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兹礼堂,斯莱特林长桌局部雷阵雨。
欧若拉夹在维多利亚和布雷斯中间,手上的信写了一半,眼珠左瞄瞄右看看。
五分钟前,维姬火冒三丈冲进礼堂,二话不说先把跟自己套近乎的修巴拉到一边,一屁股坐在长凳上咕咚咕咚灌下两碗牛奶,跟在后边的人陆续落座,其中包括眼睛进沙子、不停朝她挤眉弄眼的布雷斯。
达芙妮让阿斯托利亚坐在自己和德拉科中间,一番谦让后,爱米莉理所当然挨着布雷斯坐下,这意味着达芙妮和潘西被挤到外围。
局部雷阵雨转暴雨。
达芙妮巴不得找个借口离欧若拉远远的,这就是一家养两个女孩的好处,阿斯托利亚可以帮忙修复格林格拉斯与米斯兰迪尔的关系,而潘西不同,她是独生女,论美貌不及达芙妮,论成绩比不上伯斯德,但要她像罗尔、威尔克斯她们一样另起炉灶,潘西又咽不下那口气——从出生到现在,那个圈子始终有她的位置,可慢慢地,眼见着自己从老成员沦为可有可无的编外人员,加上爸妈开学前说的话,以及德拉科连敷衍都懒得维持的状态……潘西难过极了。
导致这一切发生的人就坐在那儿,可她惹不起。
同一时间,欧若拉悄悄在纸上写下“谁惹她了?”,然后把纸条推到布雷斯盘子旁边。
布雷斯用黄油在面包片上涂抹出一个大大的“ME”。
欧若拉挑眉,这可不归她管,伸手招呼樱桃,“过来。”
樱桃扒着西奥多的衬衫不撒手。
欧若拉低头继续刚写了一半的信,“三个数。”
“呐呐…”它想让西奥多喂饭。
“过来,我给你喂,”欧若拉推开信纸,“他还没吃呢。”
“你忙,我喂它吧,我早上吃饱了才出门,”西奥多把牛奶倒进碗里,随着麦片、果干和坚果一起混合均匀,“来,张嘴。”
“呐呐!”小樱桃突然改了主意,撅着屁股往欧若拉那边爬,“呐呐!呐呐!”
——他骗你!他没吃饭!就吃了两块饼干,还是我昨天宵夜剩下的!
“我猜也是,”欧若拉飞快瞄了西奥多一眼,又伸出手,“给我吧,我在家吃好了,你再吃点。”
“好吧,”西奥多不跟她犟,顺着意把碗和勺递给欧若拉,看着团子的眼神又柔和了些,“给。”
欧若拉把小家伙抱到自己跟维姬中间,给它系上围巾,然后一勺勺地喂饭。
“新造型不错!”“你回家了?”布雷斯和维多利亚同时看向欧若拉,一愣,又同时回过头装作无事发生。
欧若拉给樱桃喂饭的手一顿。
好家伙,这俩人。
她今天略换了身打扮,保留了晨练的发型,长发盘在头顶扎成一个圆髻,比往常多别了两朵纯白簪花,戒指和玉佩、传音宝石一块挂在脖子上,衬衫纽扣系到最上面一颗……布雷斯的夸奖过于牵强,从前她扎着高马尾摇晃时起码还带点青春气息,现在呢?要不是两朵花和绿纹的领带院徽,欧若拉活像麻瓜修道院走出来的修女,从没见过哪个十三岁小姑娘把自己打扮成一幅黑白相片的模样。trip118.com
布雷斯暗想,波宾八成舍不得这样暴殄美貌。
院长也不管管她——众人把目光移到教师席一身黑的某人身上,好吧,斯内普估计会夸她这身挺不错,真担心霍格沃兹几年后诞生出一个女版斯内普。
“多谢,”欧若拉应付了布雷斯一句,然后对维多利亚说,“不是给你们留条了?以后我每天早上都回家,走教授的壁炉回来,不用等我。”
这句话也是说给某些男孩听的。
“每天都回家?回家睡觉吗?”维多利亚震惊了,这都行?把霍格沃兹当成走读学校?邓布利多和校董会能同意?
好吧,反正他们也关不住她。
“不,只有早上,为了锻炼。”欧若拉握拳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
一圈人都笑了,瞧她那小细胳膊细腿儿!众人随即联想到一些事实,这位小姐曾单枪匹马撂倒并痛揍两个壮汉、徒手掰断威森加摩审判室的椅子扶手……额,她一定施了某种增幅力量的魔咒,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魔法。
“晨练吗?你几点起?”亏维多利亚还记得捧场,“我也想一起,霍格沃兹前边正好有空地。”
“五点开始,我的训练不同寻常,需要特别的装备,”欧若拉含糊地说,“不过我觉得你的想法不错,维姬,晨练对身体有益,你可以从基础开始,即便巫师也需要一个强健的身体。”
局部地区暴雨转多云。
“那算了,没有你陪着,我宁愿多睡两小时。”维多利亚摸摸肚子,放下刀叉。
“你之前不是说想加入院队吗?魁地奇运动员需要晨练吧?”欧若拉没有放弃游说。
“或者,不加入就可以睡懒觉。”修趁机吹风。
虽然院队多半成员都是他兄弟,但修半点不想看见维姬跟群臭男生厮混,到时候天天被弗林特一个留级生数落,还要像个毫无形象的疯子一样在狂风中乱舞,如果可以的话,他巴不得妹妹多腻歪在欧若拉身边,少掺与点咋咋呼呼的运动。
“好的,你坚定了我参与院队选拔赛的决心,”维多利亚立刻干劲十足,“我准备了一整个暑假,一定能选上的!德拉科,介意和我分享一下心得吗?”
