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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鹏和车江双双点了点头,兵士们迅速将驿馆的所有房间全都包围起来。
赵壁走出院子,依靠在墙边。身后正在专业的杀戮,除了偶尔有东西碰倒的声音,再无其它声响。
难得的宁静,赵壁就这样神情平和的望着街边柳树。
一刻后,岳鹏和车江走了出来对赵壁点了点头。
“岳将军,有劳你了。你先回晋王府吧,等有线索了,我再去找晋王。”赵壁抱拳作揖道。
岳鹏颔首领命,带着百名亲军鱼贯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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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壁直接席地而坐,怀中抱着刀,以一种极为舒适的角度放松着身体。
“三殿下,接下来去哪?”车江上前问道。
“等卢希过来。”赵壁说道:“车将军,坐,我们聊聊。”
车江点了点头,没有矫情,直接在赵壁的身侧坐了下来。
赵壁看着大街上昂首挺立的赵湷亲军,军纪严明,令行禁止这八个字赵壁今晚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认识到了。
这些冷兵器时代的精锐军人执行力强的可怕。
“车将军觉得岳将军和他的兵士怎么样?”赵壁问道。
“百战之士,精锐无比。”车江说道。
“你让兄弟们原地歇会吧。”赵壁看着夜空低声道。
兄弟们三个字让车江微微有些愣住了,旋即便点点头,走到亲军那边让他们原地休息。于是这些赵湷亲军便三人一组,背靠背的原地休息。
时间渐渐流逝,其他国家使馆的人人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看着街上的士兵,以及从北齐驿馆传出来的浓烈血腥味让他们根本不敢多逗留。
纷纷紧闭驿馆大门,生怕惹祸上身。
直到深夜时分,有几匹快马匆匆而来。当先的是卢希和魏英,身后跟着几位带刀侍卫。
“陛下有旨,金讫不能杀。”魏英高喊道。
赵壁依旧坐在原地,只是眼皮微微抬了下,道:“金讫派死士杀害容城郡主,现下,容城郡主生死不知,陛下却说金讫杀不得?”
魏英赶忙上前,细语道:“赵殿下有所不知,金讫以使臣身份出使,若是贸然死了,恐边境又生战乱。”
“他没死,但是其他驿馆的齐人都死了。”赵壁面无表情的说着。
魏英松了口气,朝赵壁拱手作揖,而后便往院子里走去,没多久便将气若游丝的金讫背了出来,上马匆匆离去。
赵壁没有阻拦,只是静静的看着。等魏英走后,卢希走了上来。
“卢大人,查出那南城六人是谁指使的吗?”赵壁问道。
“太傅府的一位管家,受孙佑奇命令找的。陛下的意思是此事让大理寺处理。毕竟太傅是陛下的恩师。”卢希抱拳说道。
“崔望有没有参与?”赵壁问道。
卢希摇了摇头:“时间匆忙,尚未查证。”
赵壁站了起来,拍了拍盔甲,欲要上马。却被卢希轻轻抓住手臂,在他耳边轻轻说道:“白苹洲一事陛下知道是你干的,容城郡主做的伪证。说到底这恩怨也是殿下你先一手挑起的,别冲动行事,毕竟孙佑奇并未想过要容城郡主和殿下你的性命。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齐人,虽然暂时不知道是谁,但鉴查司一定会给容城郡主一个交代,不放过贼人。”
“不冲动,怎么能叫年轻人。”赵壁翻身上马,斜视着卢希,道:“放心,不要他们的性命。不会让太傅难做的。”
赵壁一马当先,车江领着亲军紧紧追在后面。南城杀手和联系人也被拖拽着一起跟在队伍后面。
卢希微微的叹着气,该说的他都说了,至于后面的他掌控不了。
夜已经深了,街上的游人也都各自回到家中。节日的气氛还未消散去,赵壁的马蹄踏着纸花一路前行。
刚才有岳鹏的军队在,打着晋王府的旗号,没有禁军敢来阻拦。现在就剩赵府亲军深夜在大街上疾驰,就算有王命,后面还是不远不近的跟着一队禁军人马,以防这些人有不轨之意。
禁军大概百来人,领头的是一位年轻男子,姓江的小校尉,七品武将。
太傅府就坐落在东城区,离驿馆不远,四五条街的距离。赵壁带领着亲军到这的时候,太傅府依旧灯火通明。
乌泱泱的百人兵士就这么围在太傅府的大门前,惊的看门的小厮赶紧入府通禀。府内一阵嘈杂之后,一位三十多岁的长须男子迎了出来。
“在下孙佑池,请问阁下是谁”
“赵府赵壁。”
“赵殿下为何深夜围我孙府?”
