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做好了打算,陈朝颜便又问道:“姜二丫还在镇上吗?”
周阿婆‘嗯’了一声后,又叹道:“姜大婶没了,姜二丫也算是少了一个包袱。那杨二郎是个老实的,希望此事过后,他们都能安安生生的吧。”
这是在委婉地提点她们,不要将姜大婶逼迫姜二丫做的那些事给抖出去。
虽然这是理所应当的事,但陈朝颜还是点头应承道:“阿婆放心,我只是找她问一问基本的情况,不会打扰她太多时间。”
“我倒不是怕你去打扰她什么时间,”周阿婆朝外看上两眼,“是姜大婶出事后,到处都有人在猜测凶手是杨二郎,就连姜二丫的大哥和三哥也……”
正说着,就见两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扛着锄头,快步朝着这方走来。
周阿婆一见他们,脸色一沉后,便迅速站了起来,“把锄头给我放下!”
两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正是周阿婆刚提到的姜二丫大哥姜丰和三哥姜收。两人似乎很畏惧周阿婆,听到她的怒斥后,乖乖地将锄头扔到了一边。
“你们来做什么?”周阿婆没好气地问道。
姜丰和姜收同时看向陈朝颜和侍书。
姜丰拼着手道:“我们听说晋王的人来村里查案,就、就、就想过来问问情况。”
“问情况就问情况,扛着锄头过来做什么?”周阿婆显然对两人极是了解,丝毫不给他们耍滑头的机会。
“我们就是…刚下地回来,就顺道过来了。”姜丰心虚地解释。
周阿婆冷笑:“我家在西头,你们上午在东头干活,家也在东头,你是怎么顺道顺到我家里来的?”
侍书一听这话,立刻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挡到了陈朝颜身前。
“阿婆,你怎么净帮着外人说话!”姜收着急道,“我娘被杀这么久了,县衙不让我们把她接回来入土为安就算了,还一直拖着不给破案,这要再拖下去,马上就要过年了。”
“我没有帮谁说话!”周阿婆道,“你们想问什么,随便问,但不能动手动脚,否则别怪我老婆子不客气!”
“我们兄弟打小就是被阿婆看着长大的,我们是什么人,她们这些外人不知道,阿婆难道也不知道吗?”姜丰诚恳道,“我们过来,就是来问问情况。”
周阿婆半步不退地说道:“那你问吧。”
姜收不满周阿婆对陈朝颜和侍书的维护,一听这话,立刻嚷嚷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破案!”
陈朝颜压住侍书的手,站到周阿婆身旁,向着他们揖一揖手后,客气地说道:“我们今日过来,就是为查线索。只要查到线索,用不上几日就能破案。”
姜收道:“那你们什么时候能查到线索?”
陈朝颜如实回答道:“这个就说不准了,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会尽量快些找到线索。”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姜收嘀咕,但对着陈朝颜的彬彬有礼,他也不好发脾气。只好退开两步,让姜丰前来问话。
姜丰比姜收要沉稳一些,在衣裳上搓了两把手后,也学着她的动作揖一揖手后,客气地问道:“这位姑娘就是晋王的人吗?”
“是,叫我陈姑娘就好。”陈朝颜点头。
姜丰依旧揖着手,“敢问陈姑娘,杀我娘的凶手是不是杨二郎?”
陈朝颜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迎视着他的双眼,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是他?”
姜丰心虚地避开目光后,说道:“我娘对二丫虽然不好,但对旁人却从来没得说。不是说,只有仇人才会杀人吗?我娘的仇人除了二丫和杨二郎外,也就没有别人了。”
陈朝颜目光锐利道:“也就是说,你娘逼迫你妹妹做的那些事,你一直知道?”
姜丰脸面猛地一红。
就是急脾气的姜收也一样。
陈朝颜道:“你们有阻止过你娘吗?”
“怎么没有!只是我娘那个人……”姜收声音越说越小,“她要做的事,谁阻止也没有用。”
陈朝颜看向他,“你娘从姜二丫那里要来的钱,都用在了什么地方?”
姜丰和姜收的脸面更红了。
周阿婆见状,忍不住冷哼一声,“要不是有姜二丫,你们兄弟俩的日子能有这么好过?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
姜收辩解,“我们是对不起二姐,但……”
“你要真觉得对不起你们二姐,这些日子,就不该隔三岔五地去镇上找她麻烦!”周阿婆手指着两人,无情地戳着两人的脸面道。
“谁让她害死了娘?”姜收涨红着脸面道。
“你娘逼迫你二姐去做那些事的时候,你没有阻止。”陈朝颜有意放慢语速道,“现在你娘没了,你都还没有证据证明你娘是被你二姐或是二姐夫杀害,就去找他们的麻烦。到底是心疼你们娘,还是心疼你们娘没了,没有人再去逼迫二丫赚钱给你们用了?”
“你少胡说八道!”姜收红着眼珠子,大怒着冲上前来。看其模样,似要打她。
侍书上前一步,陈朝颜再次按住她的手,直视着姜收道:“被我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了吗?”
“你放屁!”姜收双手紧握着拳。拳头上,青筋迸溅。
陈朝颜微微一笑,“你娘从你二姐身上赚的钱或是拿的钱,是不是给了你和你哥?”
姜收的拳头握得更紧了。
陈朝颜继续道:“你娘将钱给你们的时候,你们有推拒过吗?或者用那些钱的时候,心里有不安过吗?有去关心过你们的妹妹或是二姐,她在被你们娘逼着去做那些事的时候,受没受过欺负吗?都没有吧?”
