来的。
一个个赤手空拳的,还真不敢上前随意比划。
就在这时。
九门提督尹岱,听到了风声,立刻带着一队骑兵快速赶来。
二话不说就驱散了百姓,并将带头闹事的百姓,以围攻皇子的名义抓了起来。
交给了官府处置。
奕纬想了想,铁道刚刚新起来兴起的时候。
此时的大清百姓,大多数还是对这些新兴事物,抱着浓浓戒备敌意的。
设立铁道兵,看守铁路就显得有必要了。
顺便可以,让一些整日无所事事的旗人获得安置。
只是如今的旗人大多数浑浑噩噩,整日游手好闲,不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战斗面貌都无法合乎要求。
说出心中想法的大阿哥,长叹一口气。
站在一旁的左宗棠,瞬间看透了大阿哥心中的烦恼,在一旁劝谏说道:
“王爷不必因此事烦恼,大多数旗人,之所以在大街上会坑蒙拐骗度日。
说穿了还是因为朝廷国库空虚,发不出八旗子弟的例银。
这些旗人为了生存,迫不得已而为之。
如果能够让圆明园外的那支新军,对这些看守铁道的旗人严加训练,假以时日定然可以面貌一新。
王爷如今财源滚滚,养这么一支铁道兵并不困难。
只要训练得当,他日,王爷手下也会多出几支精兵可以征用。
紧要关头,也不至于无人可用。”
身边的胡林翼立即高声附和:“左兄所言甚是,只要这支铁道兵,人数控制得当。
万岁爷也不会心生怀疑。
只不过这训练标准,一定要按照圆明园外的,那支新军来配置。
正所谓,精兵,在精不在多。”
……
听得众人纷纷附和,奕纬哈哈大笑。
饶有兴趣的看着左宗棠:“若是本王猜的没错,你左宗棠,想来对新军的新式练兵法,想必是跃跃欲试了吧?”
惭愧的弯腰一拜,左宗棠脸上闪过了些许被人看穿心思的羞赧:
“学生这点心思都被王爷看透了,惭愧惭愧。”
奕纬倒也不在乎,大方的手一挥:“行了,你酷爱兵事,本王也是知道的。
这样吧,这支铁道兵就由你全权负责操练。
训练标准就和那支新军一般无二。”
左宗棠欣然领命。
……
回过头来看着这趴窝的蒸汽火车。
眼前的这个蒸汽机,动力太小,做工粗糙,看来也只能作为大清第1台蒸汽机。的文物展览来保存。
大阿哥奕纬也马不停蹄的挥了挥手,让人清理了现场。
自己则毫不犹豫的领着众人来到了枪械厂。
枪械厂作为自己麾下产业的重中之重。
是此行的核心重点。
由不得他不重视。
一群枪械工程师,早就恭恭敬敬的围在枪械厂门口等候着自己。
为首的那人。
正是康熙年间戴梓的后人,戴怀恩。
戴怀恩一脸恭顺地站在门口,赶忙将睿郡王以及一些达官贵人请了进去。
还不等奕纬等人发话。
戴怀恩拿出了一只眼下大清士兵用的鸟铳,恭恭敬敬的递到奕纬面前。
“王爷您看,如今我大清用的鸟铳就是如此构造。
枪托前方,有一个铁制运动件,夹着一根火绳,而这根火绳就是负责点火的。
使用的时候会在枪口装上黑药粉(黑火药),然后在船上圆珠弹丸。
点燃火绳,通过点火孔,来引燃枪管里的火药,从而射出圆珠弹丸。”
……
这是一只典型的火绳枪。
奕纬有些嫌弃的递给了旁人。
毫不犹豫的一针见血指出该枪的缺点:
“这种用火绳点火的鸟铳,一旦到了大风天,大雨天。
就会严重影响士兵们的使用,而且点火效率极其低下缓慢。
若是敌人离得远还好些,一旦敌人冲进了射程之内。trip118.com
我方来不及放一两枪,就要面临肉搏战的危险。
而这火绳枪,这鸟铳,就会彻底沦为烧火棍。”
……
戴怀恩点了点头,又小心翼翼的重新捧上了一支全新设计的步枪。
高兴地递到奕纬面前:
“按照王爷的提供草图,以及一些制造标准。
小人采用转铣钢管,并刻画螺旋内膛线的方法制作枪管。
并且这步枪的装弹系统,采用子弹爆炸反作用力的推动方式,来连续完成退弹装弹循环模式。