“孙佑奇勾结齐人,行刺容城郡主和本殿下。证据确凿,本殿下奉陛下命前来问话。”赵壁高居马背上,声音清冷。
孙佑池眉头紧蹙,朗声道:“舍弟近日来一直在府中养伤,不曾出门,赵殿下是不是误会了?”
赵壁右手轻轻一挥,几名黑衣人便被车江踹到前方来。
“人证在此,鉴查司查明,孙佑奇让你们孙府的管家孙丁联系的杀手。并与齐人勾结。”
孙佑池面色极其难看,若真是和齐人勾结,那孙府将面临灭顶之灾。孙佑奇虽然纨绔,但也不至于愚蠢到这个地步。
至于赵壁是否说谎,孙佑奇觉得可能性不大。虽然安国公势大,但在京都中他孙府又岂是泥捏的。
这样光明正大围住太傅府,又说奉王命,必定是有极大的把握的。
孙佑池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既如此,我明日自然将舍弟和孙丁亲手押到大理寺,还殿下真相。”
“不用等明日了。”赵壁直接下马,带着亲军大摇大摆的走进太傅府。孙佑池根本阻止不了。
随手抓了几位仆人问清孙佑奇的住所后,赵壁便一路赶过去,引的整个太傅府鸡飞狗跳。
孙佑奇正搂着一位侍女舒服的睡着,这些天的将养让他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他一直坚信自己就是被赵壁打的,每当想起这件事就觉得是奇耻大辱。
他早已将赵壁恨得牙痒痒的,哦对了,还有那位做伪证的容城郡主。他恨极了这两人,而他又经常收到消息,赵壁和魏云歌天天出去玩。
就更加认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孙佑奇堂堂太傅之子,这辈子又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听崔望说,他们的事迹早衍生出各个版本,在京都流传。
导致他根本不敢出府,整日龟缩府中。前两日,崔望说可以找江湖中人收拾赵壁和魏云歌。这件事在孙佑奇的心中种下了种子。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听见好消息了。他有点期待能看见赵壁的惨样了。
“孙公子,醒醒。”
孙佑奇感觉有冰冷的东西在拍着自己的脸,很疼,将他的美梦打断了。他有些怒极的睁开了双眼。
眼前站着一位身穿白甲的男子,正用刀柄拍着自己的脸。他先是一愣,等看清这张脸后,他又涌起了无尽的怒火。
“姓赵的!你怎么在这!来人,来人啊!”孙佑奇大喊道。
赵壁将他从被窝里拎起来,像小鸡一样的丢在地上。而后又轻轻的将被子给旁边同样醒来瑟瑟发抖的侍女盖上,温和道:“嫂子别怕,我找我孙兄聊聊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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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后,赵壁面无表情的不顾孙佑奇的嘶喊,将他拖拽到外面的院子里。
外面有车江把守,任何人都不让进。所以现在这院子里就只有赵壁和孙佑奇两人。
“说吧,是不是你找的杀手行刺我和魏云歌?”赵壁轻声的说了一句。
“杀手,什么杀手?你休要血口喷人!”孙佑奇大声道。
赵壁拿出一把匕首,轻轻的划过孙佑奇的右臂,鲜血瞬间就渗透出来。后者,大声的痛苦嘶吼着。
“其实,你要找我报仇,我无所谓的,甚至还要夸你一声汉子。可是你不该将主意打到云歌身上。”赵壁摇着头,一刀一刀的在孙佑奇身上划着:“在女孩子身上留疤是一件非常没有礼貌的事情。”
“你个变态疯子,我爹饶不了你。”感受着全身传来的痛楚。孙佑奇整张脸都扭曲在一起。
