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听见阿衡说出那番话时。
楚寒渊的第一反应不是震惊，而是平静。
只是觉得就该是这样。
丝毫没有怀疑这可能是假的。
他也和那几个孩子相处了一段时间了。
从第一次见面，就对那几个孩子有种特殊的好感。
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小孩子的人。
但是，面对这几个小家伙的靠近，却一点都不厌烦。
甚至，很喜欢和这几个孩子相处。
对这几个孩子的态度，完全和阿衡是一样的。
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了……
这三个小家伙，和阿衡一样，都是自己的孩子。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阿衡是你的孩子，为何……”
楚寒渊轻声试探。
他有些心虚。
他是宸王府的主人。
府上出了这样的大事，自己却毫不知情。
无论如何，他都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我被关到寒园时就有了孩子。那个时候，身体不好，最后生产时也很艰辛，后来，寒园失火，我失去了意识。醒来时，已经剩下了三个孩子，就是沈彦他们。孕期时，我没照顾好自己，小星星从生下来就很不好，能活着已是万幸。”
沈挽歌缓缓解释。
楚寒渊听的认真。
当年，是他在新婚夜，下令将沈挽歌扔去的寒园。
竟然没想到，她已然有了孩子。
当时，战事吃紧……
尤其府上多了这么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他便成天宿在军营，很少回府。
后来，边关打了仗。
皇帝为了向他示好，特意允许沈怜儿嫁给她做侧妃。
这个好消息，才让他重新回了王府。
那个时候，他一心扑在沈怜儿身上，自然没空顾得上沈挽歌。
将沈怜儿娶了，没多久，他便外出打仗了。
这一仗，打了整整一年半……
回来后，沈怜儿带着近一岁的阿衡，给了他很大一个惊喜。
以至于，他得知沈挽歌所在的寒园失火，沈挽歌不知所踪时，丝毫没在意。
索性沈府也不关心，便一直搁置了下去。
“当年我的记忆似乎出现了偏差。我忘了在王府生下了阿衡，也不记得是沈怜儿抱走了他，放了一把火。”
沈挽歌继续解释。
楚寒渊震惊。
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这样。
若是从前，有人告诉他沈怜儿做了这一切，他定是不信。
反而会将对方狠狠丢出去。
但是，自亲眼看见沈怜儿做了那么多坏事。
听见她抱走了沈挽歌的孩子。
借着自己外出不在，做了这么多恶，竟丝毫不觉得诧异。
当年，他虽然娶了沈怜儿，却一直没有碰她。
在他心里，对沈怜儿一直都是感激之情，从来没有男女之情。
但是，他记得临走前一晚，沈怜儿给她喝了一碗东西。
后来，他便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早上，他和沈怜儿躺在一张床上。
他急着走，没顾得上纠结前一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回来看见了阿衡。
他便下意识觉得是那一晚上……
那个时候，他丝毫没有怀疑沈怜儿。
尤其如此大的事情，他丝毫没有想过，沈怜儿竟会如此骗他。
“所以，是沈怜儿以为你腹中只有一个孩子。待你生下阿衡，抱走他后便迫不及待放了火……”
楚寒渊已然明白，当时沈怜儿是怎么想的了。
“或许是吧。也幸亏他不贪心，否则，沈彦和曦儿还好，小星星落到她手上……”
沈挽歌不敢想。
这四年来，她精心照顾，小星星才得以活命。
若是沈怜儿，定然不会如此。
说到这里，楚寒渊已经大概能串出真相了。
表情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终于说出了这个秘密，沈挽歌长舒了一口气，轻声道:“不管你信不信。事情就是这样。阿衡的身份，我也是从沈怜儿对她的态度有所察觉的，后来便想起了当年的事。告诉他这些，也是看阿衡可怜。当沈怜儿是娘亲，却被虐待……”
沈挽歌轻声解释。
阿衡虽然生活在宸王府，从小锦衣玉食。
但是，沈怜儿并非他亲生母亲，对小家伙非打即骂，各种虐待，只将他当成争宠工具。
而楚寒渊，常年在外，也很少关心阿衡。
他为了让阿衡心里好受点，也为了以后带阿衡走做铺垫，才将真相告诉了他。
“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楚寒渊再次重复道。
沈挽歌对阿衡如此好，几个小家伙和阿衡如此亲近。
就连他，也忍不住对几个孩子。
他们分明才是一家人。
他早该想通的。
是他太蠢，迟迟没有发现这一切。
想到当年的事，想起几个孩子听话懂事的模样，楚寒渊内疚的要死，半晌低着头，轻声道:“对不起。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我都欠你一声对不起。”
发现沈怜儿的真面目后，他才看清了这一切。
当年的沈挽歌，除了一心想嫁自己，似乎也没做什么……
而他，却让沈挽歌受了这么多苦。
尤其现在，他想和沈挽歌带着四个小家伙好好在一起。
再想起四年前的一切，深觉自己实在太不是人了！
难怪四年后的沈挽歌心如此硬。
任凭他说什么，沈挽歌都不信。
“别。都四年了，我早就不恨你。迟到四年的对不起，呵，我也不需要。”
虽然说着不恨，但楚寒渊的心却冷的要死。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轻声试探:“那我们……”
“我们？呵……”
沈挽歌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
随即，再次道:“我们，除了阿衡他们，再没什么了。”
这番话，彻底将楚寒渊的一颗心浇了个透心凉。www.trip118.com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想到曾经他和沈挽歌之前的一切，便说不出任何挽留的话！
最后，只得再次道:“对不起！”
“想问的，都问完了吗？那我先出去了。孩子们今晚可以还睡不踏实，我得去看看。”
看着沈挽歌的背影。
楚寒渊的心头涌上了一股莫名的感觉……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心头，不上不下。
虽然不疼，却十分折磨人！
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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