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赋怎么也没想到,他刚来豫州学院就遭到了排挤,不仅仅是这些学生,而且还包括这教学的老师更是如此。
就好像他不该来这里一样,让裴赋很是反感,没想到,这豫州学院里的风气竟然是这样的。
而佟夫子自然不管裴赋的想法,从最开始的讲解经义,到后来的无所不用其极,可以说,根本就是在刁难裴赋。
好在裴赋还有些底子在,此前的刁难,都迅速地接了下来,可裴赋内心,已经有些抗拒了。
当佟夫子再次转变目标,说是要学习对弈时,裴赋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来,微微躬身说道:
“夫人,学生不明,咱们不应该以经义四书为主么?为何要学这些毫无作用的东西?”
佟夫子听了这话,似乎总算是抓到了裴赋什么痛处一般,高声斥责道:
“真是一块冥顽不化的顽石,你可知对弈本就是陶冶情操,舒展学识的过程?况且,我们书院,一直以来,并不以四书五经为主,多为以学术为重,看你满身的功名利禄之感,真是有辱斯文,不堪为一学子,若是如此,还不如早早离去,免得受罪!”
佟夫子的一顿责斥,让周围众多学子,都跟着起哄了起来,还有人忍不住抚掌大笑,也不知是为佟夫子喝彩,还是讥讽裴赋。
裴赋见此,涨红了俊脸,轻哼一声道:
“既如此,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请问夫子!若是夫子答得上来,学生甘愿向夫子赔罪,并且立马离开书院,此生再也不谈读书,只做一田舍郎!”
佟夫子见此,眯着眼睛看着裴赋,抚了抚自己的长须后说道:
“好,老夫便听听,你有什么问题?”
裴赋闻言,内心冷哼一声,心道,这人还真是愚蠢到家了,便假装恭敬地问道:
“学生的问题是,北河决堤,为何水是向豫州城内流,而不是流向其他地方?还有,为何北河每年水位都会不稳?其中的泥沙最终又去了哪里?还请夫子不吝赐教!”
佟夫子哪里听过这样的问题,一时间愣住了,随后苍老的脸也慢慢涨红了:
“你这是胡乱编造的问题,世人皆知,水往低处流,豫州城地势低,水自然是往豫州城方向流了!”
他还未说着,裴赋便接过话说道:
“这个学生自然知晓,可是在没有决堤之前,北河的水一直在往东流,为何决堤之后,就不往东流了呢?其次,河水滚滚东向,流入大海,如同无穷无尽一般,学生不解,既如此,这北河之水,是九天之上下来的吗?”
佟夫子闻言,气得浑身发抖:
“有辱斯文,你这就是胡乱攀说,信口雌黄,假模假样,根本就不是问题,快走,快走,老夫没有你这样的学生!”
裴赋则走出了这个还未坐热的位置,看着这佟夫子说道:
“夫子,这些问题可不是什么小问题,既然夫子说,以学术为重,却连这样的小问题都解释不了,何来的以学术为重?既如此,不待也罢!”
说完,裴赋嘴角上扬,昂首挺胸,快步地离开了这课堂内,而满堂的人,皆是愣神地看着裴赋离开的背影。
“看什么看,这等狂妄自大,不尊师长之人,有什么好看的!”
佟夫子则依旧很是愤怒,在裴赋背后说了几句不好的话。
……
而裴赋出了这课堂后,便再次朝着南培宏所在的阁楼而来,在门口通传了一声后,裴赋再次看到了南培宏。
“先生,或许是学生不适合待在豫州学院里学习,故此,学生只好离开,这是学生宿舍的号牌,一并还给先生!”
裴赋一进来后,就说明了来意,很是不甘和愤慨。
南培宏见此,心中一惊,连忙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是为何?你才刚进学院而已,怎么就做出这个决断了?”
裴赋也没有准备让自己受委屈,直接说出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如此,学生觉得,既然夫子都不欢迎我,那么我也只好告辞了,多谢先生的举荐,只是学生没这个福分继续留在学院了!”
南培宏听后,内心瞬间有些震怒了,若是裴赋所言是真,那么眼下整个豫州学院恐怕都有问题了?
想到这里,南培宏连忙摆了摆手:
“你先别急,待我问清楚!”
说完,便叫了人进来,将范宸驿和裴赋说起过的佟夫子请来。
范宸驿来的很快,一看到裴赋也在,很是惊讶:
“裴赋,你为何又在这里?此刻不应该在听讲吗?”