看着修一副郁结状,旁边他妹妹则满脸期待,德拉科不确定自己是否该得罪两个特拉维斯中的任一个,余光瞥见门口,突然拍桌大笑道,“哈!看!波特!!摄瑰怪来了,波特!嗬嗬,嗬嗬嗬!”
这一刻,德拉科·马尔福仿佛掉线又通电的麻瓜机器人,维多利亚看呆了。
反应快又不忍马尔福少爷孤单寂寞冷的,格林格拉斯姐妹和爱米莉轻笑出声,布雷斯和西奥多也笑了——欧若拉怀疑他们都在笑德拉科。
局部地区多云转晴。
闹这么一出,餐桌话题终于跳过了晨练和院队选拔赛。
“写给谁的?”维多利亚又把注意力移回欧若拉身上,修在桌底下踢了一脚,她不情不愿地说,“哦,要是涉及家族机密的话,当我没说好咯…不过家族机密也不能在饭桌上写啊,对不对?”
“阿尔克特,凯瑟琳的哥哥。”欧若拉把信收进信封。
“为了塞雷诺斯的事?”西奥多结束了早餐,小樱桃立马颠颠爬到他怀里求抱。
“嗯,”欧若拉歪头跟布雷斯说,“我还给你妈妈写信了。”
“我妈?做什么?”布雷斯来了兴致,从装死状态恢复。
“保密。”欧若拉笑眯眯回答,气得布雷斯回去继续跟他的面包片奋战了。
昨晚回去后,欧若拉仔细想了想,觉得德拉科他们说得有道理,自己一没有经验,二没有精力亲自做生意,若想实现计划,最好的办法莫过寻一个可靠、有远见的合作伙伴,这个伙伴必须托底,一旦自己倒戈黑魔王,她需要对方坚守中立阵营,这样一来,他们可以做彼此维系立场平衡的筹码。
这又是一场赌局,欧若拉赌多诺万·塞雷诺斯的能力和扎比尼夫人的眼力。
在她看来,塞雷诺斯虽然名扬在外,但无论忠诚度,还是他在美国留下的烂摊子,招募他总的来说风险大于收益,但眼下没有更好的人选,是否买下这块原石加以打磨——欧若拉还需要考虑。
至于风雅,扎比尼拜访阿金巴德、风雅将主产业转出欧洲、布雷斯对维多利亚发起攻势、爱米莉以法国国籍入学霍格沃兹成为自己室友……没猜错的话,这代表一种讯号,凯莉·扎比尼先一步预见局势,对方已经开始排兵布阵,对此推断,欧若拉同样没有百分百把握。
当然,她不会拿家底下注,今天的两封信只是试探口风,欧若拉打算拉拢更强大的同伴入伙,比如帕尔默,比如奥布莱恩。
若能成事,她还想拉上……
抬头时,视线落入一双青蓝的眼,对视一秒,欧若拉率先别开目光,装作看不懂男孩眼里的温情。
是的,她已经意识到西奥多喜欢自己,她同样知道自己喜欢他。
但是,这种喜欢能达到什么程度?欧若拉不确定,也不急于确定。
曾经,妈妈答应自己,一旦她能掌握第二天赋便会把一切告知自己,可就差那么一点,就差几小时。
虽然欧若拉明白自己不可能跃出沐琦的预言范畴,也明白即便提前知晓一切,她照样没能力改写结局,可是,在爸妈去世后的每一个日夜,每当她合上眼,脑子里总忍不住去想,假如自己当初再努力一些、再早点掌控那股力量……她是否能见上父母最后一面?是否能在惨剧发生时陪在哥哥身边,而不是让他一个人面对一切?
因为自身弱小,她只能承受至亲的噩耗,那种绝望和无力感,欧若拉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现在,同样的境况摆在面前,她必须争分夺秒充实自己,争取在不可挽回的悲剧发生之前做好准备、消灭仇人。既知道伏地魔将在可预见的未来复活,只有变强,她才有资格保护别人,而现在,自己的生机尚寄托在哥哥身上,一个连生死都无法掌控的人,没资格谈情说爱。
况且,西奥多身上同样承着担子,若他二人想长久地在一起——那是欧若拉只敢在梦里幻想的场景——便不急于一时,若他们的缘分仅限一段无疾而终的校园恋情,那更没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理智归理智,他是第一个让她心动的男孩,打心底里,欧若拉希望即便自己走不到最后,他同样有本事在战乱中保全自己,所以欧若拉故意在他们面前透露一些计划,西奥多那么聪明,他会明白的。
又一波猫头鹰飞进礼堂,吵嚷声打断欧若拉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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