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迫切地需要冷静一下。
她后退了半步，残存的理智在做最后的支撑：“我、我还有事。”
她直接转身离开，心乱了，步伐也不再沉稳。
待到沈明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楚屿才松开沈瑶瑶，望着门口的方向，眼底泛着冷意。
“楚屿哥？”沈瑶瑶推了推他的胳膊，一连叫了好几声才唤回他的意识。
楚屿瞬间回神，把沈瑶瑶从怀里推出去，扶着她站稳。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沈瑶瑶眼睛亮晶晶的，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楚屿身子僵住，气沈明珠的时候是爽了，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
沈瑶瑶眼里的光黯淡下来：“还是说，刚才那些话只是同姐姐置气的气话？”
楚屿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沈瑶瑶知道他的答案了。
她声音一下子低下来，带着难过到极致的破碎感：“你同姐姐置气，却要拿我当由头，很好玩吗？”
“我……”
楚屿确实没想那么多，下意识就这么做了，并没有考虑沈瑶瑶的想法，是他的错。
“对不起，瑶瑶。”
除了道歉，他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沈瑶瑶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为什么你们都喜欢沈明珠？他有什么好的？爸爸喜欢她，文嘉喜欢她，白奕辰，你，所有人都喜欢她！不管我怎么做都比不上她，为什么？我讨厌你们！”
沈瑶瑶哭着跑了出去。
楚屿心像被针扎了一样，密密麻麻的歉意与疼惜。
项目组的人见此，以为她被骂了，想上前安慰，却又怕自讨没趣，只能看着她收拾好东西，抽抽噎噎地离开。
等人走后，他们聚在一起讨论。m.trip118.com
“被骂了？”
“不像。”
“那为什么哭？”
一个人看了眼门外，然后小声说：“我刚看见另一个女的从楚总办公室离开，和大小姐长得有点像，而且那个女的好像拒绝过楚总的追求，再然后就看见大小姐哭着跑出来。”
大小姐是他们私底下给沈瑶瑶起的外号。
不管哪个公司，员工对老板的八卦都十分感兴趣。
“你的意思是，大小姐是替身？”
嘶——
好劲爆！
那人连连摆手：“我可没说。”
同时，递给众人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很多时候，绯闻就是这么传出来的，等楚屿注意到时，整个公司都传疯了。
他们不敢放到明面上聊，只是看向楚屿的眼神不太对劲。
沈瑶瑶光明正大地翘班，心情美滋滋。
狸花猫乖巧地蹭她的腿企图讨到几块冻干，吃到冻干后，又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沈瑶瑶手里的虾仁。
沈瑶瑶弯着眼睛冲它一笑，然后毫不客气地一口吞掉。
狸花猫：“喵喵喵喵喵喵喵——”
厚实的印花纸巾沾上点点油星，最后去到了它的归宿——垃圾桶。
沈瑶瑶一边看剧，一边思索，二号鱼抢了一半，暂时不急，三号鱼也快了，四号鱼先不用管，一号鱼嘛……
白奕辰看着手机上那个熟悉的备注，心猛的跳了一下，迟迟没有动作。
“电话响了怎么不接？”
白妈妈推了他一下，不明白儿子在发什么呆。
在父母的注视下，白奕辰怀着复杂的心情接通电话，没有说话。
那边也没有说话。
通话两端除了无意义的电视背景音，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白奕辰像是较劲一般，那边不发出声音，他也不说话，惹得白家父母好奇地看过来。
安静了一分钟之久，白奕辰终于忍不住，冷声道：“沈瑶瑶，说话！”
白妈妈和丈夫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揶揄与好奇。
沈瑶瑶瞥了一眼桌上的手机，还以为他能坚持多久呢。
终于，她慢悠悠地开口：“不好意思，我打错了。”
又是一阵沉默。
“打错了？你觉得这种鬼话我会信？”
白奕辰冷笑一声，甚至忽略了家里人还在身边，全部注意力都被沈瑶瑶轻松夺走。
“怎么，有胆子打电话，没胆子说？”
白家父母此刻已经由好奇变为惊讶，他们从来没见过自家儿子这么失态过。
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接着，女孩甜腻的声音响起。
“奕辰，我好爱你啊，比姐姐还要爱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你能不能看看我，哪怕一眼也好，明明我才是你的女朋友，你却总是当着我的面对姐姐好，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白奕辰心跳停顿了一秒，手机差点没拿住。
“你想听的是这个吗？”沈瑶瑶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从听筒里传出来。
上一秒在天堂，下一秒就跌进地狱，巨大落差感让白奕辰的心提起又放下，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以前最讨厌的人就是沈瑶瑶，然而此刻，所有的情绪都被她牵着走。
白奕辰嘴唇蠕动片刻，缓缓吐出两个字：“无聊。”
但喉咙里的颤抖只有他自己感受得到。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挂了。”他强逼着自己冷下声音。
沈瑶瑶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怀里的猫，闻言，轻笑一声。
“等等。”
白奕辰只觉得自己成了沈瑶瑶手里的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被她牵着鼻子走，偏偏自己狠不下心扯断那些线。
“白奕辰，我现在问你，如果非要选一个人，我和姐姐，你选谁？”
白奕辰喉咙像堵了一块棉花，换作以往，他绝对毫不犹豫说出沈明珠的名字，可是现在，他居然犹豫了。
“说啊。”
“不说我挂了。”
沈瑶瑶漫不经心的话像是一把利剑，步步紧逼，催促着白奕辰给出答案。
——说啊。
——不说我挂啦。
白奕辰只觉得脑海里有两个人影不断闪烁，一会儿是对着他温柔笑着的沈明珠，一会儿是粘着他撒娇的沈瑶瑶，不断切换，最后定格在一张握着碎酒瓶、将他护在身后、一脸高傲的面容上。
“选你！选你行了吧！”
白奕辰咬着牙道：“沈瑶瑶你就是故意的，故意逼我，故意向我表白，威胁我接受，粘着我，现在又想一脚踹开，我告诉你，不可能！”
沈瑶瑶并不惊讶他的选择，不过按照原主的性格，现在应该是开心的。
毕竟终于有一个人抛下沈明珠而选她了。
沈瑶瑶声音愉悦起来：“真的？”
听出了她的高兴，白奕辰嘴唇不受控制地抿起来：“嗯。”
“那你喜欢我吗？说实话，不许骗我！”
沉默良久。
最后，在白家父母更加惊讶的目光中，白奕辰从脖子红到耳根，压低声音说道：“喜欢。”
他像是终于发觉了还有父母的存在，匆匆起身回到卧室，砰的一声关上门，隔绝了两双带着揶揄和激动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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