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佳男等三人赶紧一溜烟的跑回到自己的西山南烽火台。到达之后,一连声的催促台内的几个守军和他们的家眷整理内务,留守的几个守军在烽火台最顶上也看到了前方来的大军,也是手忙脚乱地整理起内务来。
自从石城军占领黄骨岛堡以及附近的烽火台之后,严亦飞曾下令严整烽火台内务,并制定了一系列的守军条例,各烽火台内人口数,烟火薪柴,必备的军械武器等,每月都有专门的查阅人员从黄骨岛堡出发进行检查,后来严亦飞又追加了清洁条例,烽火台内需每日清扫,保持整洁卫生,违者按照军律严惩。
严亦飞之所以制定如此条例,是因为天启元年他在戚金军中当家丁时,曾经多次进入辽东边军所驻守的烽火台执行任务,严亦飞至今都清楚的记得,每当进入那些烽火台的围墙之内,一股说不出来的难闻味道就会迎面而来,不知是牛马粪味,还是生活垃圾的酸臭味,总之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整个烽火台内用肮脏、污秽等词汇来形容是一点也不过分。
想来也是,一个不过几百平米的空间内,连守军以及他们的家口人数算在内,往往几十个人的吃喝拉撒睡都在内中,而这些守军们又不是什么高雅人士,自然对卫生不是那么讲究,这让每个烽火台里面都是垃圾满地,蚊蝇横飞,让人眉头大皱。
说实在的,对于除了石城军控制范围以外的这个年代的卫生环境,严亦飞直到现在还未适应。
高佳男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烽火台内人口数没问题,台内备设的武器装备也没有问题,但是这个卫生环境可就明显不达标了,虽然说相较于明军其他的火路墩、烽火台,西山南烽火台的卫生环境要强了不少,但是要让守军们做到日日打扫,可不件容易的事。
此时的烽火台内,虽然没有成堆的垃圾,但是余者位置,仍旧存在很多的卫生死角,相较于严亦飞制定的标准还有很大的差距,几十个守军连同家口对此都是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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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眼见着有上官前来,这台内的清洁就算是临时抱佛脚,也是要弄一下的,立时几个守军带着他们的家属飞快地打扫起来,然后将各处的物什和武器也都整理和清洁好,众人忙活了两刻钟,终于看见烽火台里面干干净净,高佳男也终于松了口气。
眼见那队骑兵距离烽火台已经不足一里了。烽火台周边正在忙活过冬事宜的辽东百姓们早己是一轰而散,家家闭门锁户。
其实在明末,官兵的名声可并不比建奴或是山贼好太多,很多明军官兵对于所到之处的百姓一样是烧杀淫掠一样不少,便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也有所听闻,他们并不了解石城军军士的军纪,所以决定还是先把门关起来较为安全。
高佳男抬眼便看到那几十骑人马往这边而来。个个身形都非常彪悍,在离吊桥不远的地方,他们停了下来。
高佳男惊讶的看到,往日自己敬若神明的现任黄骨岛堡最高指挥官刘大江正伴在一个年轻的将官身旁,不时态度恭谨地向他介绍什么。
看到刘大江的身影,高佳男连忙吩咐将吊桥放下,带着几个守军,迎出了烽火台外面去。trip118.com
只见那为首的将官年纪大概三十左右,举止沉稳,身上披着一副精致的山文铁甲,他身后伴着的一些护卫,个个身材壮实,满脸横肉,身上铁甲也皆是精良,他们顾盼间不觉带着一股杀气,无人敢与他们对视。
看这些人的气势,高佳男暗暗的心惊,猜测今天难不成是参将大人来了吧。
那将官打量了西山南烽火台一会,又看了迎上来的高佳男一眼,说道:“本将严亦飞,路过这里前来看看,你可是这西山南烽火台守军队长高佳男?”
