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走出了幻境，记忆也就恢复了。
柴清回想着在幻境里经历的一切，还有最后大快人心的摊牌，不禁流下了热泪。
这么长时间的隐忍悲愤，终于发泄了出来。
哪怕不是对着真正的墨霄，也让柴清得到了某种程度的解脱。
一天一夜过去了，弟子们陆续走出了后山。
不少人形容狼狈、样子凄惨无比。还有一些疯疯傻傻，似乎神智都出现了错乱。
最终通过后山考核的只有四个人。
齐琨玉，沈绝，柴清，邵平知。
就连董天楠原先收下的那些个弟子，竟无一人通过幻境测试。
“师父，徒儿们很惭愧。”
那幻境实在是太真实了，他们沉沦其中，根本就挣脱不出。
还是师父解除了幻境，他们才能清醒过来。
而那些幻境解除后都还没有立即清醒过来的，那心智方面就更差了。
这些人是不可能进入天猿派的。
董天楠知晓，只有完全被欲望驱使，心甘情愿沉浸其中的人，才会是这副样子。
他们很有可能是迷恋幻境里数不清的金钱，也可能是各色美人，还有的是高官利禄。
不管什么，这些东西已经完全主宰了他们。
而一早被董天楠选入门下的弟子，哪怕他们也有好多在一天之内没有走出来，但幻境解除后即刻恢复了清醒，至少还有培养的价值。
“你们都回去吧，这次考核不成功。”
“等等！董掌门！”
一个小年轻站了出来。
董天楠看向他。
“董掌门，我们的确没有在规定时间内走出来，可是你那些弟子们呢，他们也比我们好不了多少。”
“三个月后，你们都还有一次机会，同样的考核，如果能通过，你们就留在天猿派。通不过，那无论是谁，都得离开。”
董天楠这话一出，大家伙儿都没有意见了。
她收弟子，不管别的，在心性这一块那是第一道门槛。
只有通过幻境测试，才能谈别的。
包括是后面教他们高阶武功，甚至是尝试着修习仙法魔气。
之前小打小闹无所谓，当开始传授高深武学后，那就必须要取得资格。www.trip118.com
董天楠座下，可不允许出现一些利欲熏心之辈，更不会去教一个祸害。
“师父是不是对我们很失望啊？”
董天楠离开后，弟子们聚在一块，有些难过地说。
“别瞎想，师父不是说了么，三个月后会再考核一次。”
“可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以前发生的事情会一遍遍重演，无论我怎么改变都做不到。”
“对啊，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姐，你们是怎么走出来的？”
齐琨玉本来还有点得瑟的。
哼！这些家伙们一个个看不起他，但最后他可是通过了师父的考核哦。
可幻境中经历的事情，虽然是假的吧，还是让他心头沉甸甸的。又看这些师弟们，一副很难过的样子，也不忍心再笑话他们了。
他作为大师兄，那必须要有身为大师兄的气量。
他走过去，挨个儿摸摸他们的头。
“没事没事，师兄我呢一开始也走不出来，一遍遍重复相同的场景和结果。可后来，我就想到了一些重要的人和事，脑袋就一点点清醒了。”
“重要的人和事？”
这话，让沈绝和柴清都若有所思。
其实他们两人能从幻境中挣脱，也有一定的运气成分。
尤其是沈绝，如果不是那个突如其来的哨声，他想不到此刻会怎样。
但师父会放水吗？在这样一场重要的考核中。
沈绝原先还以为是师父在关键时刻帮了他一把，可这会儿越想越觉得不是这样。
又听大师兄这意思，莫非那时候，那哨音不是师父发出来的，而是他潜意识在给自己预警？
预警？
对啊，就像是过往很多次，在他最绝望最迷茫的时候，都是师父站出来，给他警示。
在墨王府，是她告诉他清儿会死。
后面也是她告诉他，他以后有可能会栽在冉雪的手上。
这一次次的示警，体现在幻境中，就是那一串关键时刻突然响起来的哨音。
沈绝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原来原来对他的影响不知不觉中已经这么重要了。
而柴清，她想的是这段时间跟在师父身边，虽然对她的很多做法还有行为不时很理解，甚至没法接受。
但其实呢，柴清内心很向往这样的恣意轻狂。
她渴望能像董天楠一样，对讨厌的人直接上去暴捶，对看不过去的事情怼得对方怀疑人生。
她活得那么恣意骄傲，仿佛没有人可以让她受一点委屈。
有什么不快当下就讨回来了。
真好啊，可是柴清的性格不允许她这样做，也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可在幻境里，她好好地释放了一次。
之所以能在最后冲破枷锁，也是因为这么久以来师父对她无形的影响吧。
她又看向了雀犀。
雀犀在一旁失神，她清醒过来了，可样子却又像是没醒。
柴清知道她还沉沦在过去不愿意醒来，还在对某些事某些人抱有幻想和期待。
她走过去，轻轻抱了抱她。
雀犀有点不好意思，想要推开她。
可这位是柴清。
这个山上她唯一在意的三师姐。
“别想太多，留在这里，相信我，那些困扰你的事情总有一天会化作云烟消失的。”
柴清从未如此深信这一点。
她也由衷地喜欢上了这里，对这个地方产生了归属感。
“三师姐，你？”
雀犀能发现，柴清身上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先前哪怕她看似冷静冷清，但总有一种自苦的味道。
她跟她一样，都有一段难以割舍和忘怀的过去。
可如今，柴清已经走出来了。
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雀犀很讶异，可也发自内心为柴清感到高兴。
柴清笑着，揽住她的肩膀。
“雀犀，我已经走出来了。”
“是因为那些幻境吗？”
柴清点头，又摇摇头。
“确切说，不是幻境，而是在这里我重新找到了自己生的意义，还有那些值得我付出真心的人。”
放下，即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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