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少年气不过,激动道:“陶晋,你别太过分了!”
陶晋也不乐意了,一眼瞪向那少年,恶狠狠道:“你再给我多说一句试试看!”
“……”
从没人见过陶晋这样,那少年多少被吓着了,只好憋着不出声了,但对陶晋刻骨的恨意却只增不减。
至于谢禅的话,陶晋那句话说出口时,他本能意识的想转身走人,但理智很快按下了那份冲动。
谢禅大概是气的,浑身忍不住微微战栗,半晌后才深吸一口气,似做了天大的决定,蹙着眉自嘲地开口道:“我这一生,连爹娘都没有跪过,想来还真是悲哀,头一次跪,竟是——陶晋,希望你说话算话。”
“子婴!”谢禅说罢,身后那几名少年纷纷上前想要拦住他,谢流玉也道:“公子,你别信他。”
陶晋也看到了谢流玉,似想起了什么,也冷声道:“那晚是你吧?要不然你也给我跪下?”
谢流玉哼道:“你做梦!”
谢禅忙拽了谢流玉一把,“流玉。”
谢流玉这才哑口无话。
陶晋却不屑道:“跪啊,都他娘给我跪下!谢禅,你早知今日那又何必当初,我要告诉你,这世间任何东西只要你碰了,那都是要还的,难道林老没教过你,人外有人天外有青天吗?!”
“希望你说话算话。”谢禅面色如常重复了一句,而后一掀袍摆,笔直跪在了陶晋面前,彼时众人惊声道:“子婴!”
谢禅没理他们,也没看陶晋,愣愣地看着前方,麻木地开口道:“是我不该,祸是我先惹的,是我先害人害己,你没有错,求你,放了他们,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陶晋看着这样的谢禅,心里真的是说不出的满足,他不免洋洋得意起来,又上前几步来到了谢禅面前,居高临下道:“说实在的,不生气那是傻子!不过,谢禅,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告诉我,温近思在哪儿,我就放了他们。”
谢禅老实道:“我不知道,不过温近思应该早就死在那场大火里了,方才是我骗你的,我谢家和青云颇有渊源,知道一点布阵之法并不为奇,但真正的奇门遁甲我根本就不会,我只是吓你的。”
陶晋却明显不信,又看向那些少年冷笑道:“你不说可以,那他们就别怪我了。”
谢禅眼看情势不对,急道:“你还想怎样?我说了,他死了,我怎么可能知道一个死人在哪儿?!”
陶晋却冷笑道:“他死不死与我何干?父债子偿,要怪就怪温谨吧。”随即他看向附近的官兵,道:“都愣着干什么,抓起来,带回去,一个也别放过!”
谢禅一时情急道:“你凭什么说话不算数?我已经答应给你跪下了。”
陶晋还没得及发话,两名少年已上前将谢禅扶了起来,随即陆致宇又上前一步,淡淡地开口道:“要说我们这些人中,年纪也差不多十八上下,唯独子婴十六未到,哪有理由要他来替我们这些做兄长的来担责?既然你说话不作数,那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有个少年直接哼道:“我们大家就跟你拼了,到时候很想知道,你陶晋伤了我们这么多世家子弟,会得罪朝中多少官员!?还有,子婴他爹乃是当朝丞相,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动他?!”
见陶晋脸色不好看了,那少年颇觉得意,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证据证明,你被打了是我们做的?我们不过刚好路过此地,就被你当匪人抓了。陶晋,这以后哪个世家子弟敢招惹你,敢出门?都他娘生怕你把他抓进大牢!”
陶晋却丝毫不在意,冷笑道:“丞相之子了不起?你想试试我敢不敢,行啊!来人,把他们拿下!”
一声出而两方动,官兵瞬息之间围了上来,众少年一时气急也冲了上去跟他们纠缠在一起。
陆致宇很会看形势,破天荒地开口道:“我们在场所有人皆是朝廷命官之子,你陶晋还没有资格抓我们,伤了谁一根头发,不知道你们谁担得起?”
他这话说得众人稍微迟疑,本来就是顾及此才不敢拔刀,此时更是犹疑着不敢上前,陶晋见此,气急败坏道:“都愣着什么?我义父是陶政,还怕他不成?伤了谁我给你们担着!”
方才那少年也一时情急道:“陶晋你个王八蛋!我看谁敢动,陶晋给你们担,他难道还是天王老子?我们可是朝廷官员之子,你们敢动我们,就等同于得罪朝廷官员,看以后谁敢给圣上卖命?!”
此话一出,众官兵似乎都选择了相信那少年的话,不免更加迟疑了,有人出声道:“大人,这……我们担不起,抓人可以,但动不了刀。”
谢禅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冷眼看着周遭的混乱,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谢流玉一直护在他旁边,以免他被官兵伤到,此时见谢禅没动静,谢流玉开口道:“公子,怎么办?他们是不敢拔刀,可是真动起手,我们也逃不了。”
看着混乱不堪的场面,谢禅恍然间回神了,茫然了一瞬后,目光忽然越过众人,直达陶晋,谢禅快速对旁边的谢流玉低声道:“不用管我,擒贼先擒王!”
谢流玉担忧地回头看谢禅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得有些骇人,心想着速战速决,便上前去,穿越人潮悄然间绕到了陶晋身后。
来源于危机的敏感,陶晋似乎也有所察觉,猛地回过头去,脖颈却正好对在了谢流玉的剑刃上,随即谢流玉扬声道:“所有人都给我停手!”