目前已成功做出了样枪,只不过,王爷所说的中心式击发底火子弹。
将起爆药和弹头以及底火,制造成一颗子弹。
我们一直还造不出来。”
奕纬郁闷地笑了笑。
倒是有些显得自己操之过急了。
现在的英国用的还是燧发枪。
但自己准备开发的中心底火式现代子弹,发射药和底火变成了重中之重。
中心发火枪弹,是现代武器最常见的枪弹,它的弹壳底部中心有一个火帽,所以叫做中心发火。
击发时击针撞击火帽点燃火帽里敏感的发火药(过去常见的是雷酸汞,但是含汞击发药容易锈蚀武器,所以现在的无锈蚀底火用叠氮化铅等成分代替雷酸汞)。
发射药燃烧产生的火焰通过传火孔点燃弹壳内的发射药,产生高温高压燃气将弹头推出枪管飞向目标。
而这些化工弹药。
看来需得另外开办一个单独的化工厂,进行制备。
……
奕纬郁闷地眯了眯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中关村科技园,不是开设了有化工课吗?你没去听吗?”
一提到这个化工课。
戴怀恩一脸委屈,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王爷您是不知道,那化工课里的西洋老师。
本来官话(北京话)就讲得不怎么顺溜。
他们讲的那个什么……
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钠镁铝硅磷硫氯钾钙钛钒铬锰铁钴镍铜锌。
我们根本就记不住啊。”
这个说法立即得到了,众多枪械工程师的群体响应。
一个个都开始了嚷嚷起来:“是啊,王爷,这些什么元素,实在让人太难记了。”
……
奕纬不由哑然失笑。
仿佛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当初小时候背这些元素周期表的窘境一般。
宽慰的众人说道:“不急,慢慢来。
本王又没催你们,等时间接触长了,你们慢慢就会记下来的。
平日你们白天搞钻研,晚上就去化工课听一听西洋老师的讲课。
当然啦,有空的话,本王也会前来讲课。
本王尽量安排一下,最近腾出一些时间来,给你们增设一门电气课。
让你们在晚上多学点东西。
同时,再增建两个工厂,一个是化工厂,一个是电气厂。
化工厂负责化学和工业用料的提取制备。
电气厂,则负责生产电缆以及一些简单的电气元件。”
虽说听的身边一群工程师一脸懵逼。
但奕纬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和布局。
现在已经有了蒸汽机。
便可以利用蒸汽机的动力,通过线圈铜片方式,来制作简易的发电机。
整个工业的发展离不开电,更离不开石油塑料等物。
……
胡林翼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小心的提醒这位郡王:
“按照王爷之前的吩咐,大庆油田已经成功生产出第1批原油。
只不过初期采用的土法挖掘钻井方式。
不论是产量还是质量都极其的不乐观。
若是王爷能够批准,将第2个批次的蒸汽机运送几台到大庆油田。
显然会大幅度提高开采效率。”
听得胡林翼提议,大阿哥奕纬,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直接批准通过了。
毕竟……欧洲国家的蒸汽机。
最早就是用来挖煤矿的,包括铁轨宽度,都是按照煤矿矿井的最低宽度来设计。
若是不让用,自己生产出这么些蒸汽机来,又给谁用呢?
想了想,又让胡林翼派人前去蒸汽机厂传话,按照自己画的图纸,尽量让他们快点设计出多缸蒸汽机。
弄得胡林翼一头雾水。
现在设计出来的蒸汽机都是单缸的。
搞一个多缸出来搞什么用呀?
