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
徐江却摇头：“我跟他没什么啊，怎么了，我跟他没什么瓜葛，有什么好说的？”
“你确定？”林灿问。
徐江却没正面回答，而是问道：“这件事，肯定是疯驴子告诉你的吧？”
“你别管是谁，老实交代你的问题。”林灿说。
“呵，果然是这个孙子，白狼眼啊。”
徐江在大腿上猛的拍了一巴掌，恨得咬牙切齿：“吃我的，拿我的，还偷我的，还他娘的反咬我一口。”
“林大队，你可别听他胡说。”
“这个王海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船舶园那档子破事，全是他一手搞出来的，好好的一个项目，被他搞得乌烟瘴气，天天被人追着要账，连农民工的工资都发不起。”
徐江装出一副懊恼的样子：“我也是看他可怜，托朋友找到我，还借了50万给他，约定好三个月还钱的，可他现在人找不到了，好几年了，一分钱都没还给我，我找谁哭去？”
林灿笑了：“挺大方啊，动不动就借给人50万，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我自己赚的不可以么？”徐江反问。
“干什么能赚这么多？”林灿问。
“开货车赚的，我自己有车队，自己做生意，连50万我都拿不出来么？”徐江仍是说。
“94年的50万，可不是一笔小钱了，行吧，巨额资产来源不明，我都不追究你了，借条有么？”林灿笑着问。
“有啊，但这么多年了，不知道扔哪儿去了。”徐江说。trip118.com
“那就是没有了，借条都没有，你还敢找人收账，那我必须要调查清楚了，之后呢，你就让疯驴子带人去找他收账？”林灿继续问。
徐江猛的摇头：“没有，是他自己去的，我也是听说啊，好像是王海欠了疯驴子20万，他们无意间碰见了，两批人起了冲突，把人腿给打断了，判了四年，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不错，摘得挺干净啊，那王海跟你没有关系了？”林灿又问。
徐江仍是摇头：“没有，我一向是奉公守法的，他还钱是本份，不还我也拿他没有办法，这年头欠钱的才是大爷，京海市公安局都已经结案了，不相信你可以回去查卷宗嘛。”
林灿微微点头。
到这个地步，他才算是全相信了。
疯驴子的话，本来是不可尽信的，毕竟是7.8个亿天文数字的资金，以他的层次很难了解内幕。
可如今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些人。
这么大的金额，也能把人吃干抹净，最后杀人背锅，来个死无对证，偏偏人还失踪了，既无法结案，还没办法继续查下去。
所有的银行坏账，所有的责任，全都算在王海的头上。
这件事，一定是经过了精心谋划的。
王海的死，十九八九和徐江脱不了关系。
“到现在还在抵赖，胆子挺大啊徐江，你的话，怎么和某些人的口供对不上呢？”
口供两字，被林灿加重了语气。
同时用讥讽的眼神看着他。
徐江面色顿时凝住，愣神了几秒钟，额头上冷汗都滴了下来，可他仍在强装镇定：“这疯驴子，被你们抓到了？”
“你猜？”
“小孩子啊，我猜？”
“不猜那就算了，总之我机会是给你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林灿笑呵呵的说。
徐江顿时便绷不住了。
从桌子上扯了几张卫生纸，在额头上狠狠的擦了几把，感觉口干舌燥。
“林大队啊，你就别玩我了，你这样我好惊的，疯驴子这家伙就是条疯狗啊，净他妈乱咬人，你可千万别相信他。”
几张纸，擦完了还不够。
手心上，手臂上也全是汗，汗毛都打湿完了。
徐江不停的抽纸，不停的擦汗，将外套也脱了，擦起了自己的咯吱窝，眼皮跳得像打架一样，很快垃圾桶就堆满了，白花花的一片。
林灿就笑眯眯的看着他，不说话。
这一动作，重复了好几分钟，徐江心里的压力如千钧般沉重，已经快顶不住了，站起身，到饮水机前猛灌了两杯水。
林灿仍不说话。
转过身，徐江声音已经发颤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到底说什么了？”
林灿仍是说：“我说过了啊，你猜。”
徐江人都被搞疯了：“我猜你……猜他妹妹个头啊，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猜？总给点提示啊？”
“好啊，我就给你个提示，你老实说，王海到底欠了你多少钱？”林灿问。
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最容易乱了方寸。
徐江听了之后，脑子里闪过很多想法，不断的权衡轻重，考虑疯驴子到底交代了什么？
他脑子里很快模拟出，疯驴子被拷在询问椅上的场景。
交代杀王海么？
如果交代了，疯驴子也脱不了干系，他也是帮凶。
疯驴子没那么蠢。
如果真坐实了疯驴子的口供，绝不会有这么轻松，自己肯定被抓进去了。
现在他们只是怀疑，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那疯驴子咬我什么？
想给自己减轻罪责，拉自己下水？
不，他这是在诈我。
我要是说错半个字，今后可就难过了。
亏得他也混了这么多年，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仍是保持了几分理智，咬死了仍不松口。
“50万啊，就这么多，就当肉包子打狗了，至于疯驴子说了什么，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们的账是分开的，他自己收账打断了人的腿，也能赖我头上么？”
“不错啊徐江，我开始有点欣赏你了。”
林灿还得服气，吓得都快尿裤子了，要是普通人恐怕就全都交代了，可他竟扛了过去。
警察询问，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
简单来说，就是个高位碾压。
尤其是重罪的犯人，进了询问室之后，自己都顶不住这个压力，稍微喝问一下，掌握一点小小的技巧，就竹筒倒豆子全都交代了。
可林灿也不是好忽悠的。
“都这个地步了，还能咬死不认，可有用么？黄土都埋到脖子上了，还在跟我抵赖，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考虑好了再回答。”
林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招了招，十几个抓捕队员顿时便靠了过来，伸手摘下了一副手铐，咔嚓嚓，按开了。
“王海到底欠了你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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