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生的话语响起，张久刚刚稳定下来的心神彻底的溃散。
傲慢？
张久瞳孔颤抖，他猛地看向身后的长发少女。
少女悬浮在空中，她坐在一个小矮人身上，手上拿着一串鱿鱼的触角。
张久一眼认出，那哪里是什么鱿鱼须，那是不久前被她收服控制的黑色章鱼的触手！
她的睫毛垂下，面色上看不出丝毫。
仿佛被李景生点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老头，你该死啊。”
她的嘴鼓起，咀嚼着章鱼触手，吃着满嘴流油。
一股极为危险恐怖的气息从她的身上扩散，目中的疲倦和困意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不在意的神情。
这副不在意中带着深深的自负。
仿佛一切事情都入不得她的眼，她也不在意所有。
“老朽只是道明了一个真相。”
李景生沙哑得声音回荡，老人的眼眸平静，似乎一点也不在乎长发少女发出的信号。
“倦怠也好，傲慢也罢，有关系么。”
她露出一丝无所谓的笑容，看向身前的张久。
“你说呢？”
张久目中沉思，他的头脑不笨，在几个呼吸间便想明白了绝大部分原因。
自始至终，就没有倦怠和傲慢一起联手。
而是身为傲慢的她自导自演。
至于目的，想必不是因为他体内的神格，否则倦怠在之前就有太多的机会去夺取。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丑奴。
至于她找丑奴什么原因和原由，张久却是猜测不出来。
仔细想想，这个长发少女和倦怠这种特性似乎有太多的不符。
那些看似的懒惰，倒不如更像是一种傲慢。
那不在乎张久和其他人的眼光，不在乎他人对她的看法。www.trip118.com
甚至找了一个所谓的傲慢分身来不断的挑衅她。
仿佛对一切都不不在乎得模样。
所有的一切融合在了这个长发清秀少女的脸上。
“居然这么快想明白了。”
看着张久目中的闪动，长发少女也是轻轻的笑了起来。
“别灰心少年，除去身份外我可没有骗你。”
“至于我们签订的契约，是真的喔。”
…
张久沉默，他没有理会身后的长发少女，而是看向身前的老人。
长发少女的身份如何，似乎真的已经不太重要了。
无论是倦怠，亦或者傲慢，对于他来说对之后的情况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们的契约是真实存在的。
比起长发少女的真实身份，他更关心眼前这个老人在知道自己体内有一位使徒后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注意到张久的目光，眼前的这个老人的指节有节奏的敲打在手中的拐杖上，闭上了眼睛。
看样子应该在思考。
“老朽给你两条路。”
当眼睛睁开之后，其口中沙哑得声音回荡在这只有他们三个人的空间。
“第一条，加入镇夜队编制，对于傲慢…可以不追究。”
“老夫在外面的许诺也作数。”
“第二条…”
李景生得话语响起，一股极为恐怖的气势在酝酿，似乎下一刻要爆发。
而张久目中一亮，他不等李景生讲完，便直接开口说道。
“我选第一条！”
他并非痴傻之人，之前拒绝仅仅只是因为长发少女在他的身体里怕被发现。
而如今不仅被摸了一个底，对方还提出这种要求。
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他当然要答应。
而且看老人恐怖的模样，似乎第二天路并非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额，不在老朽这里反抗一下？傲慢的话，还是有机会的。”
面对张久的果断，李景生浑浊得目中露出诧异。
那股酝酿而起的气势也随之平复，他又成为那行木将朽的老人。
“没必要，再说了…”
面对李景生的问题，张久露出一丝苦笑，他看向身后的长发少女。
“你有把握么？”
面对张久的问话，长发少女一愣，随后轻笑中闭上了眼睛。
“这老头巅峰时期可是一个人打死了三个使徒。”
“别说是现在的我了，就是巅峰时期的我也没把握。”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透着一丝无奈。
哪怕是她，也不得不承认李景生的强大和恐怖。
这个曾经一人镇守整个北部边境的恐怖存在。
绝非浪得虚名！
“你看。”
张久看向李景生。
“这样最好。”
李景生点头，嘴角也是涌现出淡淡的笑容。
只是这笑容在皱纹下不是很明显。
“小张，放心跟着这老头吧，这老头的学生可都是出了名的。”
长发少女手中的那一串鱿鱼须一口塞进嘴巴里。
“困了！”
她喃喃中，身影虚幻暗淡，消失在了空中。
空间内，只剩下了张久和李景生两人。
场面一下子突然的安静。
很快，安静被李景生打破。
“张久。”
老人的眼眸抬起，他手中的拐杖向前推移。
在拐杖推移的刹那，李景生的身影虚幻，无声无息间来到了张久的面前。
他的眼神浑浊，但是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气息让老人根本透不过气。
他就这样注视着张久好一会，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愿意做我的学生吗。”
“好。”
出乎李景生意料的是，张久答应的出奇果断。
他看着张久，却是发现张久的苦笑。
“你看，我身躯中不仅有神格，还有倦怠。”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怎样，说不定下一刻在深渊怪物的突然袭击下就会死去。”
“你…是一根大腿。”
张久叹息，他也不介意和老人说实话。
现实不是电影，哪里有那么多的一见如故，刚开始就死心塌地的把对方当做是自己老师。
没有感情的酝酿基础外，那么息息相关的只有利益罢了。
这句话或许很残忍，让一心传道授业的人寒心。
但事实的确如此。
听闻张久的话语，老人陷入沉默。
许久，他点头后伸出干枯的手掌，如同对待孩童一般的对着张久脑门轻轻揉了揉。
“诚实的话老朽喜欢听。”
老人浑浊目中露出了温和，甚至有一丝欣慰。
“从此，你就是我的第四位学生。”
“我之身后，万渊生灵不可扰，我之身前，满天神明不可过。”
“有人想伤害你，那就…从为师身上踏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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