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以笙被放进副驾座。
当然,出租钱已经付过。
温执放置好她,很阴郁漠然的没说话,转身,长腿一迈回了驾驶座,车子匀速开回正路。
车内很安静,静得闻以笙心里发怵。
怎么就上了他的车……闻以笙后觉的忐忑,但也没其它办法。温执这个人,犯起病来丧心病狂,有时候不顺着他很可能会酿成更可怕的灾祸。
单独和温执待在封闭空间里,无疑是很让人毛骨悚然的,她神经紧绷着警惕心拉满。
闻以笙握在掌心的手机突然震了两下。
并不明显,在死寂的车里却很突兀清晰。
闻以笙攥紧手机,敏锐地看到。
一直看着前路的温执,眉头低垂,漆暗的目光向她这边滚了下。
闻以笙垂着的睫毛,乱了节奏地扑闪,点开手机。
卫澜发来的消息。
【还在路上吗?】
【这么晚了我该先去京大接你的。】
“是女生,卫澜,”闻以笙立马转头告诉温执,“她担心我路上出事。”
温执轻‘嗯’一声。
“……”
闻以笙说完却怔了下,心里悔恨懊恼。
她为什么要那么紧张不安,好像个心里有鬼的妻子在和管束很严的老公报备一样。
说到底,还是因为温执太变态了。
可温执却表情平淡,看不出高兴还是生气,就好像闻以笙向他报备隐私是理所当然的。trip118.com
闻以笙给卫澜回了消息。
车里开了灯,暖色调,光线柔和。
闻以笙目光流转,不入心就落在了驾驶座那人的身上。
温执很出奇又说不出哪里不对的、很安静,一路上不见他出声。
他开车姿势很随意,却往那一坐就透着股斯文贵气的意味,下颌线流畅精致,鼻梁到下巴再至喉结的弧度线条非常完美。
如果非要从他身体部位选出几个比美排名,那双手应该可以排进前五。
温执的手骨肉匀停,指节修长。
此刻单手控着方向盘,墨色腕表扣着白皙手腕,手背上若隐若现的青筋一直没进挽起的衬衫袖口,有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力量感。
——和禁欲气质。
“这么看我干什么,欠.?”他掀起眼皮,冷淡地睨她一眼。
话里低俗得不堪入耳。
“……”禁欲个鬼,离谱的错觉。
闻以笙眉间轻拧,闪过嫌恶,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看窗外。
车突然停了。
闻以笙愣了下,可还没到医院。
温执解了安全带,明显是下车。
闻以笙看着他:“你干什么去?我是要去医院……”
温执抿唇不言语,长腿点地下了车,目光在她穿着凉拖的脚上看了眼,砰一声关上车门。
“喂!”闻以笙有些着急。
就见温执走向路边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买东西?
闻以笙耐下性子忍了忍,坐在车上等他回来。
——车门上了锁,不忍也出不去。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温执从便利店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离得远闻以笙看不清。
随着距离拉进,温执没回驾驶座,拉开副驾门。
闻以笙看清了,他手里买的东西。
一双……袜子?
什么啊。他要换袜子?
闻以笙有点费解。下一刻她明白了某人的意图。
温执低下身来,单膝蹲在车外,捉了她的小腿,宽大手掌握住她光滑的脚踝骨。
买给她穿的袜子?
他掌心炽烫,闻以笙立刻缩回脚:“你搞笑吗,大夏天的我又不冷,为什么穿袜子啊,放开。”
温执不说话,掌心收紧,强硬地抓着她脚踝。
女生本就柔软,足部肌肤更是娇嫩的像花,一揉就碎了般。
体温相融间,温执手掌纹理就显略糙了,蹭着她那里,闻以笙痒得小腿都紧绷起来。
“不穿?想暴露给谁看。”
他抬眼,声音冷嗖嗖:“脚这么私密的部位,让心思不轨的男人看了意.淫吗?”
“……”
闻以笙咬牙,无语。
穿个凉拖鞋露个脚趾怎么就是暴露了。
不免想到,两世的温执都会在她耳边念叨的话: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思想肮脏龌龊,要远离除他以外的男人。
她倒只觉得,满脑子低俗涩气废料的、是他温执才对!
这大概就叫:你是怎么样的人、就会看到怎样的世界,对吧?