只听得奕纬,耐心的为他解释起来。
从一缸变成多缸,直接可以大幅度的提升动力。
而按照自己原先的设想。
从中关村科技园到圆明园再到顺天府的铁路,铁轨既然已铺成。
那么客运和货运班车,提上日程就显得很有必要了。
其作用就相当于现在的县际公交车。
唯有让人看到其带来的先进,以及切身利益。
才能够更大程度的让世人接受。
当然最重要的是,让那个抠门的道光皇帝和文武百官接受。
……
道光皇帝当然无法接受。
虽然人躺在病床上。
却依旧不曾停歇的朝政的关注。
此时此刻,满清第一巴图鲁代善,毕恭毕敬的跪在他的病床前。
听候着道光皇帝的训示。
艰难的坐起了身子,道光皇帝用沙哑的声音看着眼前的瓜尔佳·代善。(不是皇太极的哥哥,爱新觉罗·代善)
“朕来问你,朕卧病两三个月来,这些天大阿哥都在忙些什么?”
跪在地上的瓜尔佳·代善,犹豫了一阵子。
小心斟酌着自己的措辞说道:“回万岁爷的话。
这些日子,睿郡王监国以来,早晨会雷打不动的召开朝会。
一般在1~1个半时辰(两三小时)就会结束。
每日的辰时(早上8点多),就会在上书房批阅奏折,并将批阅过的奏折零星汇总。
交给奴才,转呈万岁爷。
过了午时,就会快马出宫。
直奔圆明园外的中关村科技园,下午的时候,会挨个对中关村科技园的,各个产业进行实地指导。
入夜之后,会给科技园里的那些工程师,上化工课和电气课。
亥时左右,才会返回圆明园入睡。
这些日子以来,几乎都是这样的安排,不曾有过变动。”
……
疑惑的躺在床上的道光皇帝,静静的听着瓜尔佳·代善禀报。
郁闷的眨了眨眼睛:“这个化工课和电气课是什么鬼?他竟然能给别人上课了?”
瓜尔佳·代善一脸茫然的抬起头:
“万岁爷受罪,奴才也不大懂得。
据说是研究化工和电气的。
至于这化工和电气,具体搞的是什么?
奴才并不清楚。”
……
罢了罢了,道光皇帝无奈的甩了甩手。
最近自己的这个儿子,折腾出来的一些东西。
别说是自己这个皇帝,就连满朝文武大臣也没几个人看得明白。
要不是现在的肯德基,可乐,方便面以及水泥厂,生意异常火爆,日进斗金。
道光皇帝绝对不会答应,自己儿子这般瞎折腾。
明明给他砍了那么多产业。
结果他又是折腾新建出来了一堆工厂。
什么化工厂?什么电气厂,塑料厂,甚至还准备开什么报社。
……
再这么纵容下去,天晓得他还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对于这些,道光皇帝打心眼里有些许微微的担忧。
眯着眼看了看跪在眼前的瓜尔佳·代善,眼神阴冷的吓人:
“除了科技园的那些工程师,大阿哥最近都见了些什么人?又安排了哪些事?”
微微吃惊的抬起头。
瓜尔佳·代善,一时间心中犹豫不已,支支吾吾的答道:
“最近大阿哥接触的人,奴才更是看得莫名其妙。
先是让他的贴身太监小麻子,通知了蒙古人博尔济古特。让他去民间找两个人。
一个叫做龚自珍,一个叫做龚振麟,剩下一个叫做魏源。”
听的眼前奴才如此汇报。
道光皇帝不由傻了眼,龚自珍他自然是知道的。
这人虽然有些荒唐,但却是睿郡王师傅龚守正的侄儿。
但这个龚振麟,难道也是上书房教谕龚守正的亲戚吗?
跪在地上的瓜尔佳·代善,摇了摇头:
“好叫万岁爷得知,这个龚自珍,被睿郡王他请来做报社的主编。
至于这个龚振麟,好像和龚守正并无干系,如今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县丞。
如今的京师,他并没有人脉存在。
至于魏源嘛,眼下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举人。其人爱折腾一些枪械。
所以被大阿哥召唤到了顺天府。
这两人都被王爷安插在了枪械厂。想来是研发枪械用的。”
道光皇帝点了点头,朝他勾了勾手指头,示意瓜尔佳·代善扶着自己起床。
悠悠的看了看外头,天色依旧未亮。
尝试的问了问:
“怕是该到了上朝的时候了吧?”
