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发生的前一刻,罗砂用尽了剩下的查克拉,将所有的砂金构筑成一面屏障,挡在自己和身边一众砂忍的头顶。
包含他在内,亲眼目睹一切发生的所有人都心生绝望和悲凉,为即将毁于一旦的家园、也为自身的性命和未卜的命运,心理承受能力差些的甚至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而预想之中的冲击波迟迟没有到来。
——在砂金屏障的更上方,在尚且完整的建筑的顶端,一大片沙子在查克拉的作用下汇聚到一起,构筑成了一面巨型的防空盾牌,遮天蔽日,坚固无比。
从出生起就倍受歧视、几乎从没受过任何善待的人柱力少年,在危机来临前,选择了拼尽全力保护村子、和村子里的家人。
他至今没有获得过父亲的关怀,兄姐也都不敢跟他多说话,他名字里有爱,额头上也写着爱,对爱的体验和理解却贫瘠得可怜。
可他还是不加保留地将自己心中的爱展现了出来——以付出与守护的形式。
罗砂心情复杂地看着半空中的沙盾,想:也许是时候放下偏见,对那孩子好一些了。
反派显然是不该存在温情的,身为在场的唯一大坏蛋,岩隐叛忍的心冷硬似铁,满脑子只有组织下达的任务(和他的艺术)。
他一击被挡下,有些意外,但不很气馁,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爱罗和砂隐村,又从怀里取出了一大捧黏土。
没有什么是一发C3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发。
我爱罗的查克拉被防空的空砂防壁消耗得所剩无几,维持沙制的平台浮空都有些困难了,见敌人还在搓起爆黏土,顿觉绝望。
他随着簌簌落下的沙子一块落回地面,踉踉跄跄站稳,冲向愣住的人群,喊:“疏散!快跑!就近找地下避难所躲藏!”
还有行动能力的砂忍仓促撤离,我爱罗则跑到罗砂跟前,急急地说:“我查克拉不足了,只能把一尾放出来。我会尽力控制它,倘若失控,请你协助镇压。”
罗砂深深看他一眼,点头应下:“好。”
我爱罗目送罗砂随着人群离开,刚要使用假寐术,就听一尾说:“你们当着我的面大声密谋,当我聋的吗?——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才不出去。要我出去我就出去,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我爱罗:“……”
尾兽不愿接管身体的情况下,人柱力即便是失去意识,也最多是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我爱罗自小面对的都是要阻止一尾从体内出来,从没想过有一天还得求着一尾从体内出来。
在他跟一尾纠缠的三言两语间,第二发C3从天而降,炸了。
大部分砂隐的忍者和平民都撤进了地下避难所,我爱罗也有护身砂护体,爆炸没有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但轰平了大半个砂隐村。
岩隐叛忍飞到了稍低的位置,在我爱罗上方盘旋,不无惊讶道:“咦?你居然还没有倒下?真厉害,嗯。”
一尾还是不愿意出来,我爱罗只能拼上最后一点查克拉,勉强发动反击。
人在绝境时爆发出的潜能不可限量,我爱罗濒临力竭,能控制的沙子很少,但他急中生智,临场发明出一个全新的招数,将少量沙子压缩成小而坚硬的弹丸,突突突快速连发。
岩隐叛忍没料到他还有这招,即使匆忙闪避,身上也还是被击中了几下,伤口里冒出了血,配上早先被拧断的胳膊,游刃有余的淡定和从容终于维持不住了。
两个人又打了一小架。
岩隐叛忍吃过亏后逃到了沙弹的射程外,我爱罗打不中他;但我爱罗有护身砂的绝对防御,他的小型起爆黏土也造不成有效伤害。
局面再度僵持起来。
砂忍们一贯畏惧一尾人柱力,可也不能干看着自家人挨打,还有战斗能力的人从避难所里钻出来,在罗砂的组织下结成小队,摆出防御阵型,小心靠近,准备助战。
岩隐叛忍判定再耗下去局势会对自己不利,微皱起眉头,眼底闪出薄凉的冷光,毫不犹豫地将攻击目标转向了没有护身砂保护的砂忍们。
他浑身是血,十分狼狈,但引爆的“喝!”始终带着一种奇异的亢奋——显而易见,他是个热衷于爆破的小疯子。
砂忍们边躲边尝试攻击,但在地势开阔(建筑都被炸塌了)且低打高的劣势条件下全未命中。
我爱罗和罗砂交替着用沙子和砂金帮同伴们挡下几发没躲过的贴身爆炸,蓝条相继见底,彻底陷入了弹尽粮绝的境地。
身为人柱力的我爱罗难逃一劫,罗砂八成也得殒命于此——如果援军没有出现的话。
援军的身份,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十几年前跟三代目风影一起失踪,后来被发现实际是叛逃了的砂隐村特别上忍,赤砂之蝎。
村子陷入困境,而叛离了村子多年的叛忍突然现身,任谁都会怀疑对方是来落井下石的。
一时间,穿着沙漠中特有的厚衣长袍、一身风尘仆仆的蝎被砂忍们饱含着震惊、忌惮、愤怒、憎恶的视线包围了。
可他淡然立于废墟之上,视昔日同伴的敌意为无物,自顾自拉下挡风沙的头巾,抬头对着天上的岩隐叛忍唤:“喂,小子。”