陶晋骂了一句:“操他娘的!”
场面太过混乱了,黑衣人的叫骂声,喧嚣声声声入耳,谢流玉的声音湮没在了人潮中,他们听不太清楚,就都没有反应,谢流不由得怒吼道:“住手!再不停下,别怪我不客气!”
这回众人终于听到了,谢流玉的话音刚落,他们就被呵斥住,纷纷停了手中动作,寻声望过来,紧接着所有官兵都不敢轻举妄动了,谢流玉则重复道:“给我住手,所有人给我退开!”
官兵莫敢不听,一步一步试探着往后退,那些黑衣人忙退开,绕到了谢流玉身后,有人还不忘把谢禅拉过来。
但陶晋似乎并不怕害怕,面上竟看不出丝毫破绽,他冷笑道:“你想怎样?”
谢流玉并不准备搭理他,而是将他交给了旁边陆致宇,冷笑一声后,来到谢禅面前,见谢禅没什么问题,便洒落地单膝下跪道:“公子,对不起,我答应过丞相会护着公子,却害公子平白受辱。”
谢禅显然没料到,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忙将谢流扶起来,“说什么呢?我又没在意这个,权当跪死人。”
陶晋脸色一白,冷哼一声没说话。
谢禅却忽然推开了谢流玉,来到陶晋面前道:“我不想事情闹大,你放了他们,我随你处置。”
那些黑衣少年一听这话原本就有话要说,但陆致宇忽然间回头看他们一眼,不知为何,又都不说话了。
陶晋不屑道:“你敢杀我吗?你爹势力再盘根错杂,可兵权究竟在我义父那儿!”
谢禅心弦拨动了一下,突然的想不开,抬手给了陶晋一拳,陶晋骂道:“你有病是吧?!”
谢禅道:“我爹绝不会做出对不起齐方的事,就算做了,那也一定有他的苦衷,轮不着你多管闲事!你再说一句,我肯定——”
陶晋冷笑着骂道:“怎么?你还想杀了我不成??”
谢禅道:“我说了,你放了他们,我随你处置!我问你,你放还是不放??”
“子婴,我们说过,有事大家一起承担……”
谢禅不耐烦打断道:“够了!公试要到了,耽误了你们,我还不起!”
“子婴……”开口那人迟疑了一下,终究不再开口了,这回众少年不知道在想什么,都低着头不再多说一句。
谢禅沉默一瞬,心道:我没办法啊。
人情不欠,日后好相见。他不想欠任何人人情,更多的,也许是害怕欠下的人情有一天会跟他纠缠不清。trip118.com
谢禅吐出一口气道:“你到底放不放!?”
陶晋皱了一下眉,继而又舒展了,他道:“行!这可是你说的!”抬眼看那些官兵道:“除了谢禅,放所有人走!”
彼时,陆致宇不情不愿放下剑,再一把推开陶晋,将剑扔还给谢流玉。
谢流玉接到剑后上前一步,“公子!”
谢禅忙道:“流玉,别过来。”
谢流玉生生止住了脚步,“公子,你想好了是吗?”
谢禅没说话,陶晋则道:“给我拿下!”
他话音一落,十几名官兵很快围了过来,作势要驾住谢禅胳膊,但到底还是犹豫了一瞬。或许是考虑到谢文诚的身份不敢有动作,但见陶晋眸中闪现厉色,又不再犹豫,迅速上前反锁住谢禅胳膊。
这一过程,谢禅始终冷冷地盯着陶晋没吭一声,亦没有反抗的意思,只是在那几人反他胳膊的时候动作太大,就扭到了筋骨,他吃疼闷哼一声,随后很快又咬牙挺住了,倒是谢流玉惊道:“公子!”
谢禅干净利落道:“流玉,你记得送他们回家,不许他们跟过来,你也不许过来!听见没有?!”
谢流玉沉默了一会儿,只好憋着答应了:“好!我向来听你的。”
谢禅得回应忽然就不在意了,偏头冷冷地盯着陶晋,眸中凶光无限,“你敢殃及无辜,我绝不放过你。”
陶晋却冷笑着凑了过来,忽然靠近了谢禅,谢禅像是碰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同时,往后歪了一些,只为远离陶晋。
陶晋扬起一边唇角,还是凑近谢禅耳畔道:“任思齐和洛子规,我自然会收拾他们,但你放心,不会是现在,还有……”
他话还没说完,谢禅就不耐烦地吼道:“滚开,滚远点,别来恶心爹。”
他还是无法将“别忘了我爹是谁”这句话说出口,始终不想靠着谢文诚得来的安稳。
但似乎他这句话不是很中听,陶晋忽然甩了谢禅一耳光,“这他娘是我还你的!”
谢流玉惊道:“公子!?陶晋你算什么东西,敢碰他?!”
脸上火辣辣的疼,谢禅却全然不在意,忽而癫狂似的大笑起来,对谢流玉道:“流玉,你快走,带他们走。”
谁知下一刻,陶晋眉目一凝,一抽旁边官兵腰间的刀,反手架在谢禅脖颈上,彼时,谢流玉上前一步,惊声道:“陶晋!”
谢禅面色无波,倒是陶晋冷笑道:“谁走一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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