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凰对上古时期还真没有多少了解。
那个时候她还在诞生之地厮杀呢。
那里没有时间概念，一切都是混沌虚无的，她也不知道厮杀了多久才衍生出神魂。
燕无霁：“我并非这个意思。”
“上古时期涅槃境之上还有可以称之为半神的强者，归墟之域陷落后，这些强者也悉数陨落.....之后的几千年里，九州大地割裂，灵力逸散，形成了如今的九州。”
燕无霁徐徐展开，他的声线中带着一股独特的微凉质感，略显低沉的嗓音混合着清冷，却因语气温柔，语速不疾不徐而显得动听沉溺。
即使是一直对他有意见的大魔头，也无法否认这点。
燕凰：“然后呢？”
“天道便是在上古没落之后逐渐彰显出祂身为法则的存在。”www.trip118.com
燕凰微微惊讶。
她回忆起刚刚那个护卫队统领说的话。
这几日，城中盛会，各路强者云集......
她当机立断，把燕无霁推出了房门：“你去查一查这盛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好。”
燕无霁无奈温和地应下。
等人走后，燕凰在房间里思索了几秒，随后也离开了这里。
只要不脱离记忆现实，幻境便可以根据人物的行为做出反应，再加上这毕竟是庞大的记忆衍生的幻境，本身就是过去的虚无，燕凰也不用担心自己被怀疑。
她回到了归墟之域的街道上。
上古时期，归墟之域建立在陆地上，可城邦的东面，便紧邻着无垠浩瀚的无妄海。
此时街道上热闹喧嚣，远处的港口巨大的轮船逐渐停靠在岸边，无数强者踏空而来，气势非凡。
他们神色平和从容，没有一丝傲气，保持着敦厚谦逊的态度，仪态大方雅致，几个强者自然的聚在一起，议论着这几日的城邦盛会。
见他们相处如此和谐，燕凰挑了下眉。
上古时期，礼数周全完善，这些九州先人虽拥有通天之能，甚至还有半神强者，却仍保持着难能可贵的良善。
可万年之后的九州，却为了争夺天材地宝你杀我抢，为了获得更多的修炼资源勾心斗角，各势力之间更是尔虞我诈、互相算计......
下一瞬，燕凰瞳孔陡然一颤。
她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扶桑，咳，见到你还真不容易。”
“......天衍？许久不见。”
两个容貌俊朗的青年一同走在街道上。
左边那人身穿淡青色的衣袍，如同生机勃勃的青竹，绽放着绵延生机。
他墨发高高束起，利落洒脱，额前的碎发下是一双如翡翠玉石般澄澈明净的眸子，荡漾着些许锐利的碧波。
比起万年之后仿佛已经被温柔浸透的扶桑，万年之前的扶桑显然更加具有少年的锋芒。
或许，他也曾有仗剑走天涯的经历。
燕凰微微垂眸。
扶桑神树乃上古之物，族长扶桑便一直依靠着神树不断重生，但随着上古没落，神树虚弱，几千年后的扶桑也逐渐没了当初的少年气性。
右边那位，便是扶桑口中的‘天衍’，天衍族的先祖，上古时期唯一一位天衍之术集大成者。
预知未来，通天晓命。
他虽然样貌年轻，但却是满头华发，身形消瘦。
归墟之域气候宜人，可他身上仍披着大氅，手上还杵着一条流动着灵力的拐杖。
“乌月夫人？”
冷不丁地，燕凰听到了扶桑的声音。
一想到她代入的这个身份，她抬起头来。
她神色平淡冷静地朝着他们颔首：“扶桑阁下、天衍阁下。”
天衍幽幽叹息一声：“听闻夫人这几日一直未在城主府，日日流连在盛会之中。”
燕凰思索着如何回答才能让自己得到一些信息。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关键节点，她本能地脱口而出：“如此景象，日后怕是不再有，能看一点便是一点吧。”
话音落下，天衍唇边的笑意微微僵住，神色转而变为凝重：“夫人宽心，我们会成功的。”
燕凰急切地上前一步：“哦？”
“......夫人。”
天衍眼神沉重，似是犹豫，似是悲叹。
燕凰回过神来。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天衍乃天衍术集大成者，窥探天命已经违背法则，又怎么能轻易脱口而出。
“二位远道而来，便随我一同前往城主府吧。”
扶桑和天衍应下。
他们一同走在中央街道上，路过的灵师们纷纷朝着他们问好，致以对强者的崇高敬意。
燕凰其实一直都知道扶桑在观察自己。
但这只不过是一个记忆幻境，因此燕凰只当他这是在打量乌月，无关自己。
直到，扶桑开口——
“真是奇怪，百年未见，我却觉得夫人和我的一位故人有些相似。”
燕凰眼神微微顿住，侧过头去：“故人？”
扶桑不禁笑了起来，翡翠眼中盛放着流光，剔透翠绿，如无暇美玉。
他笑起来的那一刹那，燕凰终于在他身上找到了万年后扶桑的感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天衍一脸奇怪：“扶桑，你还有什么故人是我们不知道的？大家不都是老嘴老脸了？”
“或许只是我梦中虚影罢了。”
扶桑很快就敛起了笑意，眼中波澜不显，仿佛刚刚只是错觉。
燕凰知道，这不是错觉。
但她不明白，这明明只是记忆构筑起来的幻境，她也进入到了他人的身份之中，扶桑怎么可能会感觉到？
除非，万年之前他也是这样和乌月对话。
但这更不可能了！
如天衍所言，扶桑不爱见生人，平生不是在族中，就是在各种角落里遍寻草药，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和乌月相似的故人？
上古时期虽有半神强者，但也并非烂大街，尤其这些强者每隔百年就会相聚于归墟之域共同开蒙盛会。
这也是扶桑唯一出现于世人面前的时候。
扶桑说得轻松，但天衍的神态却并不轻松。
“梦？你怎么不和我说？！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从不轻易做梦，梦境和你的命数息息相关！”
天衍当机立断道：“不行，我必须给你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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