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莲花是真没错,真是好大一朵白莲花啊。”
“真能碰瓷,现在真面目露出来了吧,害死弟弟,拒绝抚养父亲,就是个白眼狼!”
“搞什么学霸人设,就是个高中毕业的。真以为学了几门外语就了不起了?”
“花啊,花,你不能不管爸啊,再拿不出钱,他们会宰了我的。”
“阿莲,对不起,公司决定停了你近期的工作,你可以在家多休养一段时间,刚好你这身体……”
“阿莲,我要结婚了。之前我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我……我们还会是朋友的……”
纷杂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地响起,郝莲看着下面像蚂蚁一样的车和人,脑袋里非常的清醒,本该因为恐高而惊慌失措的她,此时却毫无波澜的平静。
她看着这个繁华的城市,灯光闪耀、人声鼎沸,明明到处都充满了人,但是到处也充斥着冷漠与冰冷。在她的眼里,这个世界本就是黑白的,而她的人生仿佛一个默片,播放至此,就该有个结束。
风吹起了她长及腰间的黑发,她再看了一眼像墨一样浓重压抑的天空,呼吸了一口沉闷而又浑浊的空气,决然地踏出了脚步。当失重感笼罩了她时,她闭上了眼睛,脑海里闪过了那张年轻而有朝气的脸。
也在猎猎风中,有个沙哑的声音在飘荡,“梅林啊……我想要一个他们都在的世界……”
一瞬间,郝莲的意识就归于了黑暗。
谁在说话?谁在哭泣?谁在拥抱她?谁在喊她?谁?是谁?
郝莲睁开了眼睛,一副黑白的画卷在她的眼前展开,逼仄的呈倾斜状的天花板,狭小的只放的下一张小床的空间,硬邦邦的只有她身子那么长的床,还有一个匍匐在她的胸口不停哭泣不停喊着什么的女人。
她是谁?她在喊什么?
“塞维勒斯,我的塞维勒斯。”
塞维勒斯是谁?啊,她记得这个名字,一个是她在书里看到的,一个是她在电影院里看到的。
还记得在电影院里,那个男人带着浓重的愧疚和必死的决心,死在了蛇吻之下,让尚青云哭的死去活来。
看到尚青云哭的时候她是怎么想的?
可笑,对,就是可笑。
尚青云对着虚拟的人死去尚且心痛难忍、控诉命运的不公,却对着活的人冷着心肠、反复利用、踩着她的肋骨直上青云。尚青云确实一直对得起她的名字。
“你醒了!塞维勒斯!”女人惊喜地看着郝莲。
郝莲也终于看清了女人的样貌,鼻梁高耸、眼窝深陷、不知道什么颜色的头发微微卷曲,一个外国女人,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外国女人。
郝莲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这个外国女人。这种直直的毫无感情的目光通常会让人毛骨悚然,果然那个外国女人在这样的目光之下,脸色从惊喜慢慢变成了惊慌,最后开始闪躲。
女人干巴巴地开口说:“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郝莲依旧没有说话。9岁那年,她亲生弟弟用恶劣的恶作剧带给她极大的疼痛,在嗅觉本就失灵的情况下,高浓度的辣椒水又伤害了她的味觉,而嗓子口的疼痛让她再不愿意开口说话。
更何况,从小她就知道一点: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如果不开口,她就能活的好那么一点点。但等长大了她又发现,原来就算不说话,有些错还是会安在她的头上。
外国女人在这沉默的氛围中坚持了一分钟,马上,她就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塞维勒斯。”说完,她就匆匆地走了出去。www.trip118.com
郝莲歪着头看着房门打开又关闭,从墙上一个低矮的小窗户里,她看到了阳光。阳光是什么颜色的?
也许是金黄色,也许是橙黄色,郝莲记不清了。她眼中的所有色彩在一个女孩失去笑容的那一刻,就被全部带走了,从那之后她的世界就只剩黑白?
