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不说富丽堂皇,也算得上井然有序的野狼酒吧,在这一场不大不小的冲突中变得残破不堪。
大门和窗户上的玻璃早就被震爆弹和步枪折磨成了碎渣,吧台前完好的座椅也所剩无几,卡座更是因为杰克他们有来有往的火力交流而变得千疮百孔。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尸体,有六街帮的人的,也有酒吧里暴脾气的常客和瓦伦蒂诺帮的护卫。
奎托斯缓步走进酒吧,猎装长靴的鞋底踏在铺满玻璃碴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杰克探出头来,看见是奎托斯,有气无力地招了招手:“老奎,你终于回来了,累死我了,好悬我就交代在这了。”
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杰克就这么瘫在翻倒的卡座后,朵莉欧倒是看上去还算精神,扶着同样放倒的厚实木桌,但眼看着她腹部衣服的弹孔,就知道她也是运气不错,没有被什么高穿透的子弹击穿护甲,不然这种伤口,曼恩小队说不好就要减员了。
至于曼恩?躺在两人身后,不省人事,酒喝多了,呼噜打的震天响。
皮拉刚开战那会才在厕所里吐,现在估摸着是抱着马桶睡着了吧,反正从头到尾没出来过。
萨沙倒是也在,只是一个黑客,没带骇入装置,在这场战斗中基本起不到什么作用,杰克又不让呼叫奎托斯,喝多了几杯酒也没法开枪,只好蜷缩在曼恩身边以防受伤,不过看上去应该是睡着有一会了。
奎托斯走到杰克面前,双指并起,狠敲了杰克的头:“为什么不呼叫我和瑞贝卡!?”
杰克憨厚地笑着,只是显得有点心虚:“这不是你想带大卫见见世面,我怕打扰你们吗......”
奎托斯虚着眼睛,根本不信,声音毫不动摇:“说实话。”18小说
杰克蔫得像霜打的茄子,沮丧道:“我还以为我们可以......就是一些被瓦伦蒂诺帮压着打的小混混,这种场子也要你来救命也太丢人了,你来之前,这可是我的地盘!”
奎托斯叹了口气:“脸面重要还是命重要?杰克?我不想这么说,但是你妈妈真的会很担心你,还好这会她不在酒吧里,不然你妈妈出了事怎么办?”
杰克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
朵莉欧却冲奎托斯笑笑:“没事的奎托斯,这种事对我们来讲也算常事了,经常有人莫名其妙砸场子,之前在日本街那边还被虎爪帮搞过,我们都挺过来了,夜之城的人生命力都挺顽强的。”
奎托斯也没有反驳,大夜之城自有它的行情在,他不在意夜之城的任何事,只是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出事而已。
瑞贝卡腿短一截,慢奎托斯一步,这会才刚刚进门,冲到朵莉欧身边:“没事吧朵莉欧!!!”
朵莉欧招招手,微笑着说:“没事,看样子我们的瑞贝卡还是很关心队友的嘛。”
瑞贝卡脸一红,双手枕头视线飘忽:“嘁,要是你们死了,混蛋老哥估计就卷钱跑路了吧,他可不会分钱给我。”
朵莉欧眼神温柔地注视着瑞贝卡,不再言语。
瑞贝卡炸了毛:“好啦好啦!就是担心你们死了而已!没事就行了!混蛋老哥呢?”
“你老哥差点死厕所里......”皮拉虚弱的声音从瑞贝卡背后传来。
瑞贝卡和奎托斯回身望去,迟来的大卫扶着刚从厕所出来一身酒气的皮拉,见两人回头,皮拉勉强笑了笑:“最近肠胃也不是很好哈,医生给我的建议是不要喝酒,最好戒酒一段时间,所以我很果断地就把医生戒掉了。”
瑞贝卡冲过去猛踩皮拉脚背:“混蛋老哥!!你给我听医生的话啊!!戒掉医生是什么意思!!!”
皮拉一转虚弱的状态,开始嗷嗷叫起来,跟瑞贝卡一个追一个跑,玩得不亦乐乎。
奎托斯看向大卫,又看看朵莉欧,几人一起大声笑了起来。
萨沙被笑声吵醒,睡眼惺忪地问道:“什么情况?几点了?”
朵莉欧有点脱力,只能慢慢挪到萨沙身边,狠狠地揉乱了萨沙本来就不怎么整齐的短发。
“奎托斯又救了我们一次,他都快成救火队员了哈哈哈哈哈。”
萨沙一愣,瞬间从朦胧中清醒:“!我们是不是还在战斗来着!?”
看着迷迷糊糊的可爱猫猫头,奎托斯的心情也不免好上了几分。
“已经结束了,该回家了,你们谁把曼恩叫醒?”
奎托斯抱着双臂看着几人,“还有杰克,我的腕表在哪呢?”