……
瓜尔佳·代善,心中微微一惊。
道光皇帝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意思?显然再清楚不过了。
拖着病体的道光皇帝。
仍然不肯就此松手,撒下皇帝的权柄。
强烈的掌控欲,强行撑着自己拖着病体,艰难的站了起来。
瓜尔佳·代善看的心惊胆战,连忙尝试着劝阻:
“万……万岁爷,您龙体尚未痊愈,怕是……”
谁知道光皇帝却突然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怎么?朕打算抱病临朝,莫非也要经过你的允许?”
这番杀人诛心的话语,顿时吓得代善,连连跪在地上请罪不已。
道光皇帝看着外头天色未亮的天空。
忧心忡忡说道:“这几日以穆彰阿为首的朝臣们,几乎联名上奏。
说睿郡王,终日沉迷于中关村科技园。
常常耽误国事,
朕身为一国之君,又怎能坐视不管呢?”
说完看了看刚刚走进来端茶送水的太监。
“走吧,扶朕上朝去……”
……
跟随在道光皇帝身后的瓜尔佳·代善,故意放慢了脚步。
走到一个转角的时候,将一个小纸条塞给了迎面而来的一个小太监。
几分钟后。
一只白色鸽子,飞出了皇宫大内。
……
今日的早朝,却显得格外特别。
走进大殿的文武百官们。
惊诧的发现,那原本空空如也的龙椅上。
竟然端坐着一个,连连咳嗽不已的道光皇帝。
群臣惊诧过后,赶紧跪下,山呼万岁。
道光勉为其难的挥了挥手,沙哑的说了句免礼平身。
眯着眼的道光皇帝,那凌厉的眼神扫过文武百官。
最终落在了自己儿子奕纬身上。
但诧异的是。
眼前的这个儿子,好像是对此早已见怪不怪的表情。
一张脸,冷峻的看不出任何情感。
这样的表情,道光皇帝自然是很惊诧的。
便呵呵一笑:“奕纬呐,这些时日,你监国理政辛苦了。”
听得道光皇帝点名。
奕纬也不敢继续装傻充愣,连忙跪地抱拳:
“儿臣这些日子监国以来,处置国事战战兢兢,不敢懈怠。
在向皇阿玛的经常请教之下,倒也是学到了不少。
能为皇阿玛分忧,是儿臣的荣幸。
如今皇阿玛归朝,儿臣也总算是有了主心骨。”
……
道光皇帝点了点头,立即黑着一张脸:
“朕向来,功过分明,你这些日子,监国有功,该赏的朕自然会赏。
只不过,近两日,朕听闻:
户部上下的大小官员,屡屡弹劾于你。
说你挟钱自重,肯德基方便面以及水泥厂的东西最近大卖,日进千金。
却一直不肯将所获利润,尽数充入国库,可有此事?”
……
听着这般斥责的奕纬,微微一愣。
眼神略带沙溢的撇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户部尚书和户部侍郎。
嘴角扬起了一丝冷笑。
户部的这些大小官员是谁的门下,还不是一清二楚。
看来,穆彰阿这个老贼,是忍耐不住了。
趁着道光皇帝刚一临朝。
立即便调动了朝廷的大小官员,对自己进行发难。
揪住自己赚钱,是为了贴补国用这个把柄,大肆攻击。
道光皇帝话音刚落。
户部大小官员,便立即义愤填膺地跳了出来。
怒不可遏的指责睿郡王奕纬,手握大量钱财,却不肯上交国库。
恐其有叵测之心。
……
好家伙。
叵测之心都来了。
气的睿郡王奕纬,双拳紧握,手指骨格格作响。
坐在龙椅上的道光皇帝,更是怒不可遏的一拍龙椅,大声的指责自己这个儿子:
“奕纬,自从你爬枣树摔伤痊愈以来。
变得勤奋好学,懂礼孝顺。
朕还一度欣慰不已,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终于成器了。
可今日看来,谁知道你还是那般冥顽不灵。
昔日你明明说好了的,所赚钱财就是为了贴补国用。
如今手握大量钱财不肯上交,所因为何?莫非真如她们所说,怀着叵测之心吗?”
……
这样的指责不可谓不重。
简直堪称杀人诛心之言。
整个大殿里的文武百官,顿时议论纷纷。
睿郡王奕纬,那可是道光皇帝的唯一一个儿子啊。
在大殿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公然发难。
这是要干什么?
