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的目光一凝。
杨志毅有些茫然：“怎么了？”
柳絮摇摇头，目光盯紧体育馆门口，声音也压低了一些：
“没事。都走到这里了，进去看看吧，不然总是不放心。”
三人慢慢靠近体育馆门口，柳絮的手一直抚在手臂上，随时准备拔出枪来。
“嘣！”
一记沉重的闷响忽然从体育馆里传来。
杨志毅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拳击到肉的声响，这里面居然有人！
他立刻冲了进去。
柳絮跟进去的时候，馆内的局势已经分明。
杨志毅押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生，那男生脸色涨红，气喘吁吁，似乎十分恼怒。
而地上还倒着一个同样消瘦脱相的人，似乎是女生。
“你个臭婊子！把肉还给我！”
被杨志毅钳制住的男生还在拼命挣扎，冲着地上缩成一团的女生破口大骂。
“喂，你冷静点！他妈的……冷静点！”
杨志毅冲发狂的男生大喝一声。
可男生几乎失去理智了，爆发出一阵不符合体格的力量。
柳絮走上去，冲着男生的胸骨柄猛力戳了上去，见男生四肢一僵，杨志毅顺势将他按趴在地，然后接过柳絮的绳子，把男生绑了起来。
柳絮又走到女生身边，举起手电，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一下那张脏兮兮的脸。
女生勉强睁开了眼睛，在看清柳絮的一瞬间尖叫了一声，然后冲柳絮的大腿扑过来：
“柳絮，柳絮，你是柳絮吧……！”
柳絮一脚把冲过来的女生踹开，不让她近身：
“我不是来救人的，离我远点。”
但女生的精神状况显然也不好，爬起来后死死盯着柳絮，絮絮叨叨地念着：
“柳絮，你不认识我吗？我是你隔壁三班的学委啊！咱们一直在一起上课的啊！你认识我啊！”
杨志毅有些惊讶：
“你还没毕业？这是你同学？那咱们要不帮一把？”
柳絮冷笑了一下，指了指被制服的男生：
“她是我同学，这男的还是她男朋友呢。他俩这种关系都起内讧，我可不想为了什么同学情沾上麻烦。”
更何况，柳絮和她连一点同窗情都没有。
柳絮能耐得住性子读书，但她也不是书呆子。
是谁因为想拿最高额奖学金而捏造理由举报她，她可还记得一清二楚。
眼前这家伙，看着是精神崩溃了，可心里其实明镜似的，这副假惺惺的样子看了令人作呕。
柳絮把那女生也用绳捆起来，把这对情侣分开捆在两根柱子下，然后自己拧亮手电，向周围环顾。
骨头、骨头，还是骨头。
体育馆的深处，堆着无数的骨头，变异老鼠的庞大骨骼、其他什么动物的尸体、以及一具具人骨。
地面上沾染着无数层颜色不一的干涸血液，活像人间炼狱。
杨志毅皱紧了眉。
这对情侣，恐怕是靠吃这些东西活下来的。
柳絮看了一圈，在骨头堆里竟然发现了她自己的书包。
不知道是谁把她的包带出来的，包已经撕扯得破破烂烂，里面还兜着块骨头。
柳絮拎起变异老鼠的骨骼，回到了捆人的柱子前：
“这是谁吃的？”
男生被捆后，精神状态一直很恍惚，嘴里呕着白沫，神志不清，只呢喃着“我、我”。
而女生的嘴唇也哆嗦着，柳絮又耐心问了几遍，她才勉强冷静下来，也说是她对象吃的。
“嘭！”
“啊……啊——！”
柳絮反手掏出抢来，一枪射穿了男生的脑袋。
杨志毅也没想到，连忙急问：
“你这是干什么！？”
柳絮把老鼠骸骨扔到一边：
“这些变异动物有毒，他之后会发疯伤人。”
先前她在翡翠湖见到的、用拖鞋拍变异虫子吃的男人，没过几天就发狂了，其他人不敢靠近他，放任他在楼道里拍门、嚎叫。18小说
直到他发疯发到11楼，被11楼防火门电死，才算了事。
上一世也有过不少类似的案例，官方甚至发行了图解，专供大家识别变异动植物是否可食用。
当然，绝大部分变异动植物，都处于不可食用的行列。
女生被柳絮的行为吓得瞬间变色，尖叫不止。
“别叫了，肖蔷。”
柳絮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你们为什么没跟着官方离开这里？”
肖蔷颤抖着大叫：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尚有余热的枪口抵到她额角上，柳絮压低声音：“说实话。”
肖蔷马上怂了，立即坦白：
“……我们杀人了！杀了好多人！我们怎么敢去找官方啊！我们一定会被抓的……一定会……”
杨志毅深深叹了口气。
虽是同届的同学，但柳絮活得体面，下手老辣大胆。而肖蔷还带着些学生气，不知道外面情况之凶险。
手上染血的人，太多太多了，其实没人会追究。
更何况，她一个女孩子，能杀多少人？就算真的作恶了，恐怕主谋也是她对象吧。
杨志毅也有些心软了，感叹两声：
“她也没招惹到咱，就让她自生自灭去吧。”
柳絮瞥了杨志毅一眼。
然后她抬起枪来，不由分说，一枪把肖蔷也崩死了。
杨志毅瞬间急了：
“你……！你这孩子！怎么现在还滥杀无辜了！”
“无辜？她已经吃了这么多人，现在整个校园就咱们这几个活人了，你猜她之后会不会来捅咱们？”
柳絮冷声道：
“柳枝，你摸摸她的衣服里有没有武器。”
躲在一边看戏的柳枝走上前来，果然，从肖蔷的袖子里摸出一把染血的水果刀。
水果刀上的旧血迹层层叠叠，显而易见，肖蔷根本不是朵单纯小白花，下手从未手软过。
除了柳絮，杨志毅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彪悍的女人：
“我、我还以为这些人都是她对象杀的……”
肖蔷在背后嚼她耳根、传她谣言的事，柳絮可没忘过：
“她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如果都是她对象干的事，她肯定在官方组织撤离时就和对象撇的干干净净，巴不得和杀人犯再不沾关系。”
所以，她会害怕见官方人员，肯定是因为她自己没少参与。
杨志毅点点头：
“……也对。你下次早说，我不会多管了。”
柳絮收起手枪，似乎也有些厌倦：
“本来还以为她留在这里，是有什么特殊发现，所以想先问问。谁知道，就是这么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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