杰克讪讪一笑:“不远,附近有个交货点,等会就带你去。”
奎托斯点点头,没说话。
几人合力把曼恩叫醒,然后拖上面包车,瑞贝卡临走前冲着奎托斯比了个大拇指:“以后就多多指教啦!”
奎托斯面带笑意,但同时还有点疑惑:自己怎么到哪都能收获几个儿子女儿,自个胡子也不是白的啊。
萨沙也笑着对奎托斯点点头,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至于杰克?他还要考虑怎么跟他妈妈解释酒吧的事,虽然神父肯定也会帮忙重建,但肯定少不了一顿臭骂了。
奎托斯跟着杰克把腕表领了,然后开车送了大卫回家。
此后大卫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摒弃了无用的社交,开始专心学习荒坂学院交给他的东西,一度让葛洛丽亚欣慰不已。
杰克则是照常接接任务出出任务,曼恩小队也逐渐重心偏移到了海伍德区,多是找神父接任务,神父看在奎托斯的面子上,倒也愿意给他们不少好任务,所幸曼恩和杰克他们凑一块后,任务完成率基本上在百分之百,少有失误,这也让神父很满意。
像是老维维克多?米丝蒂?杰克当然早就认识,奎托斯还经常能看见米丝蒂来野狼找杰克,偶尔杰克也会去老维那里搞点新义体。
就这么过了半年多。
2076年初,据传军用科技推出了斯安威斯坦千替型,是第四代的斯安威斯坦,优先供给给军队中的高精尖部队,以提高其作战能力。
当然,也有小道消息称这一作还在试用期,还有很多神经接驳方面的问题没有妥善解决,比较容易激发赛博精神病,这一点,军用科技并没有做出回应,可能...他们觉得并无所谓?
总之曼恩确实盯上了千替型斯安威斯坦这个香饽饽,开始到处打听相关信息,甚至由于比原作中更有钱,一度贿赂到了公司中层人员,可惜最终还是无果。
神父偶尔来酒吧喝酒,跟奎托斯聊聊天,偶尔还会谈论到去亚特兰大的瓦莱莉,奎托斯也是在这个时候,第一次了解到了大名鼎鼎的V。
又过了个把月,在野狼酒吧。
“葛洛丽亚,你确定那个詹姆斯有最新的斯安威斯坦?”曼恩在全息通讯里问道。
葛洛丽亚正走在街道上,四下看看,然后低声回答道:“放心吧曼恩,我已经拿到手了,明天晚上我就把东西给你,不用担心。”
曼恩满意地挂断了通讯,葛洛丽亚看着眼前通讯结束的页面哭笑不得:“这曼恩也太着急了吧?”
“老妈,曼恩老大着急什么?”一无所知的大卫刚放学,葛洛丽亚刚好路过,就干脆母子俩一起回家。
葛洛丽亚摸摸大卫的莫西干,摇了摇头:“没什么,他只是想装点义体,你老妈正好认识点干这个的。”
大卫不疑有他,反倒问起了晚饭:“老妈,今晚不会又吃合成肉吧?我听学院里的人说,全食品工厂的合成肉有人肉诶!根本不能吃的吧?”
葛洛丽亚猛敲一下大卫的头:“混小子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买过全食品工厂的合成肉了!”
大卫委屈巴巴地捂着被打的地方:“我就是提醒一句嘛......”
葛洛丽亚又轻轻敲了两下,语气不善道:“你老妈买的都是正儿八经的公司货,别人想吃还吃不到呢,你小子就偷着乐吧!”
大卫这才“喜笑颜开”:“我说着玩的老妈,我就说怎么每天的饭那么好吃~”
葛洛丽亚也没计较自家儿子的敷衍,哼了一声就继续往前走去。
大卫挠挠头,快步跟了上去。
突然,一个全息电话打了过来。
“葛洛丽亚,你马上带着大卫离开那里!”是曼恩。
葛洛丽亚一愣:“曼恩?可是为什么......”
