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尘在心里下定决心后,毫无犹豫的拐了弯,往解辞衣的方向走去。
走在悠长的回廊里,曲尘步伐踩着坚稳,不过多时,便来到了解辞衣的房门前,他在来的路上,就在心里不断的组织语言,第一句话要怎么开口,要怎么说,他才不会反感,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才能对他不会感到厌恶。
因为这郑重的表白,他还是第一次,甚至,他还想着拿以前拍戏时的台词,可是转念一想,就被否了,他觉得这样不够重视。
可等他真的来到了房前,却又有些犹豫和害怕了,拒绝?,或许是理所当然,意料之中吧,可是曲尘只要确认自己的感情,也决不是暗恋的主,因为他觉得那样太矫情,喜欢就说,何必藏着掖着。
最后,他做了一个深呼吸,抬手去叩响门扉,却发现刚想叫出声却又哑于口,应该叫什么,解辞衣吗,还是辞衣,阿辞……最后一个让他眉宇微微皱了皱,阿辞好像是司空玉叫的。
于是……
“咚咚咚……”,曲尘还只是敲着门。
可是敲了有一会儿,却听不到房里有半点响动,他疑惑的嗯了声,这才后知想起,早上时说过要去后山练剑的。
曲尘不由自嘲的轻摇了摇头,尔后转身举步往回走去。
回到了自己房间,他将身子整个往床上仰去,后背贴靠着松软的被褥,是他习惯性的放松方式,抬起右臂时,连带着通黑佛珠哗啦声响,手臂横搭在眼帘上,而然闭目里,毋庸置疑的,又全是他的身影。
他甚至觉得这般想念,如同着了魔一般。
须臾,他突然从床上坐起,“来人”。
就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婢轻轻推门进来,跪下伏身,“公子,奴婢在,不知唤奴婢,可有何吩咐”。
曲尘穿书来这世界,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对这动不动就行大礼的,还是有点不适应,“你先起来”。
那女婢听言,娇小的身体颤了颤,最后小心翼翼低声应道,“是”。
“你……”,曲尘纠结了半会,后沉沉开口,“你去看那解辞衣回来了没有”。
那女婢轻声点头,“是”。
很快的,女婢回来,如实禀报,“公子,那解公子未在房中,说是去了后山修炼”。
“嗯”。
半个时辰后
曲尘,“去看看他现在回来了没”。
“是”。
过后,“禀公子,还未回来”。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
“你再去看看……他可有回来?”
“……”。
“回公子,并未”。
曲尘眉峰微蹙,“都已临近午时,怎么还……!”。
“你去让人准备一些午膳,给他送去”。
“是……”。
一柱香后
女婢捧着一个被劈成两半的食盒还有饭菜渣来到曲尘的面前,却是诚惶诚恐的扑通跪下了,“公……公子,奴婢办事不利,请公子责罚”。
曲尘嘴角微微抽搐的看着那劈的整齐的切口,不用想也知道当时的解辞衣一问是他派人送去的,那张俊脸立马黑沉,青筋暴起,愤然一个剑气劈落,食盒连带里面装饭菜的瓷碗都无一幸免。
真是对自己憎恶到了极点!
午后
曲尘又接连叫那了那女婢了几次,最终惹的她斗着胆说道,“公子,何不直接派人叫解公子回来呢”。
“不可打扰他修炼”。
女婢偷偷的瞥了他一眼,继续大着胆子道,“公子……要不让奴婢守在解公子门外,到时他一回来,奴婢就能立马前来禀报于您”,其实是她这一天来来回回走了几十趟,走的脚都要瘸了,所以还不如索性直接在那等着。
虽说这位老板都不敢怠慢的大人物不知今天抽了什么风,但即便真抽风,她这做下人的也只能听命,可这一天下来,脚累不说,还被小姐妹们取笑,说她像个傻子一样在那长廊里反复穿梭。
曲尘微愣,顿时脸上掠过一丝尴尬,最后淡淡的说道,“也好”。
直到酉时,那女婢兴冲冲的推门闯进,甚至忘了事先敲门。
原本闭目打坐的曲尘被这突来闯入,惊的猛然睁开了眼睛,当那女婢见到曲尘那淡冷而无波澜的眸子时,她这才后觉发现自己居然就这样擅自进来了,这使她后怕的全身直打颤。
曲尘放下盘坐的双腿,便无任何情绪的波动,甚至语气也故意放缓了两三分,“可是他回来了”。
“是……可是……”。
“可是什么,但说无妨”。
女婢犹豫了半顷,终鼓起勇气陈述说,“在刚刚解公子一回来,奴婢就禀明来意,可……可是解公子什么都没说,就被拒之门外了”。
对这反应,曲尘也料想到了,他沉凝片刻后,从坐榻上起身,“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
“是”,女婢福了下身,对此唯恐不及般匆匆告退。
曲尘也有丝头痛的揉了揉额角,最后轻吸了一声,踏步往解辞衣的卧房走进。
等再次来到这房前,他的指关手蜷的一下子有点舒展不开,哪怕在现世是去试境,还是第一次拍戏,他都没有这般紧张过,更甚是这一天他已连被拒绝了两次。
终究,他还是轻吐出一口气,再次敲响了房门。
不多时,那紧闭的门扉终于被打开,而那张冰冷阴鸷的脸出现在了曲尘眼前,他顿时感觉原本思如泉涌的想念再看到这张脸时,心里那股的焦躁与贲张在这时才稍稍归于平静。
解辞衣打开门后,看到是曲尘,脸上便没有半分惊讶,只是神色淡漠的一怔不怔的看着他,眼眸半眯起,宛如在询问他此前的来意。
曲尘故作张致的咳了下声,尔后端着如往日那般作态的说道,“本尊前来,想与你去凉亭水榭一叙,有……话要与你说”。
解辞衣幽眸只是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嗓音也如同掺了严冬冰雪,不起不伏,但始终透着一股寒气,“呵,魔主,我觉得我们之间便没有什么可谈的”。
“我有”。
“既然如此,那有什么事在这里直说便可”。
“那很重要,在这……不方便”。
解辞衣冷呵一声,“可我不想听,如果魔主没别的什么事,就请回吧”,说着便想直接关上门。
曲尘伸出一掌,快速的撑抵住那木门,轻而易举的阻止了门的关合。
这惹来解辞衣的冷更加的低沉了。
曲尘看着眼前这张冷鸷的脸,在心里不禁无奈的叹了声气,有种自己还没开始,便已结束的感觉,但明知结果,自己却莫名的有种不甘心,这毕竟是自己第一个认真喜欢的人,他还是不想轻易放弃。
于是,曲尘故作沉声的说道,“我以魔主的身份命令你,与本尊前去凉亭!”