“人证物证齐全,孙丁已经招了。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崔望有没有牵涉进来。”赵壁将匕首贴在孙佑奇的脸上,冷漠的说着。
后者感受着利刃的冰凉,不停的咽着口水,他现在很慌乱,事情好像暴露了。
“有,就是他指使的,跟我没关系。”孙佑奇惊恐的摇着头。
赵壁将身子靠过去,轻轻的在孙佑奇的耳边说道:“偷偷告诉你,白苹洲的事情就是我干的。”
孙佑奇的脸上挂着惊恐,愤怒和无力。赵壁站了起来,像看蝼蚁的眼神看着孙佑奇:“没脑子就该老老实实的待着,你的人头我便现在你脖子上多放两天。”
将手中的匕首轻轻的丢在地上,手上的血迹在孙佑奇的衣服上蹭干净后,赵壁便离开院子。
后者面如死灰的瘫在地上。
“把孙丁和那些江湖人士以及联系人斩了,尸体就放在太傅府门前。告诉他们,圣旨没到之前,谁敢收尸就把谁一并斩了。”赵壁面无表情的对车江吩咐道。
车江点了点头,将一干人等拖到赵府大门处。在孙佑池一脸阴沉的脸色中将这些贼人纷纷斩首。
事后,赵壁领着亲军疾驰离去,太傅府门口一地血腥,味道刺鼻。顺着晚风,将整个太傅府弥漫住,修罗地狱一样
府里更是没有一人敢上前收拾,缀在不远处的禁军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
“头,这位赵殿下是不是太狂了?这可是太傅府啊。”一位禁军问着江校尉。
“狂?”江校尉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嘴里叼着杂草,懒洋洋靠在墙上,道:“听卢大人说,这位赵殿下差点死了,我要是他,我比他还狂。”
“头你是不是羡慕啊?”
“废话,你不羡慕啊?”江校尉翻了个白眼,一脚踹在那位禁军的屁股上,道:“老子出生入死多少次了,才混了个小小的校尉。手下全是你们这些酒囊饭袋。看看人家赵殿下的兵,你们好意思吗?”
“那你看看人家亲军的将领嘛。”有人小声嘟囔着。
“谁说的,给老子站出来!”江校尉瞪大双眼。
禁军面面相觑,有些无语的看着一直骂娘的江校尉,默契的都不出声。
当然,赵壁离去之后,这些禁军也没再多逗留,紧紧的跟了上去。
东城,一家三层酒楼。
这家酒楼是崔家的产业,位于闹市地段,生意极好。虽然现在深夜,但是整栋楼依旧人声鼎沸。
赵壁策马停在酒楼前,抬头看了看酒楼,对身后的车江挥了挥手。
“南阳军办事,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车江用真气大声喊着,声音穿透力极强。硬是将酒楼的嘈杂盖下去。很快,整个酒楼安静下来,客人纷纷探脑看着下面乌泱泱的黑甲。
“给你们半刻钟,无故逗留者,斩立决。”
车江杀气腾腾,气势雄浑。酒楼的人看着这些身上沾着血迹的士兵,不时有血腥味飘散到他们的鼻尖。
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客人,根本不敢多逗留,整个酒楼一时间纷乱了起来。众人赶紧离开酒楼,周围街上的人群也很快散去,让这片喧闹的地方直接恢复安静。
这时,崔望带着一帮公子哥,醉醺醺的走下来,嘴里骂骂咧咧的。
散去的人群没走太远,都小心的围在远处,看着热闹,指指点点。南阳军扬名大魏,他们自然知道。
可是在京中狂成这样,他们都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安国公打到京城了?没理由啊。
不远处的江校尉同样砸吧着嘴,回味着车江的喊话,转头对手下说道:“记住,以后办事就用这句话。看看人家,这才叫专业,给老子好好看,好好学!”
