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演……静真师太训斥丹朱优柔寡断的那段吧。”
叶堇娴：？
“鹿导，我试镜的是女主角沈芫青。”
鹿丞舟哦了一下：“那就演一下沈芫青被丹朱打回原型后变回人身，求宋长川救命的那段。”
叶堇娴的脸色扭曲了一下。
那一段，岂不是要趴在地上滚来滚去？
只是，目光触及祁云肆的时候，她只能将全部的不满都压了下去，按照剧本里的设定，缓缓地趴在铺了薄毯的地面上。
“川哥……救我……”
她一边在地上不断的翻滚，一边朝着祁云肆的方向伸长了手：“救我……”
“真吓人。”浮胭在旁边轻声嘟哝。
大概是因为要当着她的面，这样没有形象地在地上滚来滚去，叶堇娴的脸色比起剧本里应该表现出的痛苦要来得狰狞的多。
翻滚的动作真要比喻……
“像咸鱼翻身，还是劈了叉那种。”
一道悦耳的笑声突兀响起。
鹿丞舟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因为浮胭一句话就笑的祁云肆，而后板着脸让叶堇娴起来：“下一个，314号。”
全程没能得到他们任何人一个字点评，只听到了浮胭的嘲讽的叶堇娴：？
“鹿导，是我哪里表演的不够好吗？”
她对自己的演技有自信。
如果不是有浮胭在这儿嘲讽她，她还能演得更完美。
鹿丞舟闻言皱眉。
他和别的导演不一样，他是不喜欢点评的。
他的习惯就是在看到人的第一眼，就在心里判断眼前人适合哪个角色，并提出让她试镜那个角色的片段。
不过别人有自己想尝试的角色，他也不会阻止。
但是像叶堇娴这种既拒绝了他给出的机会，又没把自己想要争取的角色的片段饰演好的……
他还能说什么？
客客气气把人送走已经是他给人留的最后一点脸面了。
鹿丞舟想了想：“你的表演没有哪里有问题。”
叶堇娴一喜。
这是要定她当女主角的意思？
能够和祁云肆搭戏了！
然而，还没等叶堇娴得意洋洋地投给浮胭一个胜利的眼神，鹿丞舟的后半句话就已经跟着来了——
“因为全都是问题。这样的回答，满意了吗？314号准备。”
叶堇娴面上的笑意僵住，她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能被鹿丞舟的助理“请”了出去。
眼见已经出了试镜室，叶堇娴愣是挤出了她一贯的张扬笑容。
众人见到她，又是一顿窃窃私语。
“看叶堇娴那样子，女主角的这个角色应该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不一定吧？浮胭不是和她一起进去的吗？没准她是落选了所以才提前出来的呢？”
“害，浮胭是来试镜女二号丹朱的，和叶堇娴又没有冲突。而且你忘了，叶堇娴的演技可是差一点拿了视后的，浮胭一个偶像……啧啧。”
试镜室内。
没了叶堇娴在场，气氛都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鹿丞舟甚至是客客气气地问了浮胭一句：“你打算试镜哪段？”
“就刚刚那位大姐试的那段吧。”
浮胭表示自己不挑。
她就那么简单地躺了下去。
却在一瞬间，就将所有人带入了剧情之中。
……
沈芫青是妖。
一个在遇见宋长川以前，以花魁之身伪装自己，吸取男人精魂以供自己修炼的蛇妖。
她最擅长的法术便是媚术。
她从一开始接近宋长川就是为了宋长川那十世修行的绝妙精魂。
哪怕她此刻已经对宋长川动了心，也正面临着魂飞魄散的绝境，但她看上宋长川的眼神绝对不会只有求救。
依旧应该是魅惑的，勾引的。
以媚惑人，是刻在她骨子里的本能。
“川哥……救我！”
她的双腿依旧受着曾化为原型的影响，并拢着不断地因为痛苦而在地面上磨蹭。
她的手则是朝着宋长川的方向伸出，像是要抓住自己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明明无力，却在拼了命地朝他靠近。
“川哥……”
又是一声痛苦且力竭的呼喊，然而已经听不到她后面所跟的那一声“救我”。
她已经到了极限了。
祁云肆坐在评审席上，听着她痛苦呼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响起，明明知道是假的，却还是忍不住心疼得发揪。
他想去扶起她，告诉她，没事了，他在她的身边。
只要她愿意，他就能永远陪在她的身边，为她挡住会对她不利的一切。
但他此刻，在剧里，他是宋长川。
他不能。
“很好！”鹿丞舟在一旁鼓掌。
他就是要这样的女主。
妖艳佛，妖艳佛。
本就是要妖去诱惑佛，引诱佛堕落。
又怎么能去向佛求救呢？
