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陷害你?”
傅斯年嗤笑了一声,不屑地看着满眼愤恨的傅清阳。
到了这个时间,他竟然还狡辩。
傅清阳见江姝婳面上神色都没变一下,对他的话根本不信。
他心头越发嫉妒,咬了咬牙攥紧拳头,目光阴狠,“傅斯年,你不要以为你可以玩弄法律。我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假的永远不会变成真的!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婳婳看清你的真实面目!”m.trip118.com
“假的确实不会变成真的。”
傅斯年的语速很慢,说着,抬手拍了拍掌。
缓而沉的掌声在审讯室回荡,同时响起的,还有他充满嘲讽的声音,“只是有些人把假话说了太多遍,把自己都骗了过去。”
“你说我,那你呢?”
傅清阳恼怒的瞪着他,话落,转眼看向江姝婳,眼神变得炙热,隐隐有些疯狂,“婳婳,傅斯年才是杀人犯!白天意七窍流血而死,是傅斯年的手笔。以他的能力,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一个人,再简单不过!”
虽然他没有证据,也不确定是不是傅斯年做的。
但不妨碍他胡说八道。
只要把怀疑的种子种下去,傅斯年就是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楚。
证明一个人有罪容易,但要证明一个人无罪,太难了。
“你的意思是,斯年在监狱里动手,把白天意弄死了?”
说话的人,是陆战。
他似笑非笑地看一眼傅斯年,才又把视线转回傅清阳身上。
面上带着笑,眸底却浸着冷意。
“我只是合理怀疑。他手眼通天,想做到这些并不奇怪吧。”
傅清阳被陆战眼神看得有些心虚。
仿佛所有阴暗的心思,在他的眼神下都变得透明。
“那你要想清楚了。没有证据的胡说八道,是可以构成诽谤罪的。一旦立案……”
陆战冷笑着用手指敲了一下桌子。
清脆的叩击声,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压力。
傅清阳脸色僵了僵,不许自己输的冷笑,“你们不也没有证据就把我抓起来了吗?”
“这个你放心。如果我们查过之后,证明杨彬是胡乱攀咬,我们会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陆战很光棍的摊手。
反正又不是他诬陷傅清阳,查不到证据,也是杨彬的锅。
那种和盗墓贼勾结销赃,家暴妻女的禽兽,多背几项罪名,没准还能多判几年。
傅清阳攥紧拳头,隐忍怒气,“婳婳,你相信我。我真的没做过。就算我有罪,最多就是知情不报,你妹妹不是我杀的!”
“就算如你所说,还有一项偷盗尸体的罪名。”
陆战站直身体,把供词本从江姝婳手里接过来,问傅斯年,“你们要见见杨彬吗?”
傅斯年没说话,看向江姝婳。
意思很明显,他都听她的。
陆战看他的眼神充满鄙视,心里骂了声没出息,耙耳朵。
这还没复婚呢,就这么怕老婆。
以后领了证,还不被吃得死死的?
傅斯年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
但他不在意。
一个单身老男人,不懂得怎么追求女人很正常,他理解。
接收到傅斯年的眼神,江姝婳抿了一下嘴角,“我现在不想见他。”
刚知道她那个双胞胎姐妹当年肚子里怀着的可能是杨彬这个人渣的孩子,她有点接受不了。
尽管对这个从未见过,当初还企图陷害她的双胞胎姐妹没什么感情。
听到关于她的事,还是心情复杂。
“也好。”
傅斯年点头,“刚好,你们再多从他嘴里撬出点东西。等他肯说实话再见也不晚。”
陆战拧眉,“你是不相信我的手段?”
他对自己的审讯手段很自信,不太相信杨彬还敢撒谎。
傅斯年没说话,只是挑眉看他。
陆战神情逐渐变得严肃,“你是说……”
杨彬不敢撒谎,但他可以选择交代一部分,保留一部分。
这人连死人的生意都敢做,自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暗地里的手段和勾当不会少。
“我什么都不知道。”
傅斯年把包袱甩出来,半点没有管后续的意思。
说完,走过去牵着江姝婳的手直接离开。
身后,傅清阳看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满眼嫉妒。
恨不能上去把他们的手分开。
“别看了。再看那也是别人的老婆。”
陆战把傅清阳的眼神看在眼里,开口嘲讽。
傅清阳收回视线,目光阴鸷地盯着陆战看了一眼。
很快笑开,“傅斯年还不知道,当年你和我爷爷合谋骗他删除记忆的事吧。”
陆战眯了眯眼,“那又如何?”
