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是我，我亦会救。”
扶桑一锤定音，却让燕凰从那愣怔恍惚的情绪中猛然回神。
她掩去眼底的惊骇，眸光沉沉地望着前方的院落：“我们到了。”
天衍站在门口，见到燕凰也在，匆忙和她打了声招呼：“乌月夫人。”
随后他便急忙带着他们往院子里走去。
此时宽阔的院落里，一个制作精密复杂的巨大仪盘横贯在半空之中，上面刻着无数古文字，周身由灵力化作的淡金色神秘符文环绕。
天衍神情凝重地开口：“扶桑，我猜得没错，你那位故人的确和你的命数有关——”
燕凰陡然看了过去。
天衍直接放了个重磅炸弹下来：“不、祂应该和我们的命数都有关！”
燕凰：“？”
扶桑翡翠眼瞳深邃，却一言不发。
天衍见他居然无动于衷，不由得急了起来：“你这个性子真是急死我了，如此紧要关头你居然做梦，这意味着什么你明白吗！更何况我还没说最重要的！”
他背后的天衍卦盘发出凛然神圣的光芒，上面命数奥秘如同星河流转，宛如法则亲临。
燕凰直接问了出来：“什么是最重要的。”
“天衍。”
扶桑却突然打断：“不要再继续了。”
“不。”
天衍郑重地摇头：“我可以感觉到，这至关重要。”
扶桑的语气不由得加重：“可你已经失去了双腿和一条手臂。”
“？！”
燕凰诧异地打量着天衍，他如今的模样，真不像是失去双腿和一条手臂的人。
不过预知未来，怎么可能不需要付出代价？
更何况天衍是半神，他的一举一动都能产生莫大的干预，甚至可以改变法则定下的命数。
“横不过是彻底残废罢了。”
天衍说的云淡风轻。
他不愿再拖延，直截了当地开口：“最重要的是，天衍探不出祂所在，祂非此世间之人。”
来自万年之后的燕凰：“......”
当天衍说出这句话后，他背后的天衍卦盘散陡然发出法则凛然强悍的光芒。
法则审判降下。
‘嗡——’
燕凰清楚地看到了天衍一条手臂的衣袖瞬息之间就变成了空荡荡的一片。
连支撑他的拐杖也因为那条荡然无存的手臂而无情的跌落在地。
天衍神色不变，惨白着一张脸，踉跄了几步，勉强用灵力在身后支撑着自己。
扶桑从院子里将轮椅拿了出来，眼神沉怒，连语气都染上了一丝讥诮：“当初给你准备的时候我就说过你会用上。”
天衍无奈的坐到了上面。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扶桑，如果祂还未出现，说明你会活到最后。”
扶桑：“我们都会活到最后。”
听着这话，天衍却只是无声笑笑，那双睿智含笑的双眼中逐渐蒙上了一层灰暗的阴影。
......
天衍送着燕凰和扶桑一同走出院落。
“别担心我了，我知道分寸。”
“呵。”
扶桑微不可察地冷笑一声：“你的确知道分寸。”
闻言，天衍又在旁边笑着赔罪。
燕凰讶异地瞥了一眼扶桑。
没想到，万年之前的扶桑居然也会有内涵人的时候。
“咦，这不是我们日理万机的城主大人吗。”
天衍看着前方突然出声。
说完他便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燕凰，自顾自地圆上了：“啊也对，在夫人面前，这‘万机’也要退避三舍。”
燕凰不明所以地注视着出现在天衍院落外的燕无霁，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燕无霁立于原地，眸光淡淡扫过扶桑，唇角微扬：“夫人这几日和我闹了别扭，不得不盯紧一点。”
燕凰：“......”
入戏真深。
不过奚麟和乌月本就是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也是上古所有半神强者中一直从未分离的爱人，因此燕无霁这个举动好像也合理。
燕凰现在脑海中推论纷纷，也没管燕无霁这混不吝的言语，和天衍扶桑道别之后，就拽着燕无霁走了。
目送着二人离开，天衍收回了视线，幽幽地望向身旁一言不发的某人。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乌月和我们都相识几千年了，你的梦中故人该不会真的和她长得像吧？”
天衍说着，也不禁担忧了起来。
虽然扶桑为人正直，不喜琐事缠身，感情关系淡薄，但万一突然开窍，几千年的寂火一朝爆发，那可是会演变成燎原大火的啊。
尤其是......万一这爆发的对象还是有夫之妇。
天衍有点担心老朋友的节操下限。
扶桑冷静地收回了视线，澄澈的翡翠眼中没有一丝异样的情绪袒露：“不，她们的外貌一点都不像。”
“......那就好。”
天衍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朋友妻不可欺——”
话还没说完，身边一抹青影晃过，扶桑已经走远了。
“啧。”
天衍笑着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笑意中逐渐染上了一丝苦涩：“一定要活下去啊扶桑。”
......
回到城主的庭院里里后，燕凰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已经弄清楚了。”
如果天衍口中的‘祂’真的是她，可这个时候她应该仍在诞生之地厮杀，连神魂都没诞生。
可若是万年之后的她，但是这明明是万年之前残存的记忆幻境，他们的到来并不能影响幻境的走向。trip118.com
这只能说明，万年之前的确如今日这一幕幕上演。
“还记得海底隧道的那些海底生物吗？它们永远停滞在了某个时间节点。”
“但如果那条隧道把我们送到了万年前的时间线呢？我们进入了过去的时间线暂时成为了奚麟和乌月，并且和他们一同完成了拯救。”
燕凰现在头脑清晰的可怕。
她逐渐将心中的那些事情对上号。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扶桑第一次见面时就会毫不犹豫的以一身神血救她。
因为万年之前，燕凰早已和他相识，并且因为几番对话，留下了蝴蝶效应。
直到万年之后，蝴蝶振翅而飞，越过九州大地，他们终于在现实中相遇。
燕无霁一直安静地听着。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出声：“可拯救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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