岩隐叛忍一改早先残忍嗜杀的疯狂模样,瞪大眼睛,流露出与年龄相符的疑惑神态:“诶?蝎大哥?你怎么来了?”18小说
蝎并不多话,言简意赅道:“下来。”
岩隐叛忍看看喘着粗气的我爱罗,有些为难:“可是任务还没完成……嗯。”
蝎说:“不要让我重复第三次——下来。”
然后岩隐叛忍就真的操纵着黏土坐骑急降,落到了蝎身边。
在砂忍们不敢置信而匪夷所思的注视下,两名叛忍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就这么相携着转身离开了。
砂隐村刚刚遭受袭击,建筑大片损毁,可战斗人员不足,整体元气大伤。而敌方情况不明,连村外的沙漠中有没有暗藏埋伏都说不准。
这种情况下,不论怎么想,最佳的应对之策都是放弃追击,原地迅速修整,构筑防御阵线,以防后续可能到来的其他敌人偷家。
然而,砂隐在积极布防的同时,还是派出了一小队人马,顺着两名叛忍遗留下的踪迹追了上去。
岩隐叛忍毕竟年纪轻,战斗时热血上头,没有考虑后续撤离的问题。他对外表现得张扬跋扈,看似游刃有余,实际上也已近穷途末路。
两发C3耗掉了他一大半的查克拉和黏土——要不然他也不会改用小型起爆黏土作战了——断臂带来的疼痛和沙弹造成的失血进一步加重了他的身体负担。
他一开始还有精神跟蝎吵吵两句“我马上就要得手了”云云,但很快就不说话了,再过了一会,毫无征兆地朝前栽倒下去。
蝎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失去意识的伤员,半托半抱地挟着人继续走。
就在这时,几根带毒的千本带着几不可察的破空声,疾射向两人不设防的后背。
蝎头都没回,衣服下面飞快窜出一长条手臂粗细的合金制成的节肢外骨骼,“咔”一声撑开,化作一面金属墙,挡下了来袭的暗器。
“我不想跟你打。”他冷冷地说,“奶奶。”
——砂隐派出的追兵小队,领队正是蝎的奶奶,已有多年没有亲自出马的砂隐顾问千代。
千代眯起眼睛,仔细瞧着久别重逢的宝贝孙子。
蝎离开砂隐时只有十几岁,如今十五年过去,当年的少年已发育成了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眉眼长开了,从漂亮的少年变作俊朗的青年,体型不算特别魁梧,但隔着衣服也能看出臂膀很坚实,身躯强健而挺拔。
他似乎仍使用着傀儡师的方式作战,但在传统傀儡术上做出了具有个人特色的创新和改良,武器不再只安装在相对独立于傀儡师的特制傀儡上,也安装在自己身上。
千代看着那面金属墙折叠变形,变回节肢外骨骼的形态,既坚硬又柔软地在蝎身后盘曲成‘S’形,在月光下泛着金属特有的寒光,像一条真正的蝎子尾巴,美丽而又危险。
她记起孙子‘失踪’前的两三年,成天在埋头研究如何使用尸体制作与真人无异的完美傀儡,甚至有将自己也改造成傀儡的意图,忍不住皱起了眉:“你还是把自己做成人傀儡了?”
蝎半转过身,看了世上仅存的亲人一眼。
“没有。相比起毫无生机的傀儡,我找到了更为优异的艺术表现形式。”他捋起一侧袖子,让千代看他的胳膊。
他的皮肤光滑柔软,带着只有鲜活的血肉才具备的色泽,但在小臂中央,箍着一圈手环似的材质不明的装甲。
在千代的注视下,蝎调转胳膊朝向不远处的一块巨岩,手环的部件在他的动作间快速打散重组,以他的胳膊为圆心形成一个悬空的圆环,伴随着蓄能的“嗡嗡”声发出白光。
紧接着,那团白光顺着他的胳膊飞出,击中巨岩,无声地将巨岩粉碎成了石子。
千代:?!
跟着千代的砂忍们:?!!
“这是二代目风影沙门大人当年未能开发完成的新型傀儡术,我又额外做了些改良。”蝎放下袖子,淡淡地说,“时代变了,奶奶。”
能自由变形的节肢外骨骼、加上远程且威力巨大的手炮,没人想象得到蝎的衣服下还藏了什么厉害的大杀器。
半是炫耀半是威慑的‘秀肌肉’行为卓有成效,蝎不主动出手,追兵小队的队员们无一人再敢上前触他霉头。
唯一可能有一战之力的领队千代也无意动手,只是神色复杂地站着。
良久,千代开口说道:“你虽无故私自离村,但关键时刻阻止了袭击村子的岩隐叛忍,保护了四代目和他的儿子,功过相抵。如果你想回来,继续为村子效命……”
蝎听懂了话中的暗示,但他不想接这个台阶。
“不了。”他果断拒绝,不留任何回旋的余地,“我对当村子的走狗没有兴趣。”
千代总归年纪大了,自认时日无多,对亲情的渴望胜过了忠诚和立场,又急忙说:“其实我也已经退休了,近几年都跟你舅公避世隐居,不理政事,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们一块住。”
蝎顿了一下,不点头也不摇头,只说:“再说吧。”
他把靠在自己一侧肩膀上的岩隐叛忍往上提了提,掉头就走。
有昏迷的伤员拖累,蝎的行进速度并不快,但千代和砂忍们都没有再追,停在原地,目送着男人和少年越走越远,背影逐渐消失在纷纷扬扬的沙尘之中。
三天后,火之国的木叶村边缘,一处独门宅院的门被敲响了。
宅院的主人是个不起眼的中年男人,闻声前来开门,看了一眼访客,熟稔地招呼道:“来了啊?进来吧。”
两位客人先后进门,为首的那个摘下头巾,露出了一头暗红色的短发。
“飒先生。”他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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