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打击下,我的精神再也支撑不了了,所有的信念在那一瞬间崩溃。每个人的承受都有底线,我终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我搞不清楚,造物主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捉弄我,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既然命运要说我,我望着太阳,绝望的想,那你就把我玩个够吧。
我就做个乞丐,自己说自己,自己作践自己,命运最惨混的最怂的也就如此了吧!我看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去他妈的工作,去他妈的自尊,去他妈的理想。
我找一一大君白纸,拾了一根烟烟蒂,撕开烟蒂上的纸,用烟蒂里的棉絮醮着墨水写道:“大学毕业半年工作无着,好友骗到贵州遭遇传销,逃到云南饥饿难耐,希望各位好人给顿吃饭钱。”
我将白纸放在路旁,用身份证,毕业证作协会员证后位转角,然后在包上等待。羞愧感从心底浮上来。我将它压下去。到这分上了,去他妈的羞愧,反正死在这也没人认识,羞愧什么。
我知道这条街靠近几所大学,我头垂在双膝之间,身边三三两两的大学生,从身旁路过,偶尔有人驻足,稍后脚步声又由近及远。
“骗子,骗子。”有人经过时丢下这么一句话。
一个女孩经过时蹲下,细细翻阅我的毕业证,简介,身份证,看过之后问:“大学生工作难找,也不至于乞讨。你可以先到饭馆找。”
“我是回族,找了几家餐厅,汉餐我没法吃。”
周围渐渐围拢一大帮人。
“给我们大学生丢脸嘛,”人群里有人说。
“我没有给大学生丢脸,我只代表我自己。”忍无可忍的我回了一句。
“小伙子抬起头。”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传来。
“抬起头我看看。”
在女人的催促声中我抬起头,面前一个老师模样的女人端详了我,然后说:“长的还可以,你可以到酒店干,那里包吃包住。”
知道给这帮人无法解释,心想想给了给点钱,不想给了走你自己的路吧,废什么话。
“我带你到一家餐厅,你在那里去干怎么样,好环也是个大学生,怎么也不能乞讨,太丢人了。”翻开我简介的女孩开口。
“回餐还是汉餐。”我艰难的问,问完又垂下头。m.trip118.com
“汉餐,你先可以吃饱。”
“汉餐里我没法吃。”
女孩语气有点刻:“你是喜欢乞讨怎么的?告诉你,要乞讨去上海那些大城市,那些地方经过的帅哥美女会时不时摔你一百,云南这个地方乞讨没前途。”
人群里叽叽喳喳议论。
“这家伙天生乞丐。”
“也许人家爱干这个。”
“骗子吧。”
他妈的,就连当乞丐也这么出师不利。我卷走纸,收起证件,提上包拨开人群,头也不回离开了。听见身后冷嘲热讽的说话声逐渐小下来。
看来三百六十行行行都难干,乞讨这个行业近几年遭受一些没有职业道德的糟践,加之一些记者以一副“道德化身”在各种媒体对各种假乞丐的扬秘,使人们看见乞丐总以有色眼镜待之。自己以前又何尝不是如此,看见乞丐,第一反应首先就是泛出“骗子”二字。自己年青,不缺胳膊少腿,人们更加怀疑了。有点阅历的不怀疑才怪,可当自己真是乞丐以后,用乞丐的眼光看待这个事物,真是感到难以言说的悖谬。
这个世间,有太多我们不了解的事物,不理解的现象,其实我们也没有必要一探究,不管你碰见的乞丐是假的还是真乞丐,无关你的本意,施舍是为了自己的善意。佛家所言积功行善,在施舍的过程中我想收获最大的还是施舍者,因为他满足了自己。
一直围观没有言语的女孩在我快出街口的时候追上我,问:“你吃饭了吗?”
“没有。”我冲她笑笑。
她从双肩包里掏出包装好的面包,递给我。
“谢谢。”我说,她笑了笑,转身离去。
渴了,捡了一只矿泉水瓶子,到一家打印部里店主的允许不到水笼口下接了一瓶水,就着水吃了面包。
那条街讨不上,我又到另一条街铺好白纸,继续讨。这次用了不久,就有一个老头,给我5元钱,我收起钱,觉得够了,我是一个要求特别低的错,够一顿饭钱就满足了。
按照地图,我决心乞遍昆明。
烟瘾犯了,看见抽烟人就赶上去:“大哥,给一根烟抽行吗?”“大淑给一根……”对方虽然狐疑,但一般还是会给我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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