……
大阿哥奕纬苦闷的摇头笑了笑。
这个道光皇帝,不但长年深居于宫中,对民生物价,百姓疾苦,茫然无所知。
做人的情商也是非常的低。
历史上的道光皇帝,因为一怒之下便会把唯一的一个儿子给踢死。
而此时会因为一笔银子,而对自己公然发难,也自然不足为奇。
毕竟相对而言。
银子,那可是道光皇帝的心头肉。
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的道光皇帝。
自然不允许有人打他钱的主意。
毕竟在他看来自己赚的钱,就应该是承诺好上交的。
拖着不给,那就是违旨抗命。
又怎能让道光皇帝,不勃然大怒呢?
……
面对着道光的逼问。
奕纬施施然的走出队列,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痛声大哭:
“皇阿玛,并非儿臣不愿意给,实在是儿臣心里苦啊……”
……
这么奇怪的回答,自然让道光皇帝心里一阵懵逼。
疑惑的问道:“你何处心苦?”
这个问题,跪在地上痛哭的奕纬,并不打算作答。
直接打了个眼神,悄悄向后望了望。
……
站在御史队列的铁嘴御史陈德中。
收到了睿郡王的暗示眼神。
立即心中不由大喜。
自己做御史以来,一直渴望一战成名。
眼下的机会终于来了。
二话不说,便跳出班列高声唱道:
“万岁爷,关于睿郡王一事,臣有本要奏!”
……
微微一愣的道光皇帝看的口瞪目呆,显然显得非常吃惊。
莫非自己这个儿子,还有更多的隐情瞒着自己?
这些日子,儿子在他心中建立起来的自豪感,渐渐开始动摇起来。
道光皇帝几乎是声音有些颤抖的,点了点头:“你……你说,睿郡王还有什么隐情和不可告人的事?”
御史陈德中得意扬扬,铿锵有力的说道:
“据臣所知,上个月,睿郡王名下的诸多产业,白银收入总计3,000万两。
是国库岁入的数倍之多。
据说这个月的收入,怕是会更多更可观。
但恕臣直言,若是设身处地,臣也不会答应把这些钱上交给国库。”
……
一听这个回答,道光皇帝顿时勃然大怒,重重的一拍龙椅:
“放肆!不上交国库,莫非这些钱还打算自己留着吗?
你陈德中今日要是不给朕一个说法,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谁知御史陈德中却巍然不惧。
大声的针尖对麦芒说道:
“如今户部的国库,已经糜烂如斯。
若是睿郡王,还傻乎乎的,把手中的大量人银钱,上交给国库。
岂不是,给国库那些国之囊虫提供贪墨机会了吗?”
国库囊虫?
这个说法自然极具针对性。
道光皇帝听的心惊肉跳,愤怒的瞪着他:
“什么国库囊虫?你给朕说清楚……”
御史陈德中傲然挺胸向前跨了一步:
“万岁爷恐怕不知,如今的户部国库,明面上有700万两存银。
事实上,国库存银,已经十不足一。
而这数百万两银子,大多数已经被国库的看守兵丁偷窃一空。”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的道光皇帝,顿时气的,哇的一口鲜血喷出。
整个人重重的跌落在龙椅上。
剧烈的咳嗽起来。
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他胸前的龙袍补丁。
好哇!好哇。
自己多年来省吃俭用,龙袍都要打补丁。
每日三餐只敢吃烧饼和鸡蛋。
直到最近,更是只敢吃100多文钱的汉堡可乐套餐。
千古以来,做皇帝,就没有像他这般节俭(抠门)的。
可到头来。
国库里好不容易攒下的700万两银子。
竟然被看守的兵丁,偷的十不足一。
道光皇帝整个人浑身气的发抖,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御史陈德中:
“你给朕说清楚,看守国库银子的兵丁,进出库房都是要严格搜身检查的。
他们又是如何将国库里的银子偷出去的?”
