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胖子和几个友人坐在院子中的凉亭里,吹着小风,喝着小酒,好不惬意。
说到兴起,徐胖子夹了一筷子花生米塞嘴里:“我跟你们说,不出三天,那小娘们一准来求饶……”
“咣当~”
“轰隆~”
两声巨响震得地动山摇的,连凉亭都跟着颤了三颤。
徐胖子被吓一跳,花生米滑进喉咙里,呛的大声痛咳,一边咳一边惶恐的站起来:“怎么回事,地龙翻身了?!”
他那些友人们也慌了,七嘴八舌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m.trip118.com
地动山摇的晃动过后,灰尘四起。
朦胧中,徐胖子仿佛看到了大街上往来的人影……
但,这怎么可能?
他的院子和大街隔着两道围墙呢,他又没有透视眼,怎么肯能看到街外的场景?
一定是他眼花了!
徐胖子使劲揉揉眼,就听耳边传来友人惊恐的声音:“徐,徐达,你家院墙塌了!”
什么?
竟然不是自己眼花?!
徐胖子惊愕。
灰尘散去,就见院墙外一个年轻妇人正冲他森然而笑。
妇人超大的问候声隔着破损的院墙传来:“徐老爷好啊,诶呀呀,你这是做了什么缺德事遭了报应,被大树砸塌了院墙?啧啧啧,这幸好是砸在了院墙上,要是睡觉的时候砸在卧室里,也不晓得你这胖胖的身体能不能承受的住。说起来,我还真想看看呢。哈哈哈哈……”
嚣张的笑声不加掩饰,徐胖子此刻却没心思跟她计较。
他满脑子都被闫晓晓那句“被大树砸塌了院墙”震惊了。
定睛一瞅,果然,他院墙外原本长着的那棵成人环抱粗的榕树消失不见,内院里赫然躺着榕树破损的躯干,碎枝绿叶从外至内,掉落的哪儿都是。
徐胖子脑子里嗡嗡的,一时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倒是他那几个友人,大概是身为旁观者的关系,看的更加清明一些:“徐达啊,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妇人?”
另一个一脸同情的看着他:“徐达啊,你这是招惹了了不得的人啊!”
剩下一个拍拍他的肩膀:“兄弟,自求多福吧。”
徐达:“……”不是,你们这满脸要吊丧的样子是怎么个意思?
就听年轻妇人在外面高声道:“来者是客,徐老爷就不请我进去坐坐?”说完,不等他回话,就缓步走进院子。
徐胖子直勾勾的盯着闫晓晓进来,僵着身子不敢动:“你,你,你好大的胆子,青天白日的,竟然敢私闯民宅!”
闫晓晓撇一下嘴:“说话别那么难听嘛,我只是路过这里,凑巧看到你家遭了灾,作为做过交易的商场伙伴,我特意进来关心关心你。没想到你这人竟然这么不懂礼貌,不能体会我的一番善意也就罢了,还口出恶言。你这人品,不行啊。”
一边说,一边摇头,一副很看不上眼的样子。
徐胖子被她怼的脸都绿了,很想大声反驳对方“神特么做过交易的商场伙伴?你那分明是单方面敲诈!你一路过,我的院墙就塌了,你看我很像傻子?!”
但是……看到倒塌的院墙,徐胖子很自觉地选择从心。
宰相肚里能撑船,他不跟这小妇人一般计较。
徐胖子的几个友人见势不对,忙提出告辞。
不等徐胖子回答,三人狗撵了一样匆匆离去。
留下徐胖子,如同寒风中的枯草似得,在凉亭里瑟瑟发抖。
徐家的下人们赶过来,看到倒塌的院墙面面相觑,一时竟立在原地,踟蹰着不敢上前。反倒是亭子里伺候的丫鬟还没搞清状况,一会看看徐胖子,一会看看闫晓晓,犹豫着要不要阻拦,又怀疑俩人有私情,纠结的不行。
闫晓晓随意坐在石凳上,对丫鬟招手:“我不爱喝残酒,再拿一壶新的上来。”
丫鬟站那没动,偷偷去瞅徐胖子,想听徐胖子的指示。
闫晓晓冲徐胖子一笑:“你这丫鬟不行啊,来者是客的道理都不懂,连客人的话都不理会。也是,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你这样的主子,难怪下人不懂规矩。”
徐胖子被这番话挤兑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喉咙里“咯咯”两声,猛地冲丫鬟怒吼道:“没听到闫夫人的吩咐吗?还不赶紧去!”
骂走丫鬟,徐胖子鼓起勇气看着闫晓晓:“你明目张胆的打烂我家的院墙,就不怕我报官,让官府来抓你?”
闫晓晓一脸正色道:“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家的院墙明明是被你家院子外的大树砸倒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就是官府来拿人,也得讲证据吧?”
说完,得意的冲徐胖子挑挑眉,满脸都是“就是我干的,你能奈我何?”的挑衅。
徐胖子:“……”
徐胖子还真不能把闫晓晓如何。
就如闫晓晓所说,官府拿人也得讲证据,不是说我觉得是你,就能把人抓走的。再者,徐家世代经商,没少跟官府打交道,徐胖子非常清楚官府的尿性,总结下来就是三不管:一、没有好处的事情,不管;二、对方势大,不管;三、江湖侠客,不管。
自然,也不是真的什么事情都不管,不然衙门都成了摆设了。
比如说,两个市井小民,张家偷了李家的鸡,告到官府去,官府肯定要管一管的,证据确凿的事情,对方又都是升斗小民,管了也不费功夫。
但,要是一方势大,一方势弱,势弱的告势大的,那就是另一说了,端看势大的人给的好处多不多。
要是势大的这方跟高官勋贵扯上关系,那即便不给好处,官府也不敢管的。除非有势利旗鼓相当的另一方介入。
最后一条,为什么说江湖侠客不管呢?
有句话叫“侠以武犯禁”。
这帮人就不是受律法约束的,所作所为那叫一个从心所欲。你今儿抓了他,第二天他那些江湖好兄弟们就跑你家里串门子了。
你放不放人?
好,你不放。
那你别让他逃出来,等他逃出来,第二天他就提着兵器去你家串门子了,还美其名曰江湖豪侠就要快意恩仇,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怕个卵?
就这么一帮无法无天,死都不怕的主,谁敢跟他们硬磕?
所以,除非对方罪大恶极,被朝廷通缉,一般官员遇到这类人,都是争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有深仇大恨的,犯不上得罪。
徐胖子非常清楚自己这点斤两。去了城西城南还能被人称一声爷,在城北,他也就是一个资产中等的富户而已。
眼前这妇人能靠一棵大树砸塌他两堵院墙,不管是她自己的手段,还是她背后有人,仅凭这点,官府就不会轻易动她。
他徐胖子也没那么大面子让官府为他破例,给钱都不好使。
徐胖子这会儿是不想认栽也得认栽了,脸色灰败的在闫晓晓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说吧,你到底想要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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