看来傅清阳还不知道,斯年已经知道自己被删除记忆的事。
“不如何。只是他这个人睚眦必报,我也不希望你们关系闹僵。毕竟我堂哥脾气不好,本来就没什么朋友。”
傅清阳淡笑,藏起眼底的恶意。
他很期待看到他们兄弟反目。
傅斯年那样的人,最好众叛亲离,失去所有!
让他也尝尝当初他所经历过的一切!
“不用你操心。”
陆战脸色微沉,一副被说中心事的表情。
神情一肃,再次打开从江姝婳那里拿回来的供词本,“现在,你需要交代一下自己当年杀人的经过。”
-
回去的一路,江姝婳十分安静,傅斯年见她不想说话,也只是守着她,不说话。
车子驶进婳苑,下车后,他没让周木拉行李,而是自己帮江姝婳拉行李箱。
“爷,你的手臂还……”
“没事。”
傅斯年的声音微沉,周木不敢再多话。
江姝婳闻声,朝他受伤的手臂看去一眼,“给我吧。”
傅斯年勾唇,转移话题问,“等下想吃什么?”
知道江姝婳今天过来,他给阿姨放了假。
把行李箱送到楼上江姝婳之前来时住的房间,他准备亲自下厨。
江姝婳脱掉外套挂起来,闻言微微抬头,“煮碗面条就好。”
她没什么胃口,不太想吃东西。
“你先休息一下,马上。”
傅斯年走进厨房。
江姝婳准备上楼把东西整理一下,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顿住脚步,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看了一眼。
眉眼倏地淡下来。
是傅母打过来的。
犹豫两秒,还是按下接听键。
“你在哪儿。”
电话刚接通,傅母就直奔主题。
细眉轻皱了下,江姝婳淡声道,“我来了宜城。”
“我知道,我也在宜城。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傅母的语气不太好,听起来有些憔悴。
江姝婳考虑一瞬,抬高声音问傅斯年,“傅伯母要见我,我能不能让她过来这边?”
傅斯年正在切菜,闻言转头朝她看来。
思考一秒,才想到她说的傅伯母是傅清阳他妈。
“可以,你让她过来吧。”
傅斯年答应,顿了顿又加一句,“不管饭。”
电话对面的傅母显然听到了傅斯年的声音。
气息沉了沉,语气不太好,“婳苑是吧。等着,我半个小时后过去。”
傅母到的时候,江姝婳和傅斯年正要吃饭。
“婳婳,我有话要跟你说。”
跟着周木走进客厅,傅母见江姝婳坐在餐桌前吃面条,眼里闪过一丝怨毒。
清阳因为她都进了监狱,她居然还吃得下饭。
果然是个没心的贱人!
她儿子造了什么孽,要栽在这样一个女人身上?
但因为傅斯年在场,她又只能压下心头翻涌的怒气。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婳婳能听的,我也能听。”
傅斯年头也不抬地把碗里一个荷包蛋夹给江姝婳。
江姝婳皱眉,想给他夹回去,“不要,我自己有。”
这人什么毛病。
饭是他做的。
煎了两个荷包蛋,一人一个。
不想吃的话,不煎自己的份就是了。
“我伤还没好,吃太油腻的不好。这两个蛋煎得太油了。”
傅斯年把碗拿开,淡声道。
江姝婳的视线落在他受伤的那只手臂上。
刚才提行李箱的时候,他用的就是右手,她要接,他还不给。
现在倒是又提起自己的伤了。
“……”
张了张嘴,她想问他的伤恢复得怎么样的话,因为傅母在场又咽了回去。
傅母见两人把自己晾在一边,旁若无人的暧昧,恨得眼都红了。
她压了压怒火,央求江姝婳,“婳婳,你能不能放过清阳?前几年在国外,清阳对你和两个孩子怎么样,相信你心里应该有数。
如果不是清阳,当年你生双胞胎的时候可能就已经死了。柒柒和玖玖小时候半夜生病,也是清阳不辞辛苦地帮你照顾她们。”
看了一眼傅斯年,见他没什么反应,傅母又放低姿态,双目赤红地看着江姝婳哀求,
“做人要讲良心。我不求你有多顾念清阳为你们的付出,至少不要恩将仇报吧。”
等清阳从监狱出来,一定要让他离江姝婳这个扫把星远一点。
她儿子那么优秀,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何必吊死在她一个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女人身上?
“傅伯母。”
本来就没什么胃口,又听傅母在旁边说这些话。
江姝婳放下筷子,神色冷漠地看过去,“傅清阳为我和柒柒玖玖她们做的一切我很感激。但他犯了法,杀了人,不是我说放过他,警察就能放了他的。”
“清阳是被冤枉的,他不可能害人性命!”