……
听得皇帝质疑,户部大小官员也瞬间怒不可遏的,开始斥骂御史陈德中起来。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什么御史陈德中?哗言惑众。
什么污蔑户部,以赚取刚直之名。
……
面对户部大小官员的质问和怒骂。
御史陈德中,夷然不惧。
大声抱拳禀奏:
“回禀万岁爷,户部掌握朝廷财政大权,本朝的财务结算是实物银两,这些银两的进库出库都由户部掌管。
由于国库银两数目巨大,精确数字根本无人知晓,这也就造成了户部上至官员、下至兵丁,私吞库银现象严重,人人也都挤破头了想进去,到了本朝,甚至出现了盗银库兵。
这群看守国库的兵丁,表面上是搬运银两的库丁,实则拥有一项特殊技能——谷道(肛门)藏银。
朝廷对于进入银库的兵丁,有严格的要求,进入就要把衣服全部脱掉,出门时还要跨过一道门槛,同时伸出双手、张开嘴巴,以示没有夹带库银。
整日面对如山的金银,这些库兵必然会动歪脑筋,因私盗库银丧命的人不在少数,这也催生了谷道藏银技术。
前几日。
睿郡王的内务府,抓住了几个在赌坊里大肆赌钱的库丁。
而按照这些库兵的招供。
谷道藏银的练习是用禽蛋塞入,最初适应阶段还会抹油,禽蛋也由鸡蛋慢慢变为鸭蛋、鹅蛋。
再后来达到不抹油也可自由塞入,此时练习就要增加鹅蛋的数量,直到可以完全自由容纳10只鹅蛋为技术成熟,此时便有人负责安排他们去银库工作。
当然。
这行当,有严格的保密分成规则,从业者也基本是家传。
每名库兵每天可以带出百两银子,库银带出来之后是要分给分管库银的各级官员,有些管库大臣甚至都参与。
作为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库兵每天可以获得三四十两,由于此项工作对身体的极度摧残,库兵几乎每三年换一批。
也就是这短短的三年时间,他们可以一辈子锦衣玉食,自己退休之后就在自家孩子中选择接班人,技术成熟后会再被送进银库。
长年累月如此。
国库就算是有再多的存银,也会被这些国库囊虫偷盗一空。
所以臣才说,臣如果是睿郡王。
也不愿意把手中的银子上交国库。”
……
什么?
这些库丁。
看守国库银子的库丁。
竟然用谷道藏银子,夹带偷出?
难怪朕的国库里,会不见了那么多银子。
难怪朕的儿子,都不愿意把银子上交给国库。
一想到这的道光皇帝,顿时急火攻心。
哇的一声,又猛吐几口鲜血。
整个人很快瘫坐在龙椅上,不省人事。
站在百官之首的大阿哥奕纬,很是熟练地跑上台陛。
熟练的抱起道光皇帝,给他猛掐人中。
好半天,才把道光皇帝悠悠唤醒。
醒来的道光皇帝,第一反应就是看着户部的大小官员。
声嘶力竭的怒不可遏:“户部,你们有何面目见朕?
又有何面目?胆敢弹劾睿郡王!”
……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
户部大小官员,齐刷刷的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不已。
一时间,什么样款式的求饶声音都有。
什么自己刚刚纳了个漂亮小妾,还没来得及享用。
什么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上有80老母,下有三岁幼儿,他们都等着自己抚养呢。
更有甚者,祈求道光皇帝,看在自己辛劳多年的份上网开一面。
这话不说还好。
一说,道光皇帝更是来气。
声嘶力竭的骂道:“你们这些奸贼,纵容库丁,偷了朕的银子不说,竟然还有脸说自己辛劳多年,让朕网开一面!
朕看你是偷钱多年。
你们这些奸贼,该死啊,该死啊,都该死啊!”
说完,躺在自己儿子奕纬怀中,大声声嘶力竭的抬头望向大殿的屋梁,拼命的喊了一句:
朕的银子啊!
喊完便直接晕死了过去。
任凭睿郡王怎么掐人中,也于事无补。
皇帝气的呕血昏倒,顿时整个大殿陷入一片混乱。
……
睿郡王奕纬,狠狠的站起身来,看着跪满地的户部官员。
哼哼的一甩袖子:
“来人!将户部众多国贼,全部锁拿,投入大狱,本王要亲自审问。”
(8000字,4章合一章,我一般没怎么分章,请大家谅解。
拼音打字,如果有错别字没有改过来的话,请大家耐心挑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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