高佳男闻言一惊,眼前这人果然是严亦飞,更让他惊讶的是,他堂堂一个参将,竟然能记住自己这个驻扎在偏远地带的队长的名字。不过他也来不及多想,慌忙领了几个守军上前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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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亦飞摆摆手,说道:“高队长不必拘礼,领我进烽火台内看看。”
高佳男连忙应了,转身带领严亦飞等人进入自己的烽火台,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烽火台围墙外的壕堑旁,这道围墙高约一丈二尺,南向设有大门,门匾上写着“西山南烽火台”六个大字。
那门的上首还设有一个悬楼,内有擂石等守卫武器,并且控制着一个吊桥,平时烽火台内的守军及家眷出入,都要依靠这吊桥。
在高佳南的带领下,严亦飞等人小心避开壕堑旁几个暗藏的塌窖,进入围墙内,严亦飞看到沿着围墙,左侧筑有一排的守军的住房,住房旁有一口水井。
在围墙的右侧,则是羊马圈与仓房等建筑,这些烽火台内都养有一些骡马,并配有马车,如此可以保证这些烽火台守军及家人在后金军大军压境时,在释放烽火信号后能及时撤退。
那些仓房里面还堆放着一些墩台内的物什,此时经过台内众人的临时突击,已经摆放的颇为整齐。
此外在正对着门口的水井旁,更竖立着一块石碑,上面记载着烽火台内守军与妻口姓名,此外还详列着墩内火器,器械,家具等情况:
“……西山南烽火台计有守军十人,名:高佳男……。家具物什:锅三口,大一小二,缸十只,碟二十个,碗二十个……。火器:制式鸟铳四杆,鲁密铳一杆,火药铅丸火线全。军械:弓一张,腰十把,箭三十支,长枪五支。…..军旗一面,旗杆两根,扯旗绳两副,灯笼三盏,梆铃一副,软梯一架,柴堆五座,烟皂五座,擂石二十堆,牛马狼粪足。”
这种石碑在大明每座墩台几乎都有设立,用意是防止守军士卒逃跑及日后如数验收,而每位守军的妻室的随同居住,则是出于让守军安心戍守的考量。
再仔细看去,这排住房分为十个小间,每间房内有火炕,外有锅灶水缸碗碟等物,供台内守军及家口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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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城军收复西山南烽火台时,台内的各处房屋设施,由于年久失修,房屋大多破烂漏水,门窗损坏,是典型的危房,严亦飞为此还专门拨下了一笔银子,用于整修各处烽火台,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
不过虽然如此,这烽火台和内中房屋毕竟始建于二百余年前,虽然经过整修但也只能保证门窗及屋顶不漏水进风罢了,陈旧仍然是免不了的。
在石碑的旁边,还有一架软梯,可以直通到四丈多高的烽火台顶上,上面的望厅内,备有号炮狼粪柴草等物,用以作为敌寇来临的报警之用。
高佳男暗暗庆幸自己早作准备,慌忙的将严亦飞等人迎了进去,因为台内空间并不宽敞,因此连同刘大江在内,进来的只有六个人,余者护卫都是守护在烽火台外。
沿着烽火台的围墙内转了一围之后,严亦飞点了点头,依他后世无数次迎检的经验来看,当然可以看出里面的卫生是刚刚打扫,不过这西山南烽火台的内务还算完备,这高佳男倒也算是个尽职尽责的基层军官。
众人爬上了烽火台顶部。严亦飞眺望四周,烽火台西北面是一系列的丘陵,西南面一条河流,蜿蜒从北流来。再往西去,则是一片平原地带,往南也是如此。只有这烽火台一带,有着居高临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看着眼前的景色,严亦飞胸中心潮澎湃,想不过一年多前,自己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家丁而已,多亏自己没有放弃心中为民为国的理想不断拼搏,这才有了眼下的身份地位,现在自己更是有麾下将士数千,正是一展胸中抱负的大好时机。
此时刘大江等人也随着严亦飞眺望,突然听见严亦飞转头对高佳男问道:“高队长,这西山南烽火台可谓是防守的优良之地,你久居当地,对该地了解,当地情形如何,你详细和本将道来。”
高佳男闻言既是兴奋又是紧张,他知道,如果自己回答让严参将满意,或许自己飞黄腾达就在指日,当下他恭敬道:“是,大人,这西山南烽火台别的没什么,就是地势险要,视野良好,在我们烽火台北边二里,便是西山北烽火台,那里同样驻扎有咱们石城军一队的兄弟,离我们这西南方向大约十里的位置,便是原归服堡的水马台了,那里现在被建奴占据,内中驻守建奴兵丁七、八人。”
他随后又接着说道:“严大人仁义,让我们这些守军过上了好日子,眼见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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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的日子好起来,建奴控制地区的一些百姓就逃过来了,就在这烽火台附近开垦田地,卑职算了算,约莫有三、四十户人家,二百余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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