傅母声音陡然一厉,看江姝婳的眼神带着不满。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就更没必要来求我。”
江姝婳皱眉,看着神情癫狂,犹如困兽的傅母。
顾念她毕竟是个长辈,顿了顿放缓声音,“如果傅清阳没有杀人,相信法律会证明他的清白。”
“你当真不肯帮忙?”
傅母脸色变得难看。
她自认自己已经足够低声下气。
江姝婳依旧不识好歹地不肯放过傅清阳。
她恨不能让傅清阳清醒一点,好好看看这个女人冷漠的嘴脸。
江姝婳面上神色不变,“抱歉,我帮不了。”
“江姝婳,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清阳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你会遭到报应的。我诅咒你和你那两个孩子不得好死!”
傅母再也顾不得维持自己的形象,甚至忘了对傅斯年的惧怕,破口大骂起来。
江姝婳脸色变得难看。
傅母骂她无所谓,但她连带着诅咒柒柒和玖玖,这让她不能忍。
她想起身,手背上忽然传来一股力道。
转头,对上男人沉冷的视线,心里腾起的怒焰仿佛瞬间平复了许多。
傅斯年看着傅母,目光寒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无形的气场扩散开来,压的人喘不上气。
傅母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脸色微微发白。
准备继续骂的话被堵在嗓子里,一个字也发不出来,憋的一阵阵的难受。
“周木,进来。”
傅斯年眸底似蕴着无尽的风暴,嗓音如寒凉的冰刃,寸寸切割傅母的心脏。
江姝婳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拨通了周木的电话。
刚才周木把傅母带进来,就出去了。
听到傅斯年的吩咐,很快出现在客厅门口。
“爷。”
他微微抬眼,感受到客厅里肃杀的气氛,忍不住啧啧称叹。
这傅二太太真能作死。
进来不到十分钟,就把他家爷给惹恼了。
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把她丢出去。”
傅斯年夹起一筷子面条,慢条斯理的放进嘴里,语气充满嫌恶。
仿佛傅母是什么脏东西,看一眼都觉得污染了自己的眼睛。
“傅斯年,你敢!我是你二婶,是你的长辈!”
傅母脸色一变,恨恨的瞪着他。
“你也配?”
傅斯年轻蔑的看她一眼,冷眼扫向周木。
周木一个激灵,连忙快步走到傅母面前,绷着脸一脸严肃,“你自己走,还是我扔你出去。”
“你滚开!不过是傅斯年的一条狗,也敢对我不敬?”
傅母不敢对傅斯年怎么样,就把火气撒到周木身上。
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
“得罪了。”
周木一把扣住她打过来的手臂,反手一拧,把她的手反扣在身后。
傅母疼的发出一声惨叫,却根本挣脱不开。
就这样被周木扣着一条手臂推出婳苑。
客厅再次恢复寂静,江姝婳却彻底没了胃口。
看看面前剩下的半碗面条,皱眉犹豫要不要倒掉。
“我还没吃饱。”
傅斯年吃完面,见她不太想吃的样子,伸手推开自己的碗,把她的碗端过去直接吃了一口。
江姝婳脸色微微一变,“你没吃饱,怎么不多煮一点。”
“不能浪费。”
傅斯年给出了和上次一样的借口。
江姝婳没说话,起身把他推到一旁的碗拿过来准备去洗。
“你别动,一会儿我来洗。”
傅斯年抬头,阻止她的动作。
江姝婳头也没回的说,“你已经做了饭,我应该洗碗。”
她没有使唤病号的习惯。
傅斯年唇边弯起一抹暖弧。
没再说什么,只加快了进食速度,吃完起身把碗送去厨房。
也不走,就站在厨房门口看江姝婳洗碗。
江姝婳把洗好的碗放进橱柜,转头对上傅斯年泛着暖意的墨眸,微微一怔。
“我经常做这样的梦。”
傅斯年迈开修长的腿走过来,把她堵在厨房里。
“什么?”
江姝婳后退一步,后腰抵在身后的流理台上。
想起之前他直白大胆的告知自己他的梦境,脸颊泛起薄红。
以前的傅斯年没这么不要脸。
“梦到……”
傅斯年逼近,指腹在她泛红的小脸上摩挲,墨眸微眯,溢出薄唇的嗓音带出勾人心魂的哑,“要不你来猜猜我梦到的是什么。”
“不猜,没兴趣。”
江姝婳小手抵在他胸口,想把人推开。
男人的体温隔着柔软的布料传到掌心。
傅斯年抬起另一只手覆在她手背上,握住。
“我想告诉你。”
傅斯年欺身过来,薄唇凑近她耳侧。
温热的呼吸打在耳窝处,激起一阵痒意。
江姝婳忍住战栗,用力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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