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后的第二天,其实薄司寒就带着苏语鹿回了一趟家,主要是跟岳静宁汇报这件事。
事实上,从语鹿的肚子开始有些显怀,她就没有再跟母亲碰过面。
那时候她还在薄司礼身边,跟薄司寒的关系搞的很僵。
又没办法跟妈妈解释,他跟她之间又多了一个男人,还是他大哥。
她要结婚的对象又不是他了,而是他哥。
况且以岳静宁的脾气,都说苏家家教严。
可家里唯一一个女儿,一会儿跟这个男人好,一会儿又要跟另一个男人结婚,没领证又先搞大了肚子。
不大发雷霆打的她只剩一口气才怪。
语鹿不想惹妈妈生气,在电话里找各种借口解释不能回家看她的原因,有时实在说不过去,还把薄司寒拉出来顶枪。
勉强把岳静宁糊弄住。
要说岳静宁可不是没有产生过怀疑。
女儿跟准女婿好几个月没来看自己,要不是女婿生意上出了问题,就是他们两人之间出了问题。
只是岳静宁在权势滔天的薄司寒面前,始终自觉矮了一头,薄司寒又老是在她面前护着语鹿。
女儿早晚也是人家的人,她说多了,倒显得她是坏人。
也不太敢对语鹿说重话。
只是每次挂掉电话前,都劝语鹿要多关心薄司寒。
“他工作忙,你又帮不上忙。”
“都是要做人家太太的人了,要学会照顾他的生活,男人在外工作了一天下班回来,就想吃口热乎的,身边人说两句体己话,你别还像个没长大的丫头片子,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岳静宁如此耳提面命。
语鹿不好说什么,只能皱眉。
心中只叹真不知道谁才是她亲生的。
大概要怪,也只能怪薄司寒表面功夫做的太好。
即便苏语鹿去了薄司礼身边,每次岳静宁主动打电话给他,他依旧拿出从前待丈母娘的态度待她,半点没做假。
要是岳静宁问起语鹿的事,他也能三两句漂亮话打了个圆场,毕竟岳静宁只是个一眼能看到底的普通妇人,应付她对他而言不过小菜一碟。
总之就是让岳静宁察觉不到两人不好。
再然后就是各种礼物照常的送。
若是她娘家屋里那些拐七拐八的亲戚,托到他办事,若是岳静宁主动开口暗示,不太为难的情况下,他还是会搭把手帮忙——有时候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当然,语鹿并不清楚其中具体情况。
只是多少了解一些,薄司寒那边没跟妈妈说透。
妈妈还蒙在鼓里,以为两人还在一起。
而那时,薄司礼见语鹿每次跟母亲通完电话,心情不好。
也想主动去揽这个孝顺女婿的名头,可被语鹿拦住了——他还是少掺和吧,否则还真是越描越黑。
这一回提前打了电话,岳静宁知道两人要一起回家来看她,自然高兴的不得了。
两人已经很久没一起来看岳静宁,薄司寒就害怕岳静宁多想,准备了一车的好东西,最便宜的一套茶具都是几万块的法国货。www.trip118.com
这叫拿人手软,也叫礼多人不怪。
车停在小区门口,薄司寒推门下车。原本阔步走在前面,快进电梯口,想了想,又折返过身,还是朝她伸出手掌。
大概是鬼迷心窍,她把手递过去。
他拉着她走进电梯。
明明是修长凉薄的指尖,掌心温度却异常高热,这让密闭空间里,男人的存在感格外强烈。
薄司寒一路上都没什么表情,眼神更是冷淡。
但岳静宁一打开门,薄司寒眉眼向下一压,浅浅地勾了下唇角,像变色龙一样瞬间变的温柔体贴。
岳静宁看到苏语鹿球一样圆润的肚子,愣了一下。
薄司寒一只手揽住语鹿的肩,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
所有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妈,我们一直没回来,一是我工作太忙,抽不开身,二是鹿鹿有了,只是身体不太好,一直在家里保胎。”
“……”
“我们不是怕你担心吗?才一直没告诉您。”
岳静宁沉了脸:“这么大的事,你对我都瞒着?”
他只是笑,然后从助手的礼物堆里先挑出那套法国瓷器,递过来给她看:“妈,你上次逛淘宝是不是看上一套跟这个类似的,赶巧,有国外的朋友送了一套给我,我给您拿来了。”
款式相同,质量和价格却是天差地远。
这个巧还真是巧的不能再巧。
若说刚才岳静宁眉间还有愠怒,看到薄司寒的笑脸那怒气便消失了一半。
等再把法国茶具拿到手里爱不释手的看了看,剩下的一半怒气也荡然无存。
薄司寒瞧准时机,趁着岳静宁高兴,赶紧又对岳静宁说。
“对了,我们还有一件喜事要跟您汇报。”
岳静宁抬起头。
只见薄司寒宠溺的看了怀中的语鹿一眼:“我跟语鹿昨天在民政局已经领证了。”
他虽是笑着说的,但语鹿分明瞧着那凝望自己的眼神里并没有什么感情。
只是一片冰冷。
但人家演给别人看,就是能演的真情实意。
虽然岳静宁对薄司寒这个准女婿很满意,但对两人的先斩后奏还是有些生气。
当然,薄司寒总是有办法把她哄好。
然后又解释了一下他们俩不打算举办婚礼和蜜月旅行。
因为大哥新丧,鹿鹿又即将临盆,动静太大也不合适。
都是人之常情,岳静宁心里暗戳戳的埋怨了两句,嘴上还是说恭喜了。
实际上,像薄司寒这样的男人,非常善于体察别人的心思,只要是他愿意,无论是甜言蜜语,还是嘘寒问暖,他都能做到有风度又体贴。
更何况他在事业上又很有建树。
找个这样的女婿,是远远超出岳静宁意料之外的,省心也挺开心。
晚餐的时候,岳静宁便拿出老苏珍藏多年的好酒,说是语鹿出生时刻意买来的收藏品。
硬是要薄司寒喝。
薄司寒也很给长辈面子,岳静宁说什么他听什么,酒满上了叫他干,他就干,一点犹豫都没有。
酒过三旬,薄司寒眼里也有了醉酒的迷离。
跟岳静宁再三拜别后,他搂住语鹿的腰出门,低头靠近她,鼻息从她的鬓边略过,声音低哑。
“妈妈,我们就走了。过两天再来看您。”
然而刚出了门,电梯门关上。
这人就冷了脸把她推开,身上有酒气,脸上有酒色,但一点醉意都没有。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他把她送回薄家后,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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