“不如再加一场。”
就在大家都拍手叫好，决定就这样定下浮胭做女主的时候，祁云肆的声音响起。
不知内情的制片人与编剧纷纷转头看向了他。
并不明白祁云肆这一出是想要做什么。
毕竟在他们看来，浮胭的这一场戏已经达到了他们对女主的标准，没有必要再继续了。
深知好友目的的鹿丞舟笑了笑，明知故问——
“你想加试哪一场？”
“沈芫青诱惑宋长川烧佛经的那一段。”
祁云肆的面色不变，十分的正经严肃。
哦豁。
鹿丞舟挑眉，无声的感叹一句。
张扬的红色飞机头发型让他的眉眼看起来更加的飞扬夺目。
果然祁云肆就是没有安好心。
这可是整部戏里唯二有吻戏的一段。
“那也得看看我们演员小姐的意见，314号，你同意加戏吗？”
鹿丞舟十分彬（装）彬（模）有（作）礼（样）地向刚刚从地上起来的浮胭问道。
“为什么不同意呢？祁老师也只是为了找到一个最适合的女主，交给观众们一个完美的作品，并没有掺杂任何私心。那我有什么可拒绝的呢？毕竟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浮胭说完这话还冲着祁云肆挑了挑眉。
被看穿了意图的祁云肆也不尴尬，姿态从容的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走向试镜的场地中心。
见状，编剧和制片人也都来了精神。
能让祁云肆亲自下场搭戏，看来，他不是像他们所想的那样，是对浮胭不满。
这就够了。
他们还真担心，如果祁云肆是因为对浮胭的演技不满，所以才提出加试一场，好方便他来挑她的错处呢。
都试镜一天了，虽然基本上的事情都是由鹿丞舟这位导演，以及祁云肆这位十分吹毛求疵挑剔的男主演干的。
但是吧……
干坐在这儿当个吉祥物，也挺累人的。
“浮老师，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宋长川，请你不用客气。”
祁云肆在浮胭的面前站定，冲她颔首。
不用客气什么？
浮胭没好气地哼笑一声。
不用客气地去勾引他，诱惑他吗？
这狗男人不管多少年过去了，还是这么想的美。
“那我就不客气了~毕竟……祁老师的荧幕初吻，可是很多人馋的呢，我能得到，还算是我赚了。”
开玩笑，她可是早就夺了他初吻了。
祁云肆看出了她眼眸中的挑衅和轻斥，但他对此也只是淡然一笑，向浮胭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紧接着，他们便按照剧本的设定，走好了自己的站位。
试镜室很大，基本上需要的道具全部都有。
-
宋长川跪在地上，满脸的痛苦。
浑身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悲伤而颤抖。
沈芫青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垂眸看着正低头无声哭泣的宋长川，眼眸中浮现明显的笑意。
就快要成功了。
只要诱导他放弃他的佛，让他堕入邪道，再和这个人做上长久的夫妻，从他的身上吸取他的十世功德，她的法力就会倍增，甚至于……
她苦修几百年的目标——飞升成仙，也不再会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她蹲下身，轻轻地抱住他，一下又一下地抚过他的后脑。
声音哽咽。
“真不知道你以前到底是得罪了上天什么，他竟然安排这么样一个母亲给你。”
“没关系的，这样丧尽天良的母亲我们不认也罢，左右还有我陪着你。来，川哥，我们喝酒……”
她将他扶上桌，递给他一杯酒，凑到他的嘴边。
大概是因为真的悲伤到了极致，虽未剃度，却一直恪守清规戒律的佛门俗家弟子宋长川并没有拒绝这一杯酒。
戒是不能破的。
因为有一必有二。
一杯过后，接着一杯。
而后用了酒壶，最后更是直接拿了酒坛对饮。
沈芫青伏在他的背后，细长的眼眸笑盈盈地看着他越喝越多。
话语带笑，却是引人堕落的钩。
“喝吧，喝吧，一醉可以解千愁，喝了这杯酒，你就什么都不要再想了。”
她将烂醉的他压上床榻，手指一寸寸地摸过他的脸，朱唇冲着他的面颊吐出一口气——
“川哥，你选我，还是……选阿弥陀佛？”
-
ps：《妖艳佛》的剧本男女主感情线以焦恩俊主演的剧《青蛇与白蛇》（又名《青蛇外传》）中的青法线为蓝本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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