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越是靠近那蛛身人面雕像，漫天的银色月华神力就越是汹涌灌入他脸上的小丑面具。
原本薄如蝉翼的面具也开始有了色彩。
这雕像上惨残存的信仰神力对普通人来说绝对是致命污染，可现在却成了面具的养料。
季寻很明显地感觉到了面具的超凡特性越来越丰盈。
像是干枯的树灌入了养分，一种难以言妙的变化正在发生着。
之前还是一缕一缕的吸入，待得靠近之后，小丑面具更是鲸吞一般狂吸着那神像上的月华神力。
小丑面具是【JOKER】的专属遗物，品质绝对不低。
季寻也不怕神力太多，就这样一路走了过去。
面具吸收神力不需要他控制，也用不着去想什么。
他一路走到了那口黑气腾腾的棺材旁。
定睛朝着打开的棺材盖里看了进去，季寻神采立刻就亮了起来：“果然啊...”
他之前冒险在这地宫里待着，惦记的可不仅仅是银月神像。
还有这口棺材。
就是之前那天使残躯出来之后，季寻也发现了这棺材还遗撒着浓郁的超凡特性。
现在一看，整个棺材内部满是黑色结晶体。
“这么多高品质【暗物质结晶】...”
季寻看到棺材里的这些晶体，也忍不住心头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之前猎杀那些死灵小怪，一头也才挖出指甲盖大小的一颗结晶。
而眼前棺材壁上密密麻麻凝结出了一片晶体。
之前季寻就有在想这个遗迹里的那些死灵怪物体内结晶到底怎么形成的。
现在确定了，就是这天使尸体的超凡特性外泄污染导致的。
而且和外面死灵怪物体内凝聚的结晶只有微薄的暗元素不同，眼前这些结晶很特殊。
棺材封印住了天使尸体里的超凡特性，但几千年来，这些外溢的特性也外溢不少，凝聚在了暗物质结晶里。
季寻用【盛宴】尝试着吞噬了一下。
启迪立刻就刷刷显现。
「未知暗系元素亲和+1」
「你使用了盛宴，精神力+0.03」
「你使用了盛宴，咒力上限+0.06」
「你使用了盛宴，体质+0.02」
「你使用了...力量+0.01」
「你使用了...韧性+0.09」
「你使用了...未知超凡特性+0.3」
「...」
一大排的属性增幅提示。
“天使就是天使啊...这超凡特性和人类区别这么大！”
季寻看着眼前出现的启迪，也神情大震。
之前吞噬尸体基本只会提升肉身属性。
但吞噬这些暗物质结晶却不同。
不仅仅是常规属性增幅，还有精神力、咒力，和那看不懂的“未知超凡特性”。
季寻猜测可能就是和天使血脉有关，又或者某种目前阶位无法理解的超凡能量。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吞噬之后感觉还不错。
不过问题也在这里。
就像是吃一种从未见过的食物。
季寻并不确定这些未知超凡特性对他目前的身体都是有正面增益的。
但这是他除了曾经那几块【秘因灵媒】之后，遇到的最精纯的超凡物质。
而且进阶二阶之后对超凡特性质量的要求越来越高，这可是天大的机缘！
机会摆在面前的时候，哪怕有危险，季寻也从不会犹豫。
他稍微尝试了一下吞噬后没有什么负面状态之后，就开始渐渐加大了盛宴吞噬的效率。
一边吞噬，还一边观察自己的属性面板。
又试了试依旧没负面影响之后，他索性就盘膝坐在了棺材边上闭目冥想起来。
那些结晶里的超凡特性和暗元素是肉眼可见，神奇的一幕就出现在了眼前。
小丑面具吸收着白色的月华神力，而身体吸收着滚滚黑色元素潮水。
一黑一白的光暗异像，就在季寻身上涌动着。
......