酒楼这边,醉醺醺的崔望被晚风一吹,再加上对上车江冰冷的视线,他的酒有些醒过来了。但却并不妨碍身为兵部尚书公子的狂妄。
“你们是谁,居然敢带甲威胁兵部尚书的酒楼,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告诉我,你们的将军是谁。”
崔望身后的公子哥也纷纷的跟着起哄,酒气熏天。
赵壁下马,轻步走到崔望身前,抽出腰间佩刀架在崔望的脖子上。
“赵壁。”看清来人的面孔后,崔望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又愤怒的看着他。但是脖子上传来的森冷之意,终究让他不敢再放厥词。
赵壁双眼微眯:“本殿下和容城郡主今夜被贼人刺杀,孙佑奇指认是崔公子找的杀手。”
“胡说!姓赵的,你又想构陷我不成!”崔望大声道。
赵壁挑了挑眉毛,手上的刀压紧了几分,鲜血从崔望的脖子上微微的渗出来。后者脸上顿时挂上了惊慌。
“姓赵的,你敢杀我?”崔望色厉内荏的说道。
赵壁不屑的收起刀,望着禁军的方向,招了招手。
江校尉愣了一下,和赵壁手势交流了一下,后者确认的点头后,他才吐掉口中的野草,步伐沉稳的朝赵壁走去。
“将军怎么称呼?”赵壁看着年轻的江校尉,问道。
“不敢,在下江磬,小校尉而已,殿下勿以将军相称,在下承受不起。”江磬抱拳,不卑不亢的说道。
赵壁点了点头,道:“让江校尉过来一趟,只是想让江校尉作证一下,本殿下绝非刑事逼供。”
江磬有些无语的点了点头:“应当的。”
赵壁转头对车江说道:“撬开他的嘴。”
车江领命,走了上来,神色如常的看着崔望。他十五岁入伍,在南阳当了十几年的兵了。大大小小的战场经历无数,自然心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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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崔望歇斯底里的怒吼,他只觉得有些可笑罢了。毫不犹豫的抓起崔望的手掌,一根一根的掰断他的手指。
每掰断一根便平静的问一句,是不是你指使的。
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崔望哪里能承受住,在车江想掰第三根的时候,他痛苦的几乎昏厥过去,直接承认自己和孙佑奇确实找了江湖杀手。
赵壁蹲下来,看着瘫坐在地上,满头冷汗脸色苍白的崔望。轻轻的用手拍了拍他的脸蛋,没说一句话。
“车将军,你带弟兄们回去吧,今晚便先这样了。”赵壁对车江说道。
车江点了点头,右手一挥,百名南阳亲军井然有序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赵壁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视线随意的巡视了一下崔望身后的公子哥们,皆都不敢和他对视。
“哦,对了江校尉,南阳军今晚是按大魏律法行事的吧?”
江磬余光迅速瞥了眼无力哀嚎的崔望,嘴角僵硬的抽了抽,作揖道:“确实如此。”
“这位崔公子也承认了罪行是吧。”
“是的。”
“那就好,夜已经深了,带你的兄弟回去吧。”
“殿下保重。”江磬头也不回的离去了。谷
赵壁翻身上马,看都没看地上的崔望一眼,便疾驰而去。等到赵壁走远后,崔望身后的公子哥才敢过来小心翼翼的扶起崔望。
赵壁一路往巫汐的院子飞奔去,他现在唯一的挂念便是魏云歌能否安然无恙。之所以留崔望和孙佑奇一命。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找的杀手确实没有下死手,更多的还是他过不掉自己心里的那一关。他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残忍无道之人。
崔望孙佑奇一事确实是自己不对在先,事关名声,报复也正常。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魏云歌安然无恙之下。
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他们二人的性命。
等赵壁重新回到巫汐住所的时候,东方既白。第一缕曙光倾洒在广袤的京都大地上。
魏武绛正静静的独自一人坐在院子大门的门槛上,看到赵壁来了,眼皮微微的抬了一下。赵壁走过来,在魏武绛的身边坐了下来,清晨的风微凉,将赵壁的困意吹散。
“云歌怎么样了?”赵壁小声的问了一句。
魏武绛上下扫了眼一身白甲的赵壁,上面洒着不少的血迹。“性命无大碍,那位术师还在巩固伤势。”
赵壁提了一晚上的心终于微微的松了下来。
“这位术师是谁?”魏武绛问道。
“赵家客卿。”赵壁简单的说道。
魏武绛点了点头,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赵壁详细的将自己所查的说了一下。
“你是说是齐蛮子下的杀手?”魏武绛眯着双眼。
赵壁点了点头:“我觉得两种可能,一种是大魏有人买通齐人再将锅甩给齐人。种种证据来看,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的。
另一种可能就是金讫干的,但是金讫此次出使带来的齐人并没有高手,应该是一直长期蛰伏在京城的齐人共同参与了,并且我敢肯定主谋是这蛰伏的齐人。
因为有个矛盾点,就是昨晚若非我们赵府客卿来的及时,我和云歌恐怕性命不保。而到时候,查凶手的不一定能查出齐人,只是孙崔二人出来背锅而已。
既然他金讫事先策划的这么好,而行刺失败后,那些齐人又直接把金讫卖了。只能说是弃车保帅,舍弃金讫,保全真正的幕后之人。”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巫汐不是碰巧来的,而是本来就知道这里会发生这件事,并“恰巧”的赶来。
这个推测赵壁没说,只是暂时的深深的埋在心底。因为若真是这样,那事情的复杂程度就远远的超出自己的预期。
他真的更希望自己的这个便宜师姐确实是恰巧救下自己。但是十里林那次,包括这次,世上真的有这么多巧合吗?
