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知道他吗?说起来他也跟我们风影楼合作很多次了,很多价值千金的消息都是通过他的手才被客人知晓,这倒是好办了,你拜托我的这件事,也是要他帮忙,既然你们认识,不如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他,也好让我偷个懒。”
雪影从矮桌侧面的抽屉中拿出一卷书信,黄褐色的牛皮纸被一根麻绳卷成个空心棍,放在苏月白面前。
她打起精神,将它收入袖中,反正自己也要去一趟铜雀居,还给那小气吧啦的人金银,到也算顺路,只是今日天色已晚,还需从长计议,反正信揣在身上又跑不了。
告别雪影后,苏月白久违地在马车上睡了个好觉,就连从车上到床上的这一段路,都是在无知无觉的状况下落落替她完成的。
她离去后,风影楼楼顶起了一阵风,雪影脸上的素纱被吹得松动,手放在雪草上轻轻摩挲,素纱无声落了下来,她眼睛却并未睁开,长而柔软的眼睫毛形成一道长长的黑缝,时而像在跟人说话,时而又像自言自语:
“雪草未必能治好我的眼疾,为它们做这么多,也不过是心有不甘罢了。”
抽屉里除了那封信,还有一个精致柔软的荷包,雪影摸索着将手中草放入其中,紧紧拴在外衣之下的腰带上,转而神色又恢复平静,指尖沾上墨水,悠然自得地练起字来。
……
为了尽快调查清楚事情始末,苏月白起了个大早,打扮地盛气凌人,甚至带上了阿龙和阿虎两位大内高手,高调地出了门,一路直奔铜雀居。
今日的街道到处都是官兵,他们分成一队又一队,在大街小巷间不断穿梭,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她已经见到了不下四队。
落落趴在车窗上仔细听外面人说话,从中听出乐趣,扭过头眉飞色舞地说了起来,“大人,您猜他们在做什么,奴婢听他们说昨夜城主府上遭了贼,城主报了官,现下将洛阳城锁了一半,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还把昨日和今日出城的乞儿都押送去了城主府,让城主一一辨认呢。”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追查的人并非乞丐,而是这一身华服端坐马车的国师大人。18小说
官府很快采取行动,在洛阳境内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尤其是针对穷人和普通人,也正因如此,苏月白一行人因为看起来太贵气,才逃过一劫。
昨个夜深,她还当铜雀居是开在街边小巷的花柳之所,今天堂堂正正看过去,才发现它之大。
京城有满香楼,每天的客流量可破千,这里就有它的一半大小,只是楼层略低一些,只有三层而已。
青天白日,来这里的人少之又少,这儿的姑娘都是昼伏夜出的百灵鸟,白天楼里安安静静的,鲜少有客人,就算是妓院,也有几分避讳白日宣淫这档子事。
苏月白轻轻扣响门框,一阵鸦雀无声,她又加大了力度。
“谁呀?!”
一个极不耐烦的声音传出,老鸨骂骂咧咧的打开门,被他们一身贵气给惊到,便是认也没认出她就是昨晚闯进来的那个小孩,摩拳擦掌给他们让了路,全然不似昨晚的态度,低着头,眉眼间都染上一丝小心翼翼,询问道:“贵人来我这小作坊,可是要寻什么人?您尽管说,但凡是我见过的,必当直言不讳!”
“我来找红绡。”
苏月白丢下这句话,便带着落落以及两位大内高手上了楼,看着老鸨一阵发懵,忙踮着脚跟了上去,带着些探寻的意味,却又不敢伸手去拦。
“贵人认识她?她是我们这儿的头牌,可是犯下了什么过错惹您不开心了?”
眼看面前这位贵人走得越来越快,她的语速也跟了上来,“若是真的犯了什么过错,我罚她,您……您就别动手了吧,免得脏了您的衣裙。”
她昨日刚打算推红绡上这花魁之首的位置,怎么今天就来了变故?看这架势,像是来寻仇的,红绡其实来她这也没多久,不会是以前在外头惹下的祸端吧?
真是麻烦,毁了红绡一张脸还好说,看这位贵人行事,她也不敢多说什么,要是祸及自己的铜雀居,可就大事不妙了。
到了红绡房间门口,她忽然回头,把老鸨吓了一跳,眼看自己就要撞上这贵人,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脚步,跌跌撞撞向后倒退开来。
苏月白手一指,就把她吓得原地出了冷汗,听见对面的人说话,每一个字都不是说向自己的。
“落落,把她赶走,不许跟过来,阿龙阿虎,你们两个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我找红绡姑娘谈谈心,一会儿就出来。”
“是!”三人答应的干脆利落,神色肃穆,玩归玩闹归闹,在外他们可得给大人好好长长脸。
苏月白满意地点点头,推门而入,红绡已经等在门后双手环抱,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他早就听到动静,却迟迟不出现,就是要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手向前一伸,他不知对方想做什么,警惕地后退半步,却见她甜甜地笑着,一脸‘你上当了’的表情,摊开手一看,里面整整齐齐放了两粒金,以及六两银子。
“喏,这是你要的钱,我给你带来了,”见他果然上当,苏月白心里笑开了花,拿出雪影交代给她的那封信,一并塞入他的手中,“雪楼主让我交给你的信,给你带来了,也替你在她跟前说了几句好话,至于我,从她那听了你的身份,咱们好好聊聊?”
红绡拿了钱就向房间深处走去,一点机会都不愿意给她的样子,手朝后摆了摆,示意她离开,“信和钱我都收下了,至于你?咱们素未谋面,可没有好好谈谈的必要。”
“不是,”她上前拉住他,心里吐槽他眼神不好,指指自己的脸,惊奇地问他,“你好好看看我,我们之前有见过的,那个……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地方,就荒郊野岭,客栈,绑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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