季寻也没去管外面什么情况，就抓紧时间一直吞噬着。
虽然现在夏牧城遗迹的时光回溯领域已经破开，肯定有大量的外来人涌入。
可城镇里那无数高阶又或者未知品阶灾厄可不是闹着玩的。
猎人们想找到这里，一时半会儿根本不可能。
但之前那几波斗篷人可都不是善茬儿，随时回来都可能打断他的吞噬，甚至是带来致命威胁。
季寻就这样争分夺秒地吞噬着。
神情紧绷，时间不觉飞逝。
但奇怪的是，一晃将近两个小时，竟然都没人进来。
季寻总感觉自己的运气好像太...好了吧？
按理说自己这“厄运赌徒”的光环加持，不至于想到什么运气好这说法的。
但事实就是如此。
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人帮着自己一般，两個小时安安稳稳地一晃而过。
现在季寻【恶魔盛宴】的等级已经达到了Lv3，吞噬超凡特性的效率非常高。
再有超凡特性如此浓郁的结晶，仅仅是这两个小时，季寻就看着自己的力量属性从40点左右，暴涨到了47。
全属性维度也跟着在涨。
最夸张还是精神力，直接从14.9，暴涨到了31，翻了一倍。
正常情况下这种精神力暴涨几乎都会导致畸变。
但因为有银月教派的秘法「空月神想」，这让季寻对那些暴涨的精神力有足够的约束力，反而觉得精神状态好极了。
而咒力值上限也从1W左右，暴涨到了15581。
这甚至已经超过了那「暴食」呼吸法十二层口诀能带来的正常上限。
也就是说，短时间内，他很难通过呼吸法再提升咒力值上限了。
还有一些提升太快对身体的负担。
最不确定的是，面板上多了一个“未知属性”。
但无论怎么说，属性暴涨的都是好事儿。
......
两个小时的时间差不多让季寻把棺材里的暗物质结晶都吞噬了干净。
季寻一顿“胡吃海喝”，也有点消化不良的意思。
而三角阵法的另外一角，之前还皓月般神光大盛的蛛身人面雕像，此刻也黯淡无光了。
神像上残存的神力已经被小丑面具吸收得一干二净，变成了一具普通雕像。
季寻看着手里脱落的面具，表情也有点复杂。
之前肉色的面具，现在已经有了色彩。
猩红的咧口嘴唇，黑色眼影，戏谑的绿色三角眉形...
拼凑出了一张滑稽却让人看着阴暗深沉的脸庞。
而吸收了神性，属性也大变。
【小丑的万象面具】
品质：史诗
专属词条：
1、万象：悟性+5，认知+5，基于自身法则理解可任意模拟改变外貌、气息、命格等一切生命特征；
2、全系神秘+80%；伱是游走在命运之外的世界阴影，获得基于自身精神力和遗物本身法则加持的神秘豁免；
3、锚：人性之锚；
详解：专属遗物，具备强大的污染特性，需要‘魔解’后使用；
季寻试了试，自己手里最好的收容卡都无法收容这面具。
从这方面来说，它已经是灾变物了。
大概是因为是专属遗物的原因，他才看到了这面具的属性。
三个词条看着都是和【JOKER】序列的卡师量身打造的。
万象变身不单单是能模拟外貌，还有一切生命特征，更重要的是那5点悟性。
悟性这东西之前他就去了解过。
但凡的是“悟性+1”的饰品装备，都是顶级稀缺宝贝，贵族们哄抢的东西。
情报商人那里打听来最好的一件悟性装备，才是“悟性+3”的遗物级眼镜，那还是在联邦皇家学院院长手里。
面具+5，再配上【JOKER】自带的+10，季寻的各种学习效率会爆增。
而第二个词条倒是在预料之中，全系神秘豁免，他之前多次靠着这能力避开了危机。
吸收了这么多神力，提高到了这种程度也不算意外。
但第三个词条，季寻就有些看不懂了：“人性之锚？”
他想了片刻，都无法理解这表述的意思。
但启迪的本质就是他只能看懂目前认知中理解的那一部分。
既然看不懂，也就是说，这个词条所涉及的内容并不是他现在能接触到的层面。
原本装备提升是好消息。
但问题是，他佩戴不了了。
“需要‘魔解’才能佩戴，啧...一下子弄得太高端了啊。”
季寻看着也满眼无奈。
“魔解”他倒是想领悟，但那不是想，就可以办到的。
那可以理解为恶魔印记的二次开发，会获得魔神认可，获得一些额外的恶魔能力。
之前问了谢国忠，也看了足够多的资料后，才知道这有多难。
可以说卡师想要在四阶之前领悟魔解，天赋、契合、机缘...大感悟，缺一不可。
季寻上次和那个名侦探罗宾战斗的时候，似乎隐隐触碰到了一点门槛。
或许再来几次能领悟？
但那种对手可遇不可求，这想法根本不可能。
而且，那种依靠生死之间大恐怖的感悟途径，他也不觉得自己下次一定能活到领悟魔解。
季寻看着面具，随即也就没放在心上。
得到的已经足够多了，纠结那些暂时还没有的，那就是不必要的贪婪欲望了。
......