“既然没有,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赤眉急脸?”
侍书还是第一次看到陈朝颜如此疾言厉色。
姜丰和姜收的呼吸都很粗重。
偏偏周阿婆还要火上浇油道:“说得好!”
陈朝颜确实气。
这样的行为若是放在现代,不知可以关他们多少年了!
但气过后,她又迅速冷静下来,“你们去找姜二丫,不会是以此向她要钱吧?”
“你胡说!”姜收暴怒的声音,将在厨房帮忙的周伯山给引了出来。
看一眼脸红脖子粗的姜丰、姜收,又看一眼与他们形成对峙的陈朝颜与侍书,冷着脸道:“这是做什么!”
姜丰、姜收一看到他,气焰就蔫了。
周阿婆道:“还能做什么?陈姑娘把他们的脸皮给戳破了,恼羞地想要打陈姑娘呢。”
周伯山看向两人,“还想打人?”
姜丰、姜收立刻道:“我们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滚吧!”周伯山毫不客气地说道。
“耆老,我们是来问陈姑娘,我娘的案子什么时候能破。”姜丰好声好气地解释,“案子发生也有这么长时间了,我娘有再多不是,人也已经死了,不入土为安,总不是个办法。”
人死为大,入土为安。
这事,周伯山还真不好阻止。
陈朝颜也知道这里比不得现代,便道:“等案子破了之后,就可以去带你娘回来了。”
姜收立刻道:“谁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能破!”
“不管什么时候能破,”陈朝颜平静道,“这个案子都必须要破。”
姜收还想再刺她两句,陈朝颜先一步道:“案子侦破之前,不可以再去找姜二丫的麻烦,更不可再去打她的主意。否则,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世上。”
“这是我对你的警告!”
“如果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姜收嗤笑道:“就凭……”
话才一半,便见侍书抽出发髻上的珠钗,猛地一掷。
一只嗡嗡嗡叫的苍蝇,被珠钗钉在了墙上。
姜丰和姜收面色双双一白,并同时往后退开两步。
“你们可以滚了。”侍书目光冰冷地说道。
姜丰和姜收迅速转身,捡起锄头后,跑了。
陈朝颜看着两人的背影,轻叹着摇了摇头:又是两个恃强凌弱的人!
“真是让你们看笑话了。”等他们走远后,周伯山羞愧地说道,“身为耆老,这样的事,原本该我的制止。只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再如何阻止,也挡不住那一家子的没皮没脸,也挡不住姜二丫的自己不争气。”
“我下午去镇上时,顺道劝一劝她。”陈朝颜道。
周伯山点一点头,“也好。”
又向周伯山问了一会儿姜大婶家中的情况后,饭便做好了。
吃过饭。
告别周阿婆,在周伯山的引领下,陈朝颜朝着镇上而去。
在经过小坡山时,周伯山指着坡下河流道:“这就是山江了,姜大婶就是在前面那片沙滩上找到的。”
陈朝颜顺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一片郁郁葱葱的草木。
周伯山道:“先拐过这片弯,就能看到了。”
拐过小山坡,视野瞬间就变得开阔了。trip118.com
靠边停下马车。
陈朝颜扶着月见的手,刚走出马车,忽又见南岭拔剑而起,直冲林中而去。
看来又遇到行刺她的暗卫了。
月见赶紧将她推回马车内,而后抽出腰间的软鞭,站到马车跟前。
小山坡上树枝摇曳,草叶纷飞。
月见一边安抚着周伯山,一边紧盯着半坡。
陈朝颜则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内,听了会儿外面的动静后,幽幽说道:“先前我们在上门村查陶阿婆的线索时,忘记去看现场了。”
侍书微微一愣。
陈朝颜微拧着眉梢,“不止忘记去看陶阿婆尸体被发现的现场,连郑大人放在殓房的泥石也忘记看了。”
捏一捏眉心,陈朝颜暗自反省:顺遂日子过久了,连基本的职业素养都忘记了,实在不应该!
侍书安慰:“不过是被那陶安、安平给吵糊涂了,才忘记罢了。等一会儿看完姜大婶的尸体现场,又去镇上问过姜二丫后,我们再回去走一趟就是。桑尘村距离上门村并不远,也花不上多少时间。至于那泥石,反正在殓房,等将几个村子都走完,再回去细查也是一样。”
陈朝颜点一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说着,她又将注意力放到了外面。
打斗声还没有结束。
看来这次来的暗卫不少。
本职工作失误,让陈朝颜心底的平静被打破,难免就有些心浮气躁了,灌上两口冷茶,将浮躁压下去后,她低声吩咐道:“有月见在这里守着就够了,你去看一看情况,别让南岭受伤了。”
“陈姑娘放心,谁受伤,他都受不了伤。”侍书话是这样说,但还是掀起湘竹帘子朝外看了出去。
“马上就好了。”月见听到声音,头也不回地说道。
侍书没有说话,抬头朝着坡上看去。
山坡上的草木已经倒伏大片。
可见来的暗卫的确不少。
收回目光,朝前方看上两眼,又往回收时,看到坐在车辕上的周伯山,侍书歉然道:“让周伯受惊了。”
“我没什么事,不用担心。”周伯山靠着马车,沉稳地说道,“倒是上面那个小兄弟,他单枪匹马,你们都不上去个人看一看?”
侍书浅浅一笑,“他厉害着呢,我们上去,说不是拖他后腿。”
话刚落,南岭斩杀完最后一个暗卫,便如风里的落叶一般,轻飘飘地站到了众人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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