赵壁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
“齐人做这件事有什么好处?”魏武绛问道。
“最简单的就是想引起魏齐两国的争端,金讫作为使臣,死的越惨,爆发战争的可能性就越大。陛下将陌刀军撤回辽州,北齐本就蠢蠢欲动。这件事或许就是最好的借口。”赵壁回道。
“我想不仅是北齐想打起来,陛下更想两国能打起来。”魏武绛轻轻说道。
赵壁没有接话,有些话,不是他现在的身份的能随便说的。
“这件事或许是冲着我来的,踹你的那一脚别太在意。”魏武绛轻轻的拍着赵壁的肩膀。
“把云歌嫁给我,我就不介意。”赵壁笑嘻嘻的说着。从昨晚到现在的第一个笑容。
魏武绛面无表情,反身就是一脚狠狠的踹在赵壁的胸口上。后者,连滚带爬的飞了出去。狼狈不堪的捂着胸口大声的咳嗽着。
等赵壁缓过气来,脸上挂着怒容,可是看着面无表情的魏武绛,他最终无奈的耷拉下了脸,郁闷的重新坐回到门槛上。
“你这白甲还挺硬的,踹的我脚疼。”魏武绛说道。
“哦,谢谢魏叔夸赞。”赵壁敷衍的拱了拱手。
当朝阳升起的时候,巫汐终于打开房门走了出来。赵壁和魏武绛二人赶紧走了上去问道:“怎么样了?”
巫汐淡淡的说道:“暂时算是保住命了,那一掌让她的心府受伤颇重,我不敢妄下断言,再等两天看看吧。”
赵壁和魏武绛的神色有些凝重下来,后者问道:“我能进去看看嘛?”
巫汐点了点:“动静不要太大。”
魏武绛做了个揖,轻手轻脚的往屋里走去。
“师姐,这次多谢救命之恩。”赵壁一脸真诚,弯腰感谢。
巫汐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背手看着朝阳。
知道巫汐清冷性子的赵壁也没有在意,打量了下长着不少杂草的院子,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这院子师姐平时比较少来吧。”
“偶尔来。”
赵壁点了点头,没有多问,静静的想着什么,过了会,突然开口道:“师姐,我想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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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汐回头扫了赵壁几眼,清清冷冷的说道:“巫经不能使用太频繁,武学终究讲究个循序渐进。每当你吸纳一定的修为后,一定要先将这些修为化为己用。不可贪功。”
赵壁又问道:“那有没有什么厉害的招式什么的,一打十的那种。”
“巫经后面有记载,自己不看,现在问我?”
赵壁赫然的笑了笑,除了第一次被巫汐引导吸干了两个人之后,他确实看都没看过巫汐给他的完整版巫经。这件事了,他打算好好看看。
有些特殊情况,只能依靠自己的武力。
“对了师姐,我有没有当术师的天赋啊?我看云歌就是术武双修的。”赵壁一脸希翼的问道。
“你没有。”
“你还没帮我看呢,说不......”
