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之修给第五心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上了第二趟公交车。
“小朋友，晚上一起吃饭吧。”路之修还是喜欢喊她“小朋友。”
一开始第五心还会脸红，因为他喊“小朋友”时语气说不上的旖旎缱绻，但是两人的关系还发乎情止于理，最多就是牵牵手，或者搂搂腰。
第五心知道路之修是在顾忌她的感受，给她时间适应两人的关系。
“可是我今晚有事，不好意思，路大哥，我明天陪你吃饭好不好？”第五心歉意地说。
“需要帮忙吗？”路之修问。
“不用不用，我只是去做个兼职。”第五心连忙说。
路之修顿了顿。
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他路之修的女朋友居然还要去做兼职，恐怕会沦为圈里的笑话吧。
可这几次相处下来，他已经摸透了第五心的性子，虽天真乖巧，却是个有主见的，而且十分的独立自强。
然而这么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去做兼职，路之修自然无法放心，再三追问，可第五心也不肯告诉他自己是去直播星丽鬼楼探险的，主要是嫌丢人。
如果赚了钱还好说，可万一无人问津，那不如早早歇了这份心思，老老实实去天桥底下算命好了。
“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在外面很不安全，乖，告诉路大哥你在哪儿，路大哥现在去接你。你如果想做兼职，路氏集团正好要招收一批新的实习生，工资不低……”
“我没事的，路大哥。”第五心小声地说，“要不等我结束了，再给路大哥打电话？”
路之修无奈，只好作罢。
结束通话之后，他立刻上网搜了下刚才电话里传来的那几个报站的公交车，跑这条线路的公交车很少，而且终点站都比较偏。
而其中13路公交车，最后终点站是京城有名的公墓。
路之修几乎可以肯定小朋友的目的地是这儿。
大晚上去公墓？
路之修眉头紧蹙，难不成又接了什么驱邪之类的活儿？
他却立刻安排高特助找了几个身手不错的保镖，一行人出发前往公墓。
而与此同时，坐在同一辆公交车最后，有两名男人一边盯着第五心，一边和老板汇报情况。
这两个男人从她出学校就开始跟着了。
只是跟踪得比较隐蔽，再加上第五心琢磨着直播的事情，所以并没有留意。
……
终点站到了。
一下车，就能看见不远处写着“远安公墓”几个大字。
今晚的夜显得分外宁静。
那两个跟踪第五心的男人也面面相觑，这女孩大半夜跑来公墓做什么？
找刺激吗？
第五心看了看四周，随后朝着不远处一条幽暗阴森的小路走去。
直播间是第五心白天注册好的，就叫“直击凶楼，科学探险”。
或许是名气起得简单通俗，又带了热词，等到她抄小路走到星丽鬼楼前时，直播间已经有几个零散的野生观众出于好奇点了进来。
甚至还发了弹幕。
“咦，这不是咱京城有名的星丽鬼楼吗？”
“这地方都快被搞直播的人踩烂了，干脆让政府收门票好了，还能赚一波。”
“无聊，主播说句话呗。”
第五心也看见了弹幕，迟疑片刻，还是开了口：“大家好，我是主播小五。”
“哇，声音好甜啊，是个小姐姐！”
“小姐姐声音这么甜，怎么不去唱歌，跑来这儿搞恐怖直播？”
“谁说是小姐姐，说不定是个抠脚大汉呢！”
弹幕区就这么几个人在聊天，第五心拿着自拍杆对准了星丽鬼楼，大楼的入口已经废弃了，锈迹斑驳的铁门摇摇欲坠的，被风一吹，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偏巧这个时候，电焊在铁门上的牌匾掉了下来，“啪”地一声——
铁门上，孤零零地只剩下了一个“星”字，可许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缘故，锈迹斑驳，被灯光一照，竟莫名神似“鬼”字。
直播间有出现片刻的安静。
第五心开始了解说：“这儿就是京城有名的星丽鬼楼，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于八十年代初开始流传闹鬼，最经典的版本是老太太见无脸女鬼……”
说着，第五心一只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怎么莫名有些瘆得慌啊。”
“好家伙，你不是一个人！”
“刚刚那牌匾掉下来的时候吓我一跳，我以为看见一个脑袋掉下来了。”
直播间此时又进来了几名野生观众。trip118.com
进入大门之后，手电筒光线照着的地方杂草丛生，不少废弃建筑材料随便搁置着，还有各种垃圾堆着，气味十分的难闻。
第五心的手心微微发热。
在这座筒子楼里，她感受到了强烈的阴气聚集于此。
原本高空还挂着的一轮月亮此时也被层层阴云遮挡了起来，半人高的杂草在夜风中发出沙沙的响声。
忽然间，拍皮球的声音在直播间响起。
“咕噜咕噜”的声音由远及近，第五心将摄像头对准不远处，一个“人头”滚了过来。
最后落在第五心脚边。
发青的一张脸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咧着嘴，牙齿全都是血……
“靠！”
“我人裂开了！”
“艹，居然不打码，直播太过分了！”
“这人头的效果真逼真啊，这表情我怎么觉得像哪部恐怖片里的画面……”
第五心面不改色道：“应该是有人比我先来，故意留下一个恶作剧的道具，大家不用害怕。”
说着，就蹲下去抓住人头的头发，然后像踢足球一样直接一脚踢了出去，瞬间没入黑暗之中。
“……”
“……”
“主播牛批！”
伴随着清脆的叮咚声，有人打赏了。
道具【清凉风扇】，需要6鱼尾，也就是6块钱，和平台四六分成之后，约有3.6到账。
看来还真能赚钱啊。
第五心莫名地更有干劲了。
“这儿的空气不太好，空中弥漫着一股腐臭味，和垃圾站差不多。”
第五心朝着一楼的公共厕所走去，通常厕所因为常年聚集污秽之气而最容易发生灵异事件。
可她刚到厕所门口，就这时。
“吱——嘎——”
厕所的门开了。
在手机摄像的夜光模式下，厕所的地面清楚地展示着两道长长的血痕，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厕所里拖了进去。
一双穿着红色小脚鞋的腿在半空中晃晃悠悠，荡啊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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