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看着他眼里的迷惑，扯了扯嘴角。
苏望深吸了口气，揉了揉眼睛，“我知道你很想得出答案，不过也不用着急。心里有鬼的人，早晚会瞒不住的。”
话音刚落，悠扬的铃声就已然响了起来。
苏眠垂下头，看着被自己写的密密麻麻的纸张。铅笔在手中转了个圈，停顿在纸上，却最终没有继续落笔。
江琛和宋千夏搬着凳子凑了过来，看着苏眠推过来的这张纸，同样是眉头紧锁。
“你们是说，这也许是个现实案例，而非虚构？”江琛皱着眉头，“实不相瞒，不久前我也怀疑过这种可能。”m.trip118.com
“这……”宋千夏完全愣住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到底是游戏还是现实？”
“我们身处的必定是游戏。”苏眠张口说着，“这个人也许只是将现实案例制成了副本，以死亡的这个女生‘温筝’为核心，投入到游戏程序中，并且把那三个人一并投放了进来。”
“这也……”宋千夏看了看这张写满了的纸，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闵军等人，“这也太无比奇妙了吧？”
【“？？？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了？？”】直播间弹幕上，不少问号一一飘过，【“什么现实案例？这个副本……难道跟那些悬疑的电视剧一样，是有原型的吗？”】
【“我听苏眠说的，好像就是这个意思吧？是吧是吧？？”】
【“楼上的大惊小怪什么呀，有原型不正常吗？不然凭空想象谁能想出来这么多啊。”】
【“不是，我怎么觉得他意思是，这个副本就是原型呢？”】另有一人说了一句，【“还有那三个人，他们明显不正常吧？？”】
【“我蒙了，什么意思？这个副本就是现实世界中真实发生的？”】
【“还有这三个人？？也是真实案例里的人？？？”】
【“别说了，细思极恐啊细思极恐。”】
【“先别说这个了，这三个人你们认识吗？一所学校里同时死了三个人，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上热搜啊？？”】
【“……”】
————
游戏内。
苏眠看了看周围三个人的神色，扯了扯嘴角，“我知道这是很离谱，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也不会出现别的解释了。”
“那么按照你这几种推演，现实世界里‘温筝’的死亡正是他们一手造成的。”江琛眉头紧锁，拿了个红笔在上面画了个圈，“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一点没有证实，温筝究竟是不是笔仙。”
“十有八九。”苏眠长叹了一口气，“而且温筝最后一次的周测成绩标注着作弊，如果是冤死的，那么她的死亡一定和这次的作弊有直接联系。”
宋千夏的脸更白了几分，“也就是说，这个‘温筝’并没有作弊，她是被冤枉的？”
“可以这样讲。”苏眠点点头，“当然，只是推测。”
“可惜问老师这种方案行不通。”苏望摊了摊手，“不然老师们知道的肯定更多。”
“问老师？”宋千夏一愣，听着苏望讲述了之前的前因后果，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意思就是……只有问问题的时候才能进老师办公室？”
“差不多吧。”苏眠点了点头。
“那让我去试试？”宋千夏试探性的问出一句，“我可以先找个题问问她，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用个道具什么的……”
她说着，看了看面前几人突然凝重的神色，有些不确定的开了口：“……能行吗？”
“行倒是行。”江琛点点头，“有些危险。”
“挺危险的。”苏眠也跟着点头，颇为担忧的看了一眼宋千夏，“你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应该……没事吧。”宋千夏又来回看了看这三个人的脸色，默默吞了吞口水，“就算问了不该问的，那个周老师应该也不至于暴起杀人……吧？”
“难说。”苏望抬手支着额头，“不过你想试试也可以。”
他说着抬手一指墙上的钟表，“大课间还剩下十五分钟，如果决定好了要去，就尽快。”
宋千夏闻言赶忙抱起了桌子上的一沓习题资料，深吸了口气：“我去。”
————
办公室门口。
苏眠、苏望和江琛三个人鬼鬼祟祟的站在办公室门口，侧着耳朵听着门内的动静。
宋千夏捏着手里面的卷子，站定在办公室内。而周老师一抬起头看见她，又看了看她手里的卷子，整张脸几乎瞬间就缓和了下来，“宋同学，有什么事吗？”
宋千夏也见识了一波周老师的变脸神功，脸上强行扯出一抹笑，扬了扬手里的卷子，“今天上午您讲的这道题，关于作者的中心思想，我不是很明白……”