裴赋还未解释,南培宏已经开始沉声斥责了:
“范宸驿,老朽怎么跟你说的,为何眼下书院变成这个样子了?裴赋虽然是老朽举荐的外来学子,可你们竟然如此排挤他?想做什么?把老朽说过的话,当耳旁风了?”
南培宏的一顿责斥,让范宸驿很是委屈,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时,让一向温和的南培宏,如此愤怒?
“是,学生知错,只是不知到底错在了哪里,还请先生明示!”
不管如何,范宸驿还是先承认自己错了,又连忙询问自己到底哪里没有做好。
就在此时,佟夫子也匆匆地赶到了,喘着粗气,先颤颤巍巍地给南培宏行礼:
“佟道远见过达南先生,不知先生叫我来是为了何事?”www.trip118.com
听了这话,才知道这佟夫子,全名为佟道远,只听他对南培宏颇为恭敬,可看年纪,他比南培宏还要大上一些。
“哼,书院可不是你们作福作威之处,什么时候开始,你们竟然如此排斥外来之人了?也难怪这些年,书院难得再出一个有才之人,看来全是你们遭的孽?”
南培宏轻哼一声,趾高气扬地说道。
这让范宸驿和佟道远两人,皆是有些惊慌,南培宏的话语已经很重了,就差没有指着他们鼻子骂了!
“学生冤枉啊……佟道远,你快些解释啊!”
范宸驿率先开口喊冤,又看着佟道远重声问道。
佟道远听了这话,更加惊慌了,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解释了。
他进来后才发现,此前让他很是鄙夷的裴赋,竟然也在这屋中。
这时候,他便多少有些猜想了,只是没想到,南培宏对裴赋如此的重视。
“哈,真是越来越官僚了啊,若非裴公子发现,向我提及,恐怕书院风向都变了,我也一直被蒙在了鼓里,佟道远,你倒是解释解释,为何要排挤裴赋?就因为是老朽推荐的对吗?”
南培宏见此,重重地说道,慈目之内,此刻闪着精光,让人害怕。
“先生,若是就论此事,佟某自认没有做错,这个狂生,不尊重师长不说,而且满口胡言乱语,接收这样的人,佟某认为,有损书院名声!”
佟道远此刻却头脑清晰地给出了一个答复。
“这就是你的做法?真是可笑,都什么时候了,你们竟然还守着那斛山书院的臭规矩不放?老朽原本以为,只要改一个名字,废除一些无用的规矩,就能让你们幡然醒悟,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却依旧是这幅样子,实在是令老朽很是失望和痛心!”
南培宏猛然睁开眼睛看着佟道远和范宸驿两人,言语里说不出的失望。
这让范宸驿和佟道远两人内心都是有些心惊胆战,没想到南培宏竟然如此重视此前的事情。
“先生,是学生的错,没有及时纠正问题所在,望先生责罚,学生毫无半点怨言!”
范宸驿连忙接过话,十分愧疚地说道。
南培宏见此,再次冷哼一声:
“你不是有罪这么简单,若非是你默认他们这么做,恐怕他们也不敢这么做,太让老朽我失望了!”
“冤枉啊,先生,此事学生也是刚刚得知,若是早知如此,学生定然不会让他去乙班了!”
范宸驿连忙自辨。
而佟道远却异常坚定:
“先生,我依旧觉得自己没有做错,豫州学院的名声如此重大,若是随便来一个人,就能进乙班,那么对于此前努力学习的学生来说,太不公平了!”
南培宏听了这话,眉头都竖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佟道远说道:
“你真当老朽是已经入土了吗?连这点事情都看不出来?为了自己的私利,竟然敢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老朽都不知是该佩服你,还是应该责斥你了!”
这话说完,范宸驿和佟道远两人皆是默不作声了!
一旁的裴赋看得云里雾里,不知道南培宏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说吧,到底收了多少好处?学院里,又有多少人,是你们自己塞进来的?”
正当裴赋一头雾水时,只听南培宏恼怒地看着两人重重地问道。
这下裴赋总算是听明白了一些,敢情佟道远如此排挤自己,恐怕是因为他是南培宏的介绍而来的。
可偏偏,这个名额,佟道远肯定早有安排,裴赋一来,便将这个进乙班的名额给取代了,如何不让他恼怒?
想通了这些后,裴赋再次看向佟道远时,内心的鄙夷之感,更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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