“奇怪了...真就这么顺利？”
季寻收好了面具，心中越发觉得很奇怪。
直到现在都没人进这地宫来，顺利得反而让他觉得有些觉得虚幻。
像是有人凭白把这大机缘送给了他一样，还给他特意创造了一个安稳的环境。
那个打开棺材的斗篷人？
季寻皱眉深思，只想到这个可能。
那个神秘人推开棺材后就没现身了，理论上来说，他绝对有所图谋的。
但偏偏没有。
季寻想不通那人的动机，又猜道：“又或者本就是想借我的能力，把这神像处理了？所以才为我故意创造这么好的吸收环境？”
这尊神像残留的神力对卡师来说是致命污染。
除了银月教派的人，没人会觉得它是好东西。
即便是X局收容都会很头疼。
现在被自己吸收了，好像反而解决了一个大问题的。
这也是季寻能想到唯一比较合理的解释。
想到这里，他的余光瞥向了还在石碑旁的几人。
“咦？”
季寻刚一看过去，这才发现石碑之前那种海市蜃楼一般虚幻感消失了。
而且那些文字也完全消失了，俨然就是一块平平无奇的无字碑。
看到这变化，季寻立刻就想道：“难道是因为我把雕像神力吸收了的原因？”
这棺材、雕像、石碑三者是一个整体。
棺材里天使残躯是镇压雕像用的，雕像感觉像是给石碑充能的？
季寻虽然不懂，但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这种感觉。
而且再一看，那个十三骑士的斗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徐老头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掏着耳朵。
季寻看着眼皮莫名一抽：这位前辈大号体验卡到期了？
之前进入地宫时的高人气质此刻荡然无存，反而那熟悉而猥琐的神态又回来了。
徐老头身边，卡特琳娜和车二像是陷入什么感悟状态还没出来，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季寻看到这里，也走了过去。
徐老头见他走来，主动打招呼道：“咦，你小子弄完了？”
季寻抱着期待问道：“前辈，你记忆恢复了？”
徐老头反问了一句：“啥记忆恢复了？”
听着这语气，季寻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提示道：“就是...之前...”
徐老头回应了一个茫然的表情：“啊？”
“...”
季寻知道，白问了。
这老头又忘了。
他原本还期待着老头想起了大号，能帮他解惑的。
现在好像不用期待了。
季寻没多问，转眼满是无奈地看着那块已经完全没了痕迹的石碑，再次叹息到。
果然什么都没了。
他又抱着一点期待道：“前辈，这石碑到底是什么？上面写了什么？”
听到这话，徐老头用不确定的眼神看了一眼石碑，这才看了一眼季寻，语气古怪地反问道：“你看到...这上面写字了？”
季寻：“...”
好吧，就不该抱有期待的。
这老头简直忘得一干二净。
季寻走到了石碑前仔细研究了一下，同时问道：“前辈，车二他们现在什么情况？”
徐老头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老脸略显疑惑，说道：“应该是顿悟了。很难得的大机缘。”
季寻：“什么时候能醒来？”
徐老头道：“这不好说。”
季寻听着也眉头微皱。
徐老头没在大号上，他可不觉得他们四个有留在这地宫里的实力。
随便来个人，都会是敌人。
然而这念头刚冒出，徐老头仿佛就发现了什么，嘀咕了一句：“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进来了...”
季寻听着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目光在地宫里搜寻着。
然而他的余光也瞥着徐老头，心道：这老头的感知这么强了？
这显然是不同。
之前完全是被动避险，现在徐老头是主动发现。
看来之前大号上线也留下了一些变化。
然而没待多想，徐老头再次嘀咕了一句：“在雕像哪儿。”
季寻看了过去，仔细搜寻之后，这才看到了雕像下有一缕空气中似乎有微微波动。
待得那波动接近神像，他这才发现，那是一条近乎透明的小蛇？
“蛇？”
季寻也看得眉头一皱。
那条蛇的动作还很诡异，像是吸烟一样，贪婪地对着雕像吸收着什么。
他还没想明白这诡异的一幕是什么情况，徐老头已然一眼看破：“灵蛇拜月？这是想窃取神力啊...原来是走的奇迹途径【黑桃10-窃神者】序列，难怪了。”
“白家的人？”
季寻看得眼角一抽。
虽然不知道徐老头无所谓说的那条蛇是卡师，但他说了，大概率就是了。
而且看到这邪门的手段，他立刻就想到了之前差点杀掉的那位白家大小姐。
如果不是徐老头发现了，这透明小蛇还真差点被忽视了。
那小蛇显然也没察觉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季寻想到这里，立刻就想着去斩草除根。
然而就这时，那小蛇却像是发现了什么，竟然口吐人言，惊疑交加：“怎么可能！为什么只剩下这点神力了？！”
然后那蛇头猛地就偏头，看向了地宫里季寻四人。
季寻听着蛇说话，也觉得脊背微凉。
偷袭是不可能偷袭了。
然而更诡异的一幕紧接着就上演了。
季寻只看着那小蛇“嗖”就朝着他们主动窜了过来，爬行的同时，蛇口一张，一条人类手臂就从蛇嘴里探了出来。
转眼一看，一个满身黏液的女人就从蛇腹里爬出来，出现在了眼前。
不是那白薇又是何人？
这么小的蛇，如何容得下一个人的？
但之前已经见识过这女人寄生在人体上的手段，现在看着这出场方式，季寻也不觉得多奇怪了。
确认了敌人的身份之后，突然地宫中就听着“啪”的一声，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当场。
既然是敌人，那就先下手为强！
......