“你没有。”巫汐毫无感情的打断。
“哦,这样啊。”赵壁讪讪的笑了笑。
过了好一会,魏武绛从屋里走了出来,朝赵壁淡淡说道:“云歌暂时就先住这了,我先回去了。”
“放心吧魏叔,交在我身上。”赵壁拍着胸脯保证道。
“多谢姑娘施救。”魏武绛又真诚的感谢了一下巫汐。
后者微微的点了下螓首,魏武绛没再多逗留,离开了这座小院子。赵壁也松了口气,心情焦急的走进屋子。
石三躺在床上安睡,呼吸平稳。赵壁又轻轻走到魏云歌那边。她身上盖着被子,就露着个头在外面,青丝铺满整个枕头。18小说
眉头微微蹙着,额头沁着几滴汗珠,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嘴唇更是连一点血色没有。
赵壁轻轻的将自己的右手贴在她小小的脸上,静静看着,静静站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魏云歌的睫毛微微跳动了两下,紧接着,眼皮睁开了。视线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四周,而后落在床边的赵壁身上。
“你醒啦!”赵壁一脸雀跃,笑容瞬间洋溢在脸上。
魏云歌嘴角浅浅的笑着,身披战甲的赵壁本来让她有些陌生,可是一开口,熟悉的感觉便又回来了。
“怎么样,我这一身帅吧!”赵壁举着手臂,摆着造型。
魏云歌刚想说些什么,眼皮又沉沉的阖上去了。
“师姐,能进来看下吗。”赵壁有些惊慌的喊了一句。
巫汐很快就走了进来,手指搭在魏云歌的脖子上。没一会,便淡淡说道:“暂时没什么大碍。”
赵壁松了口气:“她刚才明明已经醒了。”
“我说了,她受伤很重,伤及心府,得再观察几天看看。”巫汐依旧一副清冷的面孔。
赵壁点了点头,欲言又止,最后作揖道:“那就有劳师姐帮忙照顾一下云歌了,我得先回一趟赵府。”
赵壁离去后,巫汐静静的看着魏云歌。左肩上的黑猫突然朝左侧呜咽一声,只见巫汐伸出左掌,一道淡黄色的光芒从她的手掌中心激射出去。
撞击到左侧的空气上,荡漾出一道道涟漪。一道千娇百媚的女子身影凭空出现,一脸惊惧的看着巫汐。相貌和赵壁那晚在长安河花船上见到的花魁董小宛如出一辙。
“妖狐?”巫汐侧头看着这位娇媚的女子,眉头微微蹙在一起。
“恳请术师饶命,小女子绝无恶意。”董小宛楚楚可怜的说着。
“谁让你来的?”巫汐面无表情的问道:“小小妖狐,敢光明正大的入京?”
“婢子董小宛,是青丘狐,这次入京是为了寻找族中的天尾一脉。前段时间你们大魏王尧将军在青丘大肆屠杀,不少族人落入他手中。族中长老这次派婢子入京便是为了让我来寻找天尾一脉的圣狐。”董小宛赶紧老实的解释道。
巫汐上下扫视着董小宛,双眸裹着淡蓝色的光芒,直接看穿董小宛的本体:“六尾化形妖狐,倒是不多见。也难怪敢光明正大的在京中行走。”
随后,巫汐语气一转,双眸清冷的看着董小宛:“这与你出现在这有何联系?”
“我在赵殿下身上感受到了浓烈的圣狐的气息,遂一直跟着他。现在这位床上躺着的魏云歌,身上气息更为浓烈。我想他们二人应该接触过圣狐才是。我别无他意,只想找回圣狐,绝不敢行冒昧之事。”
董小宛的声音愈发恭敬,因为她刚才试了下冲击身上的禁锢,蚍蜉撼树一样。由此可知眼前这位倾城之姿的女术师的修为深不可测,绝非她这只小小的六尾狐能够抵抗的。
“既如此,为何鬼鬼祟祟?不亲自跟赵壁说。”
董小宛委屈道:“妖狐势微,婢子不敢。”
巫汐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左手轻轻一挥,董小宛身上的黄色光芒便化作点点星光消逝。“你走吧。”
重获自由的董小宛喜出望外,看了看巫汐又看了看床上的魏云歌,轻轻咬着自己温润的下嘴唇,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事?”巫汐云淡风轻的问道。
董小宛最后还是咬咬牙看着魏云歌道:“这位姑娘伤势颇重,心府创伤极重,难以逆转。”
巫汐转头神情冷漠的看着董小宛,魏云歌的情况她又何尝不知道。可以说这一晚上她是在强行续命,但她暂时没和赵壁说真实的情况。
因为她不知道赵壁在知道了这种情况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而这又会给赵家带来极大的麻烦。
对上巫汐那冰冷的视线,董小宛缩了缩脑袋,赶紧道:“婢子有办法救这位姑娘,只是婢子有一个请求。”
“说。”
“婢子想请术师帮忙找回圣狐。”董小宛回道。
“若你真救得了她,这个忙我自然会帮。”巫汐点了点头道:“你打算如何施救?”
“修炼有成的青丘狐族的元神有温养心府的奇效。”董小宛眉宇有些忧伤的说道。
巫汐双眼微眯,淡淡道:“你想用你的元神救她?”
