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在尚清的期待下，来得迅猛。
林苗邀请他们俩在京都东南郊区见面，那边路修得不太好，裴顾之和尚清讨论了一下，决定不开车了。
他们与林苗见了面，林苗跟他们讲了行进路线。
“那就走吧，趁天黑前赶回来。”尚清下定主意。
三人先是搭客车前往郊区附近的车站，下了客车，一路步行。
得亏没开车来，黄土朝天，路面时宽时窄，错综复杂，小汽车还真开不进来。
再一次翻过一座小山包，尚清继承自王超英的小皮鞋都走起皮后，三人终于抵达目的地——万岗村。
万岗村地质条件并不适合种植，沙石混杂，没有基土，连坚韧的小麦也长不起根。
村民不跟土壤死磕，转而寻求别的路子。
早在六零年代，万岗村迎来了一家大型工厂，专职生产化妆品，就是林苗提到的京都第一家家用化妆品制造厂——家化厂。
其用工需求大，不少来自万岗村的村民都通过分配，到家化厂做工。
时间久了，一些基础的制备方法自然而然就在万岗村流传。
万岗村治安不太好，家家户户都养了狗，专门看屋子。
尚清三人自从一踏进万岗村以来，接连不断地听见狗吠声，一户接一户，吠声尖锐。
怪吓人的！
“林社长，你先前来过万岗村吗？”尚清看林苗畏畏缩缩往她身边靠，问了句嘴。
“没。”林苗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怂怂回话。
“啊！”尚清和裴顾之齐声说道。
“那你怎么联系上供应商的？”裴顾之警觉看她。
“哎呀！我和汪大叔他们都是写信沟通的嘛！这儿这么偏远，我来一趟也不容易。”林苗打马虎眼。
在他们路过一户人家门口时，一只黑色大狗围在木栅栏门口朝林苗狂吠不止。
“大大大大狗！”林苗惊恐大叫。
“别怕！”尚清将林苗扯到身后，和裴顾之一共堵在林苗前面，形成一道防护墙。
“有栅栏，它出不来的。”裴顾之安抚道。
话音刚落，只见那只毛发黑亮的大狗弓身一跃，直接跳到木栅栏外边来了！
那黑狗流着涎水，一步步朝他们逼近。
“稳住！都别跑！越跑它追得越凶。”凭借着对狗天性的了解，尚清对另外两人说。trip118.com
林苗吓得抱头蹲在地上，不住瑟缩。
黑狗步行至距他们两三米远，停下脚步，鼻子上下嗅闻一番。
“清清，它在干什么？”裴顾之问道。
“辨认同伴？”尚清不识狗语。
黑狗发现三人一动不动后，转身回到木栅栏前，尚清原本以为它会跳回去的。
结果狗子用前爪搭在栅栏缝里，轻轻一推，木栅栏开了。
黑狗继续往屋里走，随后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好家伙，这狗还会开门。”尚清没见过这么有灵性的狗。
“趁现在，我们快离开。”裴顾之建议。
“慢着，等等。”蹲着装蘑菇的林苗忽然开口。
尚清与裴顾之回头看她。
“这里好像是汪大叔家。”林苗迟疑说道，她试探性地踮起脚尖，往栅栏内的院子望了一眼。
看到凉棚内晾着的熟悉的一排玻璃试管，林苗确定下来，朝两人镇定道：
“这里就是我的联络员，汪有权家。”
怕打草惊狗，林苗只得小小声在院外呼唤汪大叔的名字。
磨蹭了两分钟，一名中年男子疾步从屋里走出。
汪有权囊着肚子，踩着麻鞋，手里还套着橡胶手套，满头大汗跑出来。
林苗看见汪有权，立即大喊：“汪叔，是我呀！小苗，我后面的是我的同学，尚清和裴顾之。”
汪有权眯了眯眼睛，像是在确认人脸，随后露出恍然大悟：“哦，是小苗啊！我正提纯呢！带着手套不好摘，你自己推门进来吧。”
林苗刚想踏进汪有权家，突然想到那只吓人的黑狗，退了半步，摇着脑袋说道：“汪叔，你家有条狗，我有点怕。”
汪有权哈哈两声，指着三人视角盲区，凉棚角落说道：“你说黑龙啊！它可聪明了，趴在那一动不动看你们仨半天咯！”
林苗：！
尚清顺着汪有权的手指向，踮起脚才看到趴低“潜伏”中的黑龙，它亮着眼睛，吐着鲜红的舌头，耷拉眼睛还在观察他们，碰见尚清探究的视线也毫不畏惧。
汪有权继续说道：“你们要是怕的话，我让黑龙出去溜达一圈，把房门关上就好了。”
林苗连忙答应：“好的，汪叔。”
只见汪有权对黑龙发了一条口哨指令，黑龙一下就窜出门去，消失在巷角。
“进来吧。”汪有权用脚抵开门，转身步入屋子。
尚清和裴顾之走在后头。
屋子不大，也是茅草屋顶，却用木架隔开很多个小房间。
汪有权转身间，无意碰到了一排支起的木架子，架间摆着的大烧杯晃悠两下，差点摔落。
“我这屋小，委屈你们仨了。”汪有权还是脱下橡胶手套，把手套放置在一旁的铁桶里。
“汪叔，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女同志叫尚清，男同志叫裴顾之，他俩都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社团里的社员。”林苗说道。
“你那小社团办的还不错嘛，有这么多成员啦！”汪有权挑高眼皮，用上了惊讶的语气。
“不止咧！粉红女郎社招了好几十个学生，不然你以为我进的那些原料去哪儿啦？”林苗虽是第一次来到汪有权家中，但也算是多次跟他打交道了，彼此都熟。
“哦，对了！说到原料的事，尚清想和你合作，她办了个作坊，专门产口红的。”林苗向汪有权引荐尚清。
“小姑娘做口红很辛苦的，你进那么多，卖得出去吗？”汪有权明显不太相信，带了怀疑语气。
尚清不慌不忙，她早就料到汪有权的顾虑，为此还准备了一些材料。
“汪叔，您看，这是我带来的一些我家口红的销售单，放在新世纪百货柜台试售的。”她掏出布兜里的销售单，一一给汪有权看。
“新世纪百货？我也不懂。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手里有原料，但要卖，不行。”汪有权变了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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