阳光应该很明亮,刺的郝莲的眼睛有些睁不开,她抬起一只手遮挡住了小窗户,断了阳光的照射,她的眼睛终于再次睁开,但眼角还是分泌出几滴眼泪。
眼前的手并不是她惯见的骨节分明、细细长长的大手,就像缩小了好几号,连之前的一半大都没有。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巧的脸蛋、挺拔的鼻梁还有干涩的嘴唇,她又抬了抬腿,有些大的裤子皱巴巴地套在上面,就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这无一不在告诉她,她变小了。
这并不是她预想到的情况,就算是看见了阎罗王也都比现在这样靠谱:她身体变小了,可能脸也变了,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看到唯一的人还是她不认识的外国女人,喊自己塞维勒斯。
所以自己现在是变了一个人?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穿越成了另外一个人?那这里到底是哪里呢?她又变成了谁?
郝莲躺在床上,紧紧盯着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能砸下来的木质天花板,像是想在木头的缝隙里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随着开门的声音响起,那个女人手里托着一个盘子进来了,上面放着两三块三明治,包裹着的菜叶子看不清到底是什么种类,还有一杯盛满了水的玻璃杯。
“塞维勒斯,吃点东西。”女人依旧避着郝莲可怕的视线,把盘子放在了床边破旧的矮柜子上,她把郝莲扶抱了起来。
郝莲没再看她,开始盯着矮桌上的那杯水,她的嘴巴里干涩得像是能烧起一团火,嘴唇裂得仿佛能形成数千道峡谷。
许是女人看到了郝莲的目光所在,她把水杯递给了郝莲,郝莲迫不及待地咕咚咕咚地把水喝了个精光,但这些远远不够,她的嘴唇依旧干涩,她把空杯子递到了女人的面前,平静无波的眼神又落在了女人的脸上,女人局促的笑了笑,她说:“还渴吧?我再去给你倒一杯。”
女人匆匆地拿着空杯子开门走了出去,因为门没有关,郝莲清楚地听到了木制楼梯吱呀的声音,很快女人又捧着满满一杯水回来了。郝莲接过来又往嘴里灌。
女人看着郝莲默不作声地喝水,她张了张嘴巴还是开口打破了沉默:“塞维勒斯,我没想到托比亚这次喝酒之后变得更——更暴躁了。”
郝莲转头看向了女人,她打了个寒颤,苦笑着继续说,“你别这么看着我,塞维勒斯,我有些害怕——”
郝莲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的神情突然开始恼怒了起来,“我说,塞维勒斯·斯内普!不要再这么看着我!”
她的眼睛里开始泛起了泪光,下巴微微扬起,“这件事是托比亚不对,但是等他酒醒了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他会给你道歉。更何况,你也用自己的魔力反击了……我答应你,我把我之前的魔法教科书都给你看。”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开始带着祈求,“真的,求求你了,塞维勒斯,别再这样看着我。”
女人再不愿意面对郝莲的目光,只是盯着郝莲脖子上的扣子。而郝莲并没有如女人所愿的移开目光,她在思索,女人的话语无疑为她提供了丰富的信息:塞维勒斯·斯内普、酒醒、托比亚、魔法教科书。这一切都跟她所知的哈利·波特世界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个男人,而她塞维勒斯·斯内普是个女孩。