话音未落,母子二人身后就传来一阵逐渐变大的引擎轰鸣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都给我死吧!!公司狗!!”车辆渐近,疯狂的笑声在多普勒效应下甚至一度压过了有些刺耳的引擎噪音。
大卫和葛洛丽亚回头看去,是虎爪帮的混混们,他们正在追杀一车公司员工。
“大卫!快跑!”葛洛丽亚率先反应过来,猛推了大卫一把,而恰巧,这一把把大卫推离了虎爪帮混混的视野,在他们视野下只看见了一头红发的葛洛丽亚。
“多玛老大,那有个公司的走狗!”一个混混盯上了葛洛丽亚。(剧中混混名字无法考证,所以为了方便行文,只能自己编)
被他称为多玛老大的混混瞥了一眼,是夜之城的紧急医疗人员,嘁了一声。
“啧,是医疗中心的,一帮渣滓。”多玛啐了一口,然后随手举起了一把M-10AF莱克星顿手枪,扣下了扳机。
涂装的花里胡哨的枪膛喷出火焰,弹壳也随之抛出,一颗被膛线压出浅浅螺纹的子弹旋转着,贯穿了葛洛丽亚的身体,迸射出一抹一如她头发一样漂亮的红色血花。
大卫好似五雷轰顶,耳边除了那一声枪响,就再听不见别的声音,眼前除了倒下母亲的血液,也再看不见什么色彩。
虎爪帮的混混呼啸而过,前方的公司车辆左右逃窜,但这一切都跟石化般的大卫没有半点关系了。
“妈...妈!!!”像是杜鹃啼血,大卫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但又满含悲切。
他抱住了躺在血泊里的葛洛丽亚,可丝毫不敢挪动一分,生怕眼前的母亲离他而去。
葛洛丽亚一息尚存,她一只手紧紧抓着儿子的袖口,另一只手捂着衣服的口袋。
强提起笑脸,葛洛丽亚声音颤抖:“大......大卫...嗬哈...去......找奎......托斯,他可以保护你......”
大卫脸上全是泪水,双手反握住葛洛丽亚的手,话都说不清楚:“呜啊......老妈...你...你一定会没事的!”
而后他忽然抬起头,向四周求救:“谁来帮帮我!谁来救救我妈妈!!”
眼中蓝光闪烁,向所有认识的人——实际上也只有那么几个——呼叫,求救。
曼恩很快接了电话:“我马上就到,大卫小子,你在原地保护好你妈妈!不要让任何人带走她!然后打电话给奎托斯!”
大卫呜呜啊啊地应下了曼恩的话,刚准备打电话给奎托斯,葛洛丽亚似是回光返照一般,又有了点精神。
“大卫,奎托斯,帮了我们,很多......他可能会严厉,但,他还会,帮你的,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好好生活下去,我也知道,你在,学院里,因为,穷,受排挤,但妈妈也不想的......妈妈也不想的......”
葛洛丽亚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眼角也有泪水滑落,眼前的闪过以往的一幕幕,像走马灯一样。她也清楚自己对大卫的学习过于苛责了,但在夜之城,她也没有别的办法让儿子出人头地,她只是一个急救护工,做不到什么。
大卫泣不成声:“老妈,你别说话了,别说了呜......曼恩大哥马上就到,你坚持一会,坚持一会好不好,求求你了,我会救你的,我能救你的。”
大卫语无伦次的哭嚎并没有引来路人一丝一毫的同情,反而让周围的人离得更远,毕竟谁知道,这个痛失亲人的男孩会不会因此变成赛博精神病呢?谁都不想引火烧身,不如等NYPD来清理现场。
大卫好似灵光一现,恢复了一点理智,赶紧拨通通讯,打给了奎托斯。
奎托斯这个时候,还在恶土和阿德卡多家族交接任务,这次在他帮帕南她们拿到了一批重量级的武器设备,这一单至少也有四十万欧的收入。
奎托斯还想着,这下能给大卫这小子搞一套安全一点的全新义体了,当了他半年老师,他也求了自己半年了,这回攒出来的钱也够了,找老维给他换个全身件完全不在话下。
“嗯?这小子怎么来电话了?这么巧?”奎托斯刚好看见大卫的通讯。
“喂?大卫?你怎么......”奎托斯接通了通讯,语带好奇地刚开口,就听见通讯里大卫的哭声。
“奎......奎托斯先生,救救我妈妈!!!”大卫的声音又急又悲。
奎托斯眉头紧皱,属于战神的气场也升腾起来:“怎么回事?你在哪?我马上过去!”
他的声音沉稳而又有力,这也稍微安抚住了大卫。
“我在......沃勒森街地铁站附近......下高架桥的地方......”大卫带着哭腔的声音倒是说清楚了自己的位置。
“好的,我知道了,你别离开,我很快就到。”奎托斯并没有安慰大卫,他知道只有救下葛洛丽亚才更重要,这个时候的安慰没有任何作用。
“怎么了奎托斯,看你脸色不太好,出事了?要帮忙不?”帕南走了过来,她刚和老爹交接完任务。
奎托斯看了一眼帕南,沉静的摇摇头道:“我能解决,你有这份心我很感谢,我先走了,有事通讯器里联系。”
帕南耸耸肩,转身离开了。
奎托斯则是沉腰曲腿,纵身而上,跃入云端。
是的,在半年的沉淀下,奎托斯找回了用神力飞行的方式,或者说,重新构建了神力的运作原理,使得自己可以像超人那样飞行。
而此时的葛洛丽亚声息渐消,她拼尽全力,伸手触碰了一下大卫的脸,然后,手便无力垂下。
大卫目呲欲裂:“老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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