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祝愿都在打那个男人的电话。
每一次，听筒里传出的声音都是相同的机械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眼见三天的截止日期就要到了，祝愿有些着急，还尝试打了一次沈达概的电话。
沈达概倒是接了，可是却没能说出什么有用的回答：“祝小姐，就快了。”
“快了？我三天前这么问你，你也是说快了。”祝愿气不打一处来，明知道要不到一个有效的日期，但她还是生气得很，“顾京律在你旁边吗？”
电话对面的男人愣了一秒钟，随即回答道：“不…顾总不在…”
祝愿冷笑了一声，“你把电话开免提。”
给了沈达概三四秒钟的反应时间，紧接着她将自己的手机移到了嘴边，大声吼道：“祝你们以后都很快！”
气死她算了啦！
吼完就挂，管对面坐着谁。
如果直到明天那个男人都没有出现的话，她也会发火。
这辈子最憎恨的就是不守信用的人。
……
祝愿泡了个热水澡后，几乎一沾被窝就要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也不知道具体过去了多少时间，就听见楼下不断传来很多凌乱的脚步声。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穿着拖鞋走到了楼梯口。
墙壁上的古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一刻。
而此时，祝家别墅灯火通明。
祝父祝母都披着外套站立在沙发旁，虽然看不清脸色如何，但光是背影就僵硬得很厉害。
祝愿的心脏像是被人捏了捏。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有种不太好的预料席卷整个心头。
她慢慢地往楼下走，脚步晕沉得厉害，还没完全走到客厅里，就听见有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焦急说道：“二位赶紧前往医院吧，再晚一步，就真的见不上面了！”
见不上面？
和谁？
祝愿一头雾水地听着，身旁一个佣人忽然转身，反倒是被她给吓了一大跳，惊呼一声：“大小姐！”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你怎么下来了？”祝父反问，嗓音沙哑无比。
他脱下自己的羽绒服外套披在了女儿的肩膀上，想说的话有很多，又全部都噎住了。
最后手一挥，下令道：“赶紧去备车。”
又瞥了眼自己的女儿，他接着说道：“你顾爷爷出事了，也跟着我们一起去医院里看看吧。”
老人家的身体本就有很多基础疾病。
饶是平常调理得再好，遭受那种忽如其来的惊天之变时，还是扛不住的。
血压一升，人都很有可能直接就没了！
祝愿麻木着坐上了汽车。
脑海里闪烁过千百万种可能，明明知情者就坐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她却什么都不敢问。
老爷子怎么会出事的？
是单纯地摔倒了……还是和那个男人手头要做的事情有关……
他真的出手了吗？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大，可祝愿仍然手脚冰凉。
天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竟然飘起了小雪。
今年的第一场雪并不像雪，还没落在地面上时就已经化成了水，偶尔有几片砸在车窗玻璃上，形状很快幻灭。
祝父到底还是说出了她最不想听到的那些话，“顾氏集团在凌晨的时候就被敌意收购股份，现在的董事长是顾京律。”
“他可真是个干大事的主儿。”
话语里的厌恶与讽刺，不尽溢出。
“不是的。”祝愿仍然在不可置信地否认着，尽管语无伦次：“他…他只是最近…有别的事情……不是的顾家。”https://www.trip118.com
父亲再一次冷哼了一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也清楚。
想吞并下那么大一个集团，不算前期耗费的心血，没个两三年成本与精力，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成功的。
拿下了顾氏，下一步的野心又将会是谁呢？
在下车之后，祝母站定了身子，也是一脸惆怅。
她弯下腰，亲自拉上了女儿身上外套上的拉链，低声说道：“愿愿，这一步棋，是你走错了。”
就不该对心怀不轨之人变换想法。
顾京律比他们想象之中的，都要狠。
他一直都是那头蛰伏在阴暗处的凶狼。
祝愿始终不愿意接受这个从天而降的变故。
医院的一整层都拿来给顾老爷子作私人病房用了，除了护士与医生外，此刻的走廊里站满了前来探病的人。
全部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有真心的，自然也有假意的。
顾家的亲眷都挤进了病房里，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不断传出，好像人已经走了一般，晦气的不行。
这些的这些，祝愿全部都顾不上。
她下楼太着急身上也没有带个手机，只得走到护士台去用那儿桌子上放着的座机给顾京律打电话。
一遍又一遍。
仍然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难道是正在举杯庆祝吗？
有没有，哪怕只是一秒钟，想过她此时的境界会是如何。
蓦地，肩膀上突然被人轻拍了两下。
祝愿恍惚抬头，发现是脸色惨白的顾半煜。
他嗓子也很沙哑，仿佛还带上了一丝血腥味：“去病房里面吧，爷爷点名想要单独见见你。”
迎着两侧人的目光打量，祝愿走进了那间弥漫着刺鼻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
床上躺着的老人已然插上了呼吸管，连接着好几台她看不懂的仪器，里面的线条断断续续，看上去不堪重负。
听到动静声，他似乎是拼尽了全力才能睁开一点眼睛。
到底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声音又小又虚：“丫头儿，被吓到了吧？”
祝愿直接跪倒在了病床前。
明明老人家自己都因为身体病痛的折磨而难以说出一句话了，竟然还关心她是不是有被吓到。
“你坐椅子上，爷爷有话想要告诉你。”顾老爷子虚弱地说道，一只手从白色的被子下伸出。
祝愿下意识地就用自己的两只手抱了上去。
很冰很冰，好像一丝温度也没有。
老爷子重咳了两声才有说话的力气，“愿愿，爷爷从小就教你先胜而后战，谋定而后动的道理，你懂不懂？”
“咳咳！爷爷一直都知道，你其实是一个很固执的小女孩，在那么多孩子里，你我虽无血缘关系，但我……最喜欢的，还是你的性子。”
“爷爷……”祝愿忍不住叫了一声。
眼角的泪水早已夺眶而出。
老爷子似乎想抬手抹掉她的眼泪，但手臂颤抖得很厉害，完全没有这个力气了。
他继续说着：“固执…没有什么不好的…愿愿，比起赢，你更要先学会的是输。人生并不总能一帆风顺啊……”
再后来，祝愿哭到泣不成声，都不知道是怎么被人拉出的病房。
只记得有一群医生强行推她在地，拿着除颤仪使劲摩擦。
病床上的那个老头儿，在闭眼之前，嘴角还是向上的。
祝愿走出病房就摔倒了，两腿无力，头晕眼花。
被一个男人扶住了之后，才堪堪没有撞到头。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
@官养呢：下一章逆子顾总一定出现！！！鲨了他这个冷血王八蛋（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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