季寻踏空步猛冲而去，一边跑，身体已然恢复变身成了狼人形态。
上次是偷袭占了先机，没杀掉。
敌人这次是有备而来，他可半点不敢小觑。
“啪、啪、啪...”
巨大的狼人在空气中踩出一连串爆响，只转眼间季寻就已经贴脸出现在了白薇面前。
甚至没给那女人施展咒术的时间，裹挟着火焰的拳头就已经轰在了她的胸口处。
白薇看着这速度表情也非常凝重：怎么会比之前感觉更快了？
然而没待她多想，拳头上的巨力就已经灌入了身体。
“咚”的一声，白薇身体倒飞了出去，半空中吐出了一口大血。
不可能！
白薇瞳孔一缩，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家伙比之前强了这么多？
季寻可不会给他解释。
属性暴涨一大截之后，体现在战力上的增幅至少两三成。
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两三成就足以致命了。
之前打不破的，现在可以打破了！
他一拳命中，顾不得自己拳头已经发绿的毒素侵蚀，身形再次一闪，已然追上了倒飞出去的白薇，然后冲着她的尾椎骨弱点又是重拳轰了上去！
“咚！”
又是一声闷响。
这次季寻明显感觉自己打在了一层像是砂砾一般的隔绝层上，拳劲儿都被消了七七八八。
“虫子？果然没那么容易对付了...”
季寻神色一凛，地狱火将身边溃散开的虫子焚烧一尽，再次冲了上去。
现在这白薇有携带各种装备和虫子，战力暴涨数倍。
季寻能想到最好的击杀方案就是的高频次攻击，速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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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头一闪，季寻也是这样的做的。
就是这数息间，地宫中气爆声不绝于耳。
而那个倒飞出去的人影几乎在半空中就没有落过地。
“咚！”
“咚！”
“咚！”
“...”
季寻一通猛揍，白薇也连连吐血。
饶是她个三阶，在这种骑脸输出也打得无可奈何。
换作一般术士系三阶卡师，怕是早就承受不了这种猛烈攻击。
但换作一般三阶近战系卡师，也根本不可能在那种剧毒和虫子的攻击下活命。
可偏偏两人都活得好好的。
季寻霸体和自愈让他拥有了强杀的能力。
白薇也有无数保命手段。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下去。
季寻是无可奈何，他现在的手段要杀这人确实不太可能。
而白薇也同样如此。
双方都没有短时间杀掉对方的能力。
耗下去或许能分出胜负。
但双方都很清楚，这地宫可不是善地。
再这样耗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白薇发现了这点之后，银牙一咬，突然就掏出了一张卡牌，灌注咒力的同时，细语吟唱：“奥义·通神！”
季寻捕捉到了这女人的小动作，那张金色的卡牌一看品质就不低，绝对是棘手的咒术。
但这卡牌种瞬发咒术根本阻拦不了。
季寻还在提防对方会使用什么诡异手段的时候，却听着远处卡特琳娜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暴喝一声：“小心！那是白家秘传的‘请神术’！”
听到这话，对面白薇眼中满是冷笑。
眸光中蛇瞳熠熠琥珀色的光泽，再一看，她整个人的气质已截然不同。
季寻看到这里眸光一眯。
这咒术虽然不知道来路，但看着这架势，他却想起了《银月秘典》上的一门“请神术”。
“这是请了一个老家伙上身吗？”
季寻猜到了什么，目光如炬。
虽然知道敌人好像扁的非常强了，但他反而越发有了兴趣，心中呢喃道：“啧啧...有意思啊。本来以为只有神信徒才会这种秘术，原来白家人竟然也会。”
刚才还觉得差点意思的死亡压迫感，一下子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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