话一甫落,他就看到解辞衣的眉锁紧蹙,漆黑的眸子幽幽的凝着他,越发寒戾逼人,曲尘知道他生气,试图做出解释,“对不起,我如果不这样说的话,你根本不会答应”。
相视站立良久后,解辞衣终于踏扉而出,关上门,率先往前走去。
曲尘一时有些愣住,但看到前方那抹欣长精瘦的背影,嘴角耐不住的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月色稀朗,星光璀璨,薄墨铺就天际,却依然掩不住今晚的良好夜色,凉亭水榭倒影,波光涟漪,徐风吹拂,也让人觉得舒适惬意。trip118.com
如此适宜的美景之下,两个一红一黑的人却坐在凉亭内,大眼瞪小眼。
曲尘在解辞衣的对面端坐着,皙白修长的手指宛如弹奏乐章般在圆石案上起伏轻敲,他看着对面的少年,眼里满是深情与迷恋,但心中的情话几次想开口,却又不知怎么说起。
青石圆桌上,搁放着一壶两酒杯,那是先前他命女婢准备的,他终于停下了敲击的动作,拿过一酒杯放到解辞衣的面前,拎起银色酒壶替他斟满,尔后也给自己倒上一杯。
等他刚执起酒杯想要说什么时,就见解辞衣拿起面前那酒就快速的一饮而尽,却在放下时,酒杯一个用力与圆石桌相磕,掷的碎裂,眉眼已是震怒,“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我实在没有那娴情逸致在这里跟你浪费!”
曲尘见解辞衣怒气冲冲,根本没有一丝耐心能与他说说话,他顿时有些哑然,倏忽间,他瞧见他手掌心中流有鲜血,许是刚才把酒杯震落时被割伤了,他心下一疼,紧张的抓起那只手伸到自己跟前,俊眉深拧,“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啊”。
解辞衣冷凝着他,下一瞬就把手用力的抽回,“呵,魔主何时会在意起别人疼不疼来”。
“我……”。
“而且我也不需要你假惺惺的虚伪作态!,如果魔主没什么事,那就先行告退了”,说着,就转身想走。
曲尘急声,“站住!”
解辞衣闻言顿步。
他一步走到他面前,再次抓起解辞衣的手腕,随及从虚空里拿出了一娟素白手帕,然后小心翼翼的为他揩拭着鲜血。
中途解辞衣又想抽回手,曲尘这次却握紧他手腕,让他脱离不开,“别动”。
等擦去显现出的伤口,曲尘稍稍松了口气,“还好,不深”,说着,他指尖凝起灵力,一抹淡色红光宛如暖流般拂过伤口,不一会儿,便慢慢愈合恢复了。
解辞衣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却是看到他对自己满满的关切,虽心生疑惑,但更多的是厌恶,他再次把手从曲尘那抽回,言词也控制不住的恶劣,“魔主,你这般作态是要做给谁看,虽不知你又要玩什么花样,尽管使来便是,但你这样,只会让人感觉恶心至极!”
曲尘听言,深呼吸一口气,却又轻轻叹出,然后看着解辞衣的眼睛,眸子尽显真诚,“辞衣,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果不其然,解辞衣那厌恶又更深了。
“我不是惺惺作假,也不耍什么花样,我……想对你好,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能不信,但我还是想要与你说”。
曲尘深深的睇视他,声音里揉碎了温柔,“辞衣,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不是好像,而是已经确定,我真的喜欢上你了,不知为何,我这连续两日,满脑子想的都是你,闭眼想着你,吃饭想着你,不管我做什么,都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甚至连在打坐时,也控制不了的想起你,就像……疯魔了一样”。
“刚开始,就连我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后来这真真实实的感觉告诉我,我真的对你生了情,而这种感觉我想抑制,也抑制不住”。
“辞衣,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但那不是我,如果说我不是花……”。
可待他话未说完,解辞衣便冷冷的厉声打断,清峻的脸甚至是扭曲到了极点,“魔主,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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