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夫人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凌曦的身上，宋嫣心中立刻戒备起来。她眯了眯眼，开口时像是换了个人。trip118.com
“二少爷到了，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来人，快给二少爷看座上茶。”
凌曦闻言挑了挑眉，视线在对方故意摆出殷勤神态的脸上转了一圈。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宋嫣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果不其然，宋嫣刚对凌曦释放出善意，紧接着却将刚完成梳妆的凌初暖给叫了过来。
“初暖，快来见过二少爷。他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观礼，那可是你的荣幸。”
凌初暖不愧是从宋嫣的狗肚子里爬出来的，立刻意会了对方的心思。只见其在丫鬟的搀扶下迈着碎步上前，恭恭敬敬给凌曦行了一礼。
“二少爷。”
凌曦冷着脸侧身避开，当下便猜到这对母女是想捧杀自己。
果然，紧接着就听到身边传来窃窃私语声。
“凌大小姐怎么给凌二少爷请安？”
“嫡庶有别，虽说凌二少爷的年纪与凌大小姐相差不大，但也没有嫡长女给庶子行礼的道理。”
“确实是。”
不过一个福身，宋嫣母女就翻转了局面，使得在场的人都向凌曦投去了质问的眼神。好似刚才凌初暖给她行了礼，倒是她的过错。
凌曦顶着压力淡淡一笑，“今日是大小姐的吉日，凌曦特意准备了贺礼。”
话毕，芷柔便呈上一个小小的黄花梨木匣子，并且当着众人的面将其打开。只见一阵五彩斑斓的精光闪过，周遭的夫人们纷纷发出惊叹声。
“这是什么？”
“瞧着像是水晶，水晶也没有这么亮啊！”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凌曦亲自从木匣中取出一对耳环。
“这是西域的金刚石与红宝石组成的头面。金刚石质地坚硬，光是打磨这小小一副头面便要花去整整半年的光景。可一旦成型，却能保存上百年，正好能寓意大小姐对张员外郎之心坚如磐石。”
凌曦说到这停顿了片刻，目光移到凌初暖的身上。
此刻对方身穿红色的吉服，光是料子与工艺便知是让绣云纺赶制而成，应该花了不少银子。
不过通常新娘出嫁，都会提前半年自己亲自绣制衣衫，如此才能讨得吉祥的彩头。
“大小姐的婚事定得匆忙，凌曦知道时已经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故而为了寻找合适的添妆，不得不将城里城外都跑了个遍。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名胡商那找到了这幅西域样式的头面。
凌曦刚入大理寺，每月俸禄不多。这些还是从夫人每月发放的十两月银里攒出来的，还请夫人千万不要嫌弃。”
“……”
凌曦一番话要素过多，无论是凌初暖订婚的时间，还是宋嫣每个月发放的例银，都让在场的夫人们瞠目结舌。
宋嫣被她说得面红耳赤，要不是碍于这么多外人的面，真是恨不得冲上去撕了凌曦的嘴。
就在现场一片尴尬之际，门外传来喜娘催轿的声音。
“吉时已到，请新娘上轿。”
下一秒钟响起的乐曲声缓解了现场的气氛，僵住的众人这才纷纷找回笑意。
“吉时到了。”
“大小姐快请上轿吧，免得新郎官在外面等急了。”
大家如此岔开话题，无非是想给宋嫣一个台阶下。
可是宋嫣想要息事宁人，凌初暖却是不甘心。自从凌曦来到凌府，她做什么都像是被对方压制着，几次出手也被对方识破。
包括今日的婚事，要不是凌曦揭穿了她和龚霖烨的关系，凌宇尧也不会如此狠心催促她和一个陌生的男子成婚。
只要一想到这里，凌初暖就恨得牙痒痒。
门外乐曲的吹奏声越来越近，宋嫣却没从人群里瞧见凌元沛的身影。
“大少爷呢？他怎么还没到？”
按照礼数，女子出嫁都会让自己的兄长背着出府上轿。但凌元沛不知被什么耽搁了，久久未能来到浣阳苑观礼。
有丫鬟急匆匆赶来解释，“启禀夫人，大少爷在前院陪同老爷接待宾客，不小心喝多了。”
“喝多了！？”宋嫣当即急出一身的冷汗，“这么重要的日子，他怎么还贪杯？”
“母亲。”
凌初暖适时走上前去，打断了宋嫣的抱怨。
“兄长帮衬父亲接待宾客也是辛苦，既然他身体不适，那就请凌二少爷背我上轿吧。”
“凌曦？”宋嫣目露惊疑之色，压低嗓音警告道，“你疯了，凌曦一个庶子，怎么有资格背你上轿。不行，我这就去让人把你兄长叫回来。”
“吉时已经到了，母亲确定兄长来了，更够平平安安把我送出府？别待会儿因为醉酒把我摔了，图惹外人笑话。”
“……”
听到这话，宋嫣果然犹豫了。
凌元沛从小做事毛躁，但凡遇上一点大事就沉不住气。今日凌府喜宴，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婚事定要办得漂漂亮亮的。
犹豫了片刻，宋嫣只能妥协。
“凌曦。元沛在正堂与你父亲一起接待宾客，暂时无法脱身。今日就由你来背初暖上轿吧。”
说话间凌初暖再次向凌曦福身，“初暖自知要求有些唐突，当这府中能够帮衬初暖的就只有二少爷一人了。还请你看在父亲的份上，万万不要推辞。”
凌曦沉默了一阵，最终还是轻轻颔首。
“可以。”
话毕，门外再次传来喜娘催促上轿的声音。
丫鬟想要上前替凌初暖盖上盖头，对方却伸手拦下。
“等等，让我再看一眼镜子。”
她折身返回梳妆镜前，借着检查妆容的空当悄悄摸了一支银簪藏在衣袖中。
“凌曦，你害我如斯，今日我定要当着众多达官贵人的面叫你好看！”
怀着如此念头，凌初暖终于仍由丫鬟给自己蒙上了盖头。而凌曦也走到她身前蹲下，目光敏锐地扫了一眼对方的长袖。
“上来吧。”
凌曦从小练功，背一个凌初暖自然不在话下。
两人一同走出浣阳苑，在众人的祝福声中稳步来到凌府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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