那么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艾琳·普林斯或者说艾琳·斯内普,那个为爱放弃魔法的傻瓜。
曾经的郝莲,现在的塞维勒斯·斯内普,不再看艾琳而是又躺了下来,面朝着因墙灰剥落而斑斑驳驳的墙面闭上了眼睛,没再理睬艾琳。
“塞维勒斯……”艾琳带着些哀求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没有听到塞维勒斯的回应,艾琳发出一声轻叹,端起了矮桌上的东西,走出了房间。随着门咔的一声关上,室内再次恢复令人窒息的平静。
塞维勒斯习惯性地把自己整个身子蜷缩了起来,她眯着眼睛把双手放在眼前端详,如果按照她穿越前的手比较的话,她现在也就7-8岁的样子,她回顾了一下书本和电影的情节。
书本和电影其实大差不差,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一生都充满了悲剧,年幼时遭受父亲家暴、长大了爱而不得、为了追求力量犯了错误痛失所爱、后半生为了赎罪明面上做着最讨人厌的行为暗地里却周旋在伏地魔和凤凰社之间,最后带着解脱离开了世界。
此时的她正是年幼的他。从艾琳的只言片语中可以想见即使性别转换,她的遭遇并没有多大改变,她依旧需要遭受醉酒的托比亚的家庭暴力,正如前世的她小时候一样。
那是一段暗无天日的、让人不愿意回忆却又清晰的像是刻印在脑子里的记忆。她不愿意再经历一次,如果西弗勒斯·斯内普注定会死亡的话,那何不趁现在就死掉呢,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是吗?反正她感受不到疼痛,死亡也就一刹那而已。
她想好了死亡的方法。
第一天她尝试跳下蜘蛛尾巷的臭水河,但是在她还没有碰到河面,就被突然传送回了她的小床上,连衣服都没有湿一块。
第二天她拿了一根绳子到不远处的树林里,找了根粗壮的树枝,想来个自挂东南枝,但她的脖子还没碰到绳子,看起来几个人都拉不断的树枝竟然直接断了,砸在了塞维勒斯的脚边,扬起了漫天的尘土。
第三天她还没来得及出门,不知道从哪里回来的托比亚挤进了她的小房间。身高马大的托比亚因为房间的逼仄不得不弯着身子,最后干脆直接蹲了下来,他看着坐在坐在床上的塞维勒斯,满脸的愧疚。
他说:“对不起,塞维勒斯,爸爸不是故意的。爸爸喝醉了酒,脑子糊涂了。我发誓,爸爸下次绝对不会再打你,绝对不会。”托比亚举起了手,把食指和中指交叉,做了个发誓的手势。
塞维勒斯不知道托比亚的誓言重量几何,但是他诚心诚意的样子确实有几分真心认错的模样,艾琳就是被这副样子骗的吧。所以一遍又一遍的原谅他,以为爱情还是原来的样子,殊不知这就是一道反复揭开的伤疤,只会让痛苦越来越深。
托比亚看着塞维勒斯一声不吭、满眼死寂的模样,咬了咬唇,眉眼里透出了一丝厉色,他瞪着塞维勒斯说:“别这一副死样子,这年头经济不好,工作不容易。你吃我的喝我的,不还是靠我养着。我这么大压力是因为谁?喝酒是为了应酬,不应酬哪里来的钱给你和艾琳吃饭生活?反正你怪物一样的能力被打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塞维勒斯像是看死人一样看着托比亚以及托比亚一直吐出可笑话语的嘴巴。这个样子跟她的另一个父亲不遑多让,比起那个父亲永远不屑一顾的样子,至少面前的这个一开始还愿意勉为其难的“道歉”。
看塞维勒斯还是不说话,托比亚气愤地甩门走开了。没一会儿艾琳就上来了,她满脸喜色地问塞维勒斯是不是很高兴,“你爸爸向你道歉了吧,我就说”。
但塞维勒斯面无表情的脸在告诉她,她并没有很高兴。艾琳的脸色迅速变了个样子,塞维勒斯敢说川剧变脸都没有现在的这一幕精彩,艾琳的语气有些冷,她说:“如果你一直这样,你怎么跟你爸爸和好,我们一家人好好的不行吗?”
