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你和我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结果却是这样,你问问你自己的良心,你到底有几分是真心待我?”
“十分。”他毫不犹豫地回答着,他看着那人气到颤抖的身体,心里也跟着难受极了,连忙安抚道:“昭昭,你别生气好吗?”
虞昭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看着面前的人:“江止,不管怎么说,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就像你得到的机缘一样,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再挽回的可能了。”
这话无异于给他宣判了死刑,江止瞬间觉得自己难受不已,心脏疼得厉害,比肩膀上的伤口还要疼。trip118.com
“昭昭。”他抬头看着虞昭,继续开口说道:“我知道我说的话很难让你相信,但这确实是我当时心里的想法,你对我来说太过重要了,所以当局者迷,我可能……也太自信了,自信我的法子不会出错,自信我不会找错人。”
他说到这的时候,微微闭了闭眼睛,随后蹲下身子,将那个在寒风当中蜷缩着的破碎布料给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收进自己的口袋中。
随后方才继续开口说:“昭昭,我是害怕,我知道我这个法子对你的伤害太大了,所以害怕你醒过来之后不能恢复完全。”
“我想,就算你的灵魂分裂成两个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她长得实在是太像你了……”
“我那个时候只是觉得我想让你完全的回来,我想让你没有任何后遗症。”
他说到这里痛苦蔓延到了全身,虞昭说:“江止,你可不可以不要自我感动了?你的心就是完完全全地偏向苏晚,你自顾自地认为自己的方法是对的,你根本不愿意承认你的错误。”
“其实你中间有好几次都猜出来我是谁了吧?”
这话问到了他的心坎上。
江止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很多次都那么怀疑过,可是后来……
他不愿意承认虞昭就是昭昭。
因为他知道他自己做了太多的错事了。
或许在别的修士面前,他江止顶天立地,是整个修真界的栋梁,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本质上来说也是一个十分胆小的人。
他不怕死,但是他害怕昭昭不认自己。
“对不起。”他说:“昭昭,是我对不起你,我想尽量地补偿你的……”
“我说过了不需要!”虞昭声音更冷:“早就在我与你断绝师徒关系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别的情缘也就一起斩断了!”
“那么早……”江止有些迟钝地抬起头来,原来从那么早的时候,昭昭就对他失望了啊……
可他仔细想想,这些确实是应该的。
他做的事情那么荒唐,昭昭又怎么可能对他不失望呢?
“可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呢?”他还是不死心。
从前的那段和昭昭在一起的日子,实在是他心里最柔和的地方了。
让他不忍心就这样放弃。
那是他的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快乐和欢喜。
一直都在听他们二人争吵的虞轻白骤然冷嗤了一声,毫不客气地开口说道:“江止,你对我师姐曾经造成的伤害那么多,怎么就是你轻飘飘的几句道歉就能揭过去的了?若是这天底下的过错都这么好原谅,就没有那么多恩断义绝的人了。”
江止抿唇,他抬头看着虞昭,随后轻轻的送了一口气,他毫不犹豫地挺直了身板,径直跪在了她的面前。
虞昭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自从她认识江止以来,那人就处在整个修真界的巅峰,他什么时候对人行过跪拜之礼?
别说是跪下了,就算是让他说一句好话,都是难为他了。
再者说……
在此之前,虞昭一直都是他的弟子,这世界上哪有师尊反过来向弟子下跪的道理?
江止做出这个决定,可谓是经过了无数次的心理建设。
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他连昭昭都快没了,还要那些尊严有什么用?
他抬头,看着虞昭,声音嘶哑:“昭昭,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只要你肯原谅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虞昭神色顿时复杂极了,她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了一个隐隐约约含着疯狂的尖厉声音传来:“师尊,你对她还真是好!”
虞昭下意识地看过去,却见到了满目疯狂的苏晚。
苏晚眼眶通红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江止,在她的印象里,这人何时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又怎么会如此卑微?
偏生这卑微是给了苏晚最恨的人,这让苏晚怎么能忍住不发疯?
苏晚快步的走上前来,想将江止从地上拽起来。
她心里都快要嫉妒疯了,自己以凡人之躯被第二魔神抓走,江止非但没有去救自己就算了,还在这里给虞昭下跪!
这等明显的落差让她怎么能够忍受?
明明在此之前,她才是被江止护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虞昭有些诧异的看着苏晚,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进入到这个秘境当中的。
旋即,她心里瞬间升起了浓郁的警惕,苏晚既然已经来到这里,那是不是说第二魔神也可以进来了?
虞昭目光扫了一眼冰棺,那是她自己的尸首,她无论如何都要带走的。
她催动了神识力量,动用了芥子空间,可芥子空间却无法将这尸首吸入。
虞昭眸光微微一闪,抬手,旋转了神宫。
这一次,冰棺直接进入到了她的身体中,虞昭这才松了一口气。
江止目光十分冷淡,一见到苏晚,他就能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错事,他难免的有些烦躁,挥开了那人前来搀扶自己的手,用灵力推开她。
苏晚一时不察,直接跌落在那漫天的风雪里,身下冰凉的触感,似乎将她的心脏都冻结了。
她呢喃道:“师尊……”
江止没有管她,而是将目光再度转移到了虞昭身上:“昭昭,你到底怎么样才可以原谅我呢?”
见自己被忽视的彻底,苏晚攥紧了拳头,随后骤然哈哈大笑,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虞昭,你还不知道吧?他杀你是为了杀徒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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