闻以笙硬不过他。
只能妥协一步:“可以,我穿。但不麻烦你了,袜子拿给我,我自己穿。”
温执紧握不松。
握着闻以笙细白脚踝,褪了她挂在小脚上的凉拖。
先从兜里摸出自制的压缩消毒湿巾,小小的盒子装裤兜里很方便携带,抽两张消毒巾,细致地擦拭她本就白白净净的脚。
她本就干净健康,出门前又洗了澡,足部也没有任何异味,皮肤嫩嫩的,指甲精巧粉白。
闻以笙表情难以言说。
脚是每个人的敏感部位,和性.神经隐秘相连,受不了任何刺激。
湿湿凉凉的纸巾擦过脚背,温执的手又烫得厉害,闻以笙刹那间轻抖了抖,粉白脚趾蜷了下。
闻以笙又恼又软得没了什么力气挣扎。
“你……”她咬唇,眼尾泛起了恼怒的红,“你嫌脏就别碰我好吗,又用消毒湿巾的,都说了我自己穿。”
温执有很严重的洁癖,她再清楚不过。
但这种情况,是他强横地抓着她脚,又用消毒巾擦,故意膈应给谁看?
“嫌脏我就不会碰。”温执头也不抬说。
湿巾擦过,又抽了张车里的干纸巾细致擦一遍。
右脚好了,又抓起她左脚开始。
温执指尖似有似无地在刮了下她的脚心,闻以笙反应很大,像有电流蹿进骨髓深处,呼吸都乱了,打了个抖。
本就温柔的嗓音软得像一滩春水:“别……碰……”
温执抬眼。这么敏感。
他是单膝蹲着低姿态,闻以笙坐在车里稍高过他。
他抿唇笑了下,路边恰巧立着盏路灯,洒在他头顶氤氲着薄光,低头吻了下她的**。
温执不解释。
不是嫌弃,是借着洁癖明目张胆的爱抚。
“你,脏死了啊,滚!”闻以笙更受不了,顺势一脚踢他脸上。
不是没被亲过脚,他癖好很没底线的,她哪里……
只是,在这,失忆的温执好像升级版的变态。
还好是深夜,没人经过看到。
温执挨了一脚,不闹了,撕开袜子包装袋。
闻以笙看过去,纯白棉质中长袜,没有图案,但袜口是花瓣形状的掐边,料子薄薄透气,简简单单又好看。
温执审美倒是一直挺好。
他怎么磨磨蹭蹭的。
闻以笙急着去医院,现在倒翘着白嫩嫩的脚让他穿:“你要弄就快一点。”
温执微微偏头,不急不缓,很认真。
先把袜子在手上卷一半,然后套过她的脚,动作熟稔又自然,好像以前就做过很多遍。
闻以笙手撑着真皮座椅,眼睛盯着他低垂专注的眉眼。
眼前人温柔,细心,绝对的深情专一。
却也是个几乎没有感情的怪物,矛盾体,像朵恶之花,花粉含毒,沾了就会被拖下地狱。
闻以笙收回视线,别开脸,抿紧了唇。
——
医院,很静。
闻以笙套袜子踩凉拖,奇奇怪怪地搭配一路按着卫澜发来的病房号找过去。
卫澜听到敲门声,起身迎过去,却看到闻以笙身后的温执一愣。
“呃……你俩,什么情况?”卫澜饶有兴致。
闻以笙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装傻,问:“画画呢?”
“她没事,让我给哄睡了。”卫澜让了身,闻以笙进去,看到躺在床上睡下的叶禾画。
话音刚落,叶禾画醒了:“笙笙……”
又看到她身后的温执,脸色变了变。
温执轻轻扫了她一眼,眼里闪过冷淡光泽,问卫澜:“路知舟和谢予在哪?”
他这一问,叶禾画更僵硬,闻以笙握着她的手安抚。
卫澜说:“楼上3011。”
温执点头,看了眼闻以笙,退出病房。
病房里路知舟和谢予慢慢转醒,
路知舟伤在头,谢予伤在腿,两人竟被安排在一个病房,醒来后都发现隔壁床就是对方。
气得眼睛都红了,下不了床,就拿着桌上东西朝对方病床砸。
路知舟手里拎着花瓶还没砸过去,有人走进来了。
路知舟一僵,看着来人:“执哥……”
温执面色如常,眼神很浅很淡,缓步走到两人病床中间。
他看向两人,抿唇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浅浅弧度。
谢予也愣怔地看着他:“阿执……啊!”
只见是温执缓缓抬了手,往他受伤裹着纱布的那条腿上,猛地重重一按。
谢予瞪大了眼,疼得眉眼狰狞,痛声从病房凄惨传出。
路知舟吓傻眼了。
什么情况?
执哥为了他,教训谢予呢!
这么一想,路知舟感动得一塌糊涂,几近落泪。
谢予额头冒冷汗,弓起身子虚弱地捂着腿。
“执哥……”路知舟都哽咽了。
下一刻,眼看温执向他走来。
温执嘴角浅浅挑着,眼神却淡得看不出笑意。
路知舟心头一哽,突然涌出不安,他往后缩:“执哥,你你你是我兄弟对吗……”
温执淡笑不语,拿起桌上的花瓶在手里掂了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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