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爷子垂下眼睛,不语。他年轻的时候就跟程老说过的,他要是再这样风流下去,迟早出事。
程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有个初恋,但是意外去世了,没有等到他去娶她。
之后程老爷子对待感情上的事情就变得随便了起来,痛失所爱,剩下的所有人都变成了将就。
于是程老爷子的私生活,一直都是旁人津津乐道的事情。
这些事情剪不断理还乱的,乔老爷子并不是很了解。
唯有叹了口气。
“乔叔叔,您知道我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吗?”见乔老爷子没说话,程霏雪道。
乔老爷子愣了一下,摇摇头。当时只是隐约听说过程霏雪的母亲的死另有蹊跷。这是属于程家的私事,他当然不会去掺和。
不过既然程霏雪这样说了,那这是有隐情?
程霏雪将散落在耳边的秀发别到耳后,露出温和明媚的笑容,接着道:“我母亲是被我大哥的母亲害死的。”
这样明媚的笑容和说出来的话并不相符,程老爷子没有想过还有这样的隐情,于是道:“那这和程老有关系?”
程霏雪依旧是那样的笑容,眼角红了点:“他是帮凶!他明明知道真相,却包庇杀人犯。”
“所以,你这次也没有告诉程老?甚至还故意透露出程老的毒已经解了是吗?”
程霏雪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微笑:“乔叔叔,您看。杀人犯的儿子也成了杀人犯。”
整件事情她没有动手,甚至还四处求医帮自家父亲看病,任谁也挑不出错误来。
乔老爷子叹气,挺好的一个孩子。纯粹就是被环境影响了。
他并不打算插手人家的家事,也幸亏程霏雪也有分寸,没有对外透露出一丁点程老的毒是软宝解开的。
等到小软宝午睡起来,病房里只剩下自家爷爷了和躺在病床上的程老了。
日落西山,橙红色的夕阳照射在房间内格外好看。
程老中途醒过来了一次,正好听见了程霏雪和乔老爷子的对话。
不过他的心里剩下的只有悲凉和后悔。年轻时年少气盛,现在垂垂老矣,惊觉后悔已然来不及了。
是我对不起那孩子……
叹口气,程老又闭上了眼睛。
小软宝揉揉眼睛:“爷爷?霏雪姨姨嘞?”
乔老爷子和蔼的摸了摸小软宝的头发:“有事去了。你快点给程爷爷医,好了之后,咱们就能回家了。”
小软宝点点头,却有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哎呀!爷爷,软宝今天还要去幼儿园呢!”
眼下幼儿园都已经放学了,小软宝紧张又害怕。
“放心吧,你大婶婶给你请假了。”
听见这话,小软宝这才松了口气。帮程老继续解了余毒之后,又留下了灵泉水用来煮药材。
准备走了的时候,小软宝看见了程老缓缓睁开了双眼。
“唔…程爷爷好。”
小软宝起身原本是要出门的,但是程老醒了,小软宝便走到病床前,和程老打了招呼。
之前解毒之后,程老在很多人口中听说过这么一个神奇的小孩。但是亲眼见到,还是震惊了一下。
这样小一个孩子?
这么乖巧,可爱。程老突然就想到了小时候程霏雪。也是这样。
在他忙碌的时候,就在旁边的小桌子上,安安静静的写着作业。www.trip118.com
大概是因为她生母逝世的那件事,所以一向没有儿女心的程老爷子对于这个小女儿,难得生了一点慈父心理。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撒娇的小女儿对他变得恭敬,温情慢慢消逝。
他只当是女儿长大了,可是没想到的是,女儿知道了那件事的真相。
他仿佛感觉女儿小时候的音容笑貌还在眼前,伸手想要抚摸,却抓了个空。
小软宝不明所以,后退了一步,非常有礼貌的对着程老爷子颔首:“程爷爷您先休息,之后按时吃药就好了。我先跟爷爷回家了。”
乔老爷子进到内室,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他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身体有不适吗?”
程老摇摇头:“现在不方便,等我好了,一定登门拜访,好好谢一下你的小孙女,真是青出于蓝啊。”
程老的声音苍老,不是程老爷子印象中的样子。他微微叹了口气,然后点点头:“孩子睡得早,我先带回去了。”
程老费力的扯出了一个笑容:“我现在也不方便,就不送你们了。”
“好好休息。”
乔老爷子抱起小软宝,道。
“程爷爷再见。”小软宝马上跟上,冲着程老挥挥小手。
“再见…咳咳!”程老说话是老年人特有的缓慢语速,说罢,转头看向窗外。
绚烂的夜景和病房内恍若两个世界,小软宝在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老人身上,莫名的看出了一点儿孤独。
明天是小软宝这个学期在幼儿园的最后一天,回去吃完晚饭她就回了房间。
空间内,小软宝惊讶的“啊”了一声,然后有点儿纠结:“可是霏雪姨姨看起来人很好呀,怎么可能是坏人嘛~”
“不是坏人。”啾啾解释。
小软宝不解:“可是,姨姨知道有人要给程爷爷下毒都没有阻止。”
啾啾点点头:“这个确实,但是程霏雪也是有苦衷的。”
小软宝有点儿疑惑,她的小世界里,现在的东西还是有点儿匮乏,除了好人就是坏人。
可是她真的觉得霏雪姨姨不是坏人呀!
啾啾看出了小软宝心里所想,直起身,一只小爪子搭在小软宝的肩膀上,一只小爪子努力往上伸去,想要摸摸小软宝的头发。
小软宝却没有发现它的意图,一把将它捞进了怀里:“啾啾你好像长胖啦!”
小啾啾在小软宝怀里四条腿挣扎:“呜呜!你放开我,本神兽之后能长的更大!呜呜~救命啊!别揉我脑袋!!!”
一番玩闹之后,啾啾下来抖一抖小身体:“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非黑即白的,也不能所有的人都只用好人和坏人去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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