门外，躬身听着动静的苏望始终维持着这个近乎扭曲的姿势，扶了扶自己的腰，“我说……这该不会问上瘾了吧？还没结束？”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内传来了周老师的声音：“我就喜欢你这样认真好学的同学，有困难可以随时找老师。”
宋千夏点点头，抬手拿回了卷子，随即另一手几乎下一刻就已经将一枚吊坠放在了办公桌上。
“老师，我的确有些困难。”门外苏眠贴在门上，听见宋千夏如是说了一句，“不过不是学习上的。”
门内是长久的静寂，似乎谁也没说话。而就在他快要将手落在门把手上的一瞬间，听见周老师蓦地开了口。
“除了学习上的还能有什么困难？”
办公室内，周老师的目光几乎在刹那间变得凌厉，直直看向了宋千夏的脸，给她看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下一秒，在宋千夏大脑没想好做出什么反应的时候，就见她抬手拿起来了那块吊坠，放在手里看了看，“算了，看在你是个好学生的份上，跟老师说说，怎么了？”
宋千夏半点不敢放松，深吸了口气，看着周老师明明无比犀利的眼神，语气却偏偏带着点温和，像是笑里藏刀。
“我想问问……我们学校，是不是闹过鬼啊？”宋千夏小心翼翼的开口，末了不等周老师脸色变黑，赶忙继续开口，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一口气说了下去：“昨天我们寝室有两个人都说看见鬼了，而且看她们的样子说的都跟真的一样，所以我想问问213寝室里之前是不是也有过这种情况？”
周老师的脸色几乎是转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宋同学，这种玩笑最好不好在老师面前开。老师很忙，没工夫和你们讨论鬼啊神的。”
门外，苏眠目光一紧，手指缓缓搭上了门把手，却又在下一秒被另一个人的掌心覆盖住。
一转头，就看见苏望缓缓冲着他摇了摇头。
江琛垂眸看了看，换了个姿势侧着头，听了听门内的动静。
周老师的声音未停：“你作为好学生，更不应该和那些差生为伍。至于宿舍闹鬼，更是无稽之谈。”
“那为什么我们宿舍里……”宋千夏强行忍下了心里的害怕，继续开口，就见面前的周老师颇为不屑的轻嗤一声，“宋同学可以放心，你在的宿舍绝对没问题。所以你所有的精力，只需要放在学习上，能听明白吗？”
“我在的宿舍没问题？可昨天晚上……难道是别的宿舍吗？”
周老师呵呵一笑，“老师希望你不要再宣传恐慌了，就算闹鬼，也应该是男生宿舍，而不是你们。”
宋千夏闻言蓦地一愣，门外，苏眠同一侧的苏望对视了一眼，各自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诧。
“……老师。”宋千夏声音都有些发抖，“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周老师敲了敲桌子上的闹钟，“宋同学，距离下节课还有三分钟。如果没有按时坐到座位上，就算你成绩再好，也要按照规定处罚。”
很明显的逐客令。
宋千夏拉开办公室的门，脸色有些发白，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抬头看了看他们：“小苏哥哥，你们……都听到了吗？”
苏眠点点头，面色凝重：“都听见了。”
“那她最后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是男生宿舍？”宋千夏面上惊愕未消，“笔仙……为什么会在男生宿舍？”
“有没有这种可能。”江琛走在最后，默默开了口：“温筝……其实是个男的？”
苏望也点点头，“确实，有时候也不能望文生义，你说对吧？”
“虽然说得通，但潜意识里总觉得不是这样。”苏眠皱着眉头，抬手捏了下眉心，“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他从教室后门走回了位置上坐好，脑海中还在盘旋着刚才周老师说出的那句话。
“就算要闹鬼，也应该是男生宿舍。”
为什么会是男生宿舍？
排除周老师编造谎言安抚宋千夏的可能，在道具作用下能说出来的，只可能是真话。可这句话乍一听，除了惊讶之外，还有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诡谲。
苏眠这样想着，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当晚刚刚打开宿舍的门，就察觉到那股消停了很久很久的、蛰伏在自己后背上的寒意，再一次攀附上了自己的脊背，进而蔓延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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