董小宛点了点头。
“你可知,你的元神一旦进入魏云歌的体内,等待你的便是从此只能伴生于她。我想知道,你牺牲自我的真实原因。”巫汐问道。
“这两天我一直偷偷跟着赵殿下,看的出他是一位重恩情的人。魏云歌在他心中的分量极重。我想让赵殿下欠青丘狐族一个恩情,日后我族若有危机能帮忙出手相救。”董小宛回道。
“想好了?”巫汐最后问了一句。
董小宛对着巫汐点了点头,后者没再多说什么,直接离开屋子,将董小宛单独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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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朝堂之上。
魏洵身穿龙袍,高坐在王座之上。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金銮殿上,魏洵眯着眼,逆光看着垂手立在下方两侧的文臣武将们。
“昨晚赵壁夜闯摘星楼,说他和容城郡主以及寿阳公主在东城遇刺,齐司首,此事可有眉目?”魏洵淡淡的问着。
齐策之站了出来,拱手作揖道:“回陛下,此事已经查明。刺客有两波,一波是孙佑奇和崔望所找,一波是齐人。”
齐策之声音洪朗,徐徐的事情原委在朝堂之上说了一遍。
魏洵又看着魏无寿问道:“魏统领,昨夜跟随赵壁的禁军可有发现不妥之处?”
魏无寿作揖回道:“禀陛下,并无不妥。”
他绝口不提齐人驿馆的数十个尸体以及太傅府前的具体惨状。事情不单单牵涉到赵壁,更是有晋王。
“禀陛下,臣有事请奏。”一位红袍站了出来,作揖道。
“陈御史请讲。”魏洵点了点头。
御史台的监察御史陈知秋语气愤慨的说道:“昨夜赵壁率领赵府亲军以及晋王亲军在京都内四处扰民,大张旗鼓。甚至在太傅府前公然斩首五人,并放言收尸者一并斩首。此等狂悖之举,倒行逆施,不把大魏律法放在眼中。如何并无不妥?臣请陛下严惩赵壁和晋王!”
“臣等附议。”
一些御史台的官员站了出来,出声支持着陈知秋。
“赵壁带甲行事是朕亲口所允,此事暂且不议。”魏洵摆了摆手,又看着太傅问道:“太傅,不知你对此事怎看。”
太傅孙天策早已花甲,脸上布满褶皱,他语气平静的回道:“逆子孙佑奇行事张狂无道,请陛下按律治罪。”
“崔尚书呢?”魏洵又看着崔绍远问道。
崔绍远是一位年近五十的男子,大魏边军出身,二十年前中进士,后弃笔投戎。算得上是大魏难得的文武全才。
多年的沙场经历,让这位本来相貌清秀的儒生看起来很是坚毅。他站了出来,面无表情的作揖道:“犬子有罪,请陛下按魏律处置。”
魏洵点了点头:“行刺一事是齐人的阴谋,孙佑奇和崔望两人被齐人利用,裹挟其中。二人罪不至死,但也难宽恕,此事移交大理寺和刑部,按魏律处置。两位爱卿以为如何?”
崔绍远和孙天策双双拱手作揖:“谢陛下。”
就在魏洵想要暂时下个结论的时候,殿外内侍大声的通禀道:“晋王求见。”
魏洵对身侧的魏英点了点头,后者用尖细的声线大声道:“宣。”
朝上众人将视线望向殿外,魏武绛穿着一身灰甲,上面洒满了血点。面无表情,步伐沉稳的步入店中。
“罪臣拜见陛下。”魏武绛单膝跪地,声音清朗。
“晋王请起,发生了何事?”魏洵说道。
“北齐使臣金讫昨夜派杀手行刺小女,致其重伤,目下生死不知。方才,我去了趟驿馆,将金讫砍了。悬尸京都南城门上。”魏武绛淡淡的说着。
朝堂鸦雀无声,魏洵双眼微眯,静静的看着魏武绛。
监察御史陈知秋想要站出来却被他顶头上司御史大夫公孙琦拉住了手臂,看了眼一直半阖双眸公孙琦,陈知秋默默的退了回来。
良久,魏洵轻轻的说道:“金讫目无大魏,私下戕害大魏皇族,本就难逃一死。晋王无须自责。然,金讫毕竟是北齐使臣,涉及两国邦交,此事本该由大理寺和北齐的枢密院一同调查才是。晋王救女心切,此事朕自然能理解,但是朕还是要秉公才是。责罚晋王两年俸禄,以儆效尤。”
“谢陛下宽宥。”魏武绛作揖道。
“陛下圣明。”朝臣也应和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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