一家人好好的?塞维勒斯微垂着眼眸看着想要粉饰太平的艾琳,她不觉得这个家好好的,这明明是一个怪异而扭曲的家。
“随便你了,反正你长大了,也不听妈妈的话。作为惩罚,魔法书我就先不给你了,等你愿意跟你爸爸说话我再给。”艾琳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对塞维勒斯说。
塞维勒斯没有抬头,她没有看见艾琳本来志在必得的表情慢慢的开始慌乱。艾琳的威胁对现在的塞维勒斯起不了一点作用,她对所谓的魔法不感兴趣,反正也许过了今天明天,她就再也不需要魔法了。
等艾琳气急败坏地走掉,塞维勒斯躺在小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想着下一个可执行的计划。就这么想着想着,她睡着了。
第二天醒过来,她从她的小阁楼上下来,客厅和厨房里一个人都没有。塞维勒斯进厨房里给自己倒了杯水,厨房桌子上的小盘子里有几个已经凉了的三明治,但塞维勒斯没有准备填她空空如也的五脏庙,她看到了桌子角落里有一把锋利的小刀。
塞维勒斯拿了起来,在小刀刀柄的地方,刻了两个字母“AP”,这是艾琳的小刀,从小刀的重量看应该是重金属制作的,不过塞维勒斯分辨不出颜色,所以看不出具体的材质。
她握住了冰凉的刀柄,刀柄上的纹路仿佛是为她贴身打造的。她卷起了拖了半米长的袖子,刀锋划过她手腕的肌肤,在她的眼中有浓厚的灰在她的手腕蔓延开来,她好奇的看着手腕上的液体滴落在地面上,绽放出细小的花。
她只能感受到全身的力气在流失,眼皮越来越重,她感受不到疼痛、闻不到血腥气、也看不见地面上的液体有多么的鲜红。
但这些都被推门进来的艾琳看了个正着,她发出惊恐的尖叫,塞维勒斯微微眯着眼才能看清艾琳恐惧到扭曲的脸,很快,她的意识陷入了黑暗,在她倒下之前,她想,这次应该结束了吧。
但她再次醒了过来,依旧在她小的可怜的房间里,躺在小的可怜的床上。她的手臂上没什么力气,但手腕上已经被缠得紧紧的。从手腕上打了个花结的绷带上挪开视线,塞维勒斯又看向了斜斜的天花板,毫无意外,她又失败了。
艾琳走了进来,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像是大哭过一场,她哽咽着说:“塞维勒斯,你行行好,行行好,不要在考验妈妈的承受力了。”
她发出一声啜泣,话语也开始变得破碎,“我真的是吓坏了,你不知道之前我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我真的快被你吓死了。”
她扑到床边,摸着塞维勒斯的额头,挑开她额角的发丝,继续断断续续地说,“你——以后不要——这样了——妈妈需要——你,好吗,你不是喜欢魔法?我把所有魔法书都给你,都给你——呜呜——这次我保证都给你。你不要抛下妈妈。呜呜——你看你9岁了,再过一年多,你就能去霍格沃茨了,你不是最想去霍格沃茨吗?”
塞维勒斯还是盯着天花板。
“妈妈求你了!”艾琳哀求道,“你那么聪明,到了霍格沃茨一定学习很好。到时候——到时候——你就不必见你的爸爸了。”
塞维勒斯转头看向了艾琳,看来眼前这个女人一直知道托比亚的真面目,只是她不愿意相信,宁愿守着虚幻的现实,想从里面获得那片刻的欢愉。愚蠢,就像曾经的她一样。
艾琳又不敌塞维勒斯的眼神,她迅速撇开了视线,吸了吸鼻子,看着塞维勒斯的领口的扣子瓮声说道:“你可以不理妈妈,但别不要妈妈,好吗?就算是为了我——”
为了你?塞维勒斯移开了视线看向了窗户,这又是晴朗的一天,亮光穿透玻璃撒在地上,但仅仅就在那方寸之地,这小小的房间里丝毫没有阳光带来的温暖。塞维勒斯从来不知道,一个人活着是为了他人而活的。
“你好好想想。我明天就把那些书整理给你。”艾琳站起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头离开了。
果然第二天,艾琳带来了一个箱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但是即使分不清颜色也知道它有多破旧,上面的字母已经剥落,锁头上看起来深一块浅一块的,可能是已经生了锈。
艾琳把箱子打开,从里面拿了几本书出来,她说:“从二年级到七年级的书都在这儿了,一年级的我弄丢了,到时候如果你开学,可以去对角巷买。以我们家的条件,完全可以向魔法部申请贫困补助。你可以先看看,就算用一些魔法也没关系,只要不是对着——对着普通人。”
勉强能坐起来的塞维勒斯看着床上的几本书,艾琳又忙解释,“不止这一两本,这是普林斯家族都有的箱子,里面设置了空间扩展咒,里面的书就算你从现在开始看,几年也看不完的。”
塞维勒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但这唯一的回应竟然让艾琳差点喜极而泣,她抱住了塞维勒斯,闷闷地说:“塞维勒斯,你一定知道魔法的有趣对吧?”
如果有趣,为什么你放弃了它呢?塞维勒斯心里想。
“所以就算不是为了我,为了魔法,对,魔法,你也一定不要再做那种事了,好吗?”
不好,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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