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按照阿郎的想法,即便情况真的是这样,水石是如何确定水纤的身份的呢?”杨承有些不明白。
“杨承,其实有个事情凤儿是不知道的,我们家的门房李老丈,是水晗的同乡,水晗曾经托他往家里送过一个包袱,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们根本不注意,但是却对水家十分重要的小物件,水石正是通过这些东西确定了水纤的身份。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咱们回去之后,你让凤儿去问问,当年水纤是不是丢失过什么重要的东西。”云深交代道。
“是的,阿郎!”杨承回答道。
“还有这件案子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其实这中间参与了多股势力,如今我们看到的情形,是多股势力博弈后的结果!”云深突然说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阿郎的意思是……?”杨承一脸的疑惑,不知道云深为何会突然有这样的感慨。
看着杨承一脸都是想不通的样子,云深决定给他解释一下,毕竟杨承或许以后要经常跟着自己办案。“杨承,最后水石被定的罪名是越诉加上诬告反坐,诬告反坐好解释,可是越诉就不一样了,按照正常的程序来说,水石如果有了冤情,需要写状子上告,他的状纸应该是递到原籍的永乐县衙门,或者说他身在河东,就应该递到河东县衙门,可是最后窦刺史既然判了他越诉,那就说明当时的状纸是直接递到蒲州刺史府的!你想过没有,在河东县,水石作为一个外乡人,人生地不熟,怎么能够将状纸一下子就递到刺史衙门里面去?何况还是民告官的状纸,而且告的还是大名鼎鼎的程将军!”18小说
经云深这么一说,杨承恍然大悟,“阿郎说的一点也不错,水石作为一个外乡人,在河东县,怕是连刺史衙门朝那里开都不知道,如何将状纸递到窦刺史手里,而刺史府其他的官员,即便是有好事的人想要了解一下情况,在得知水石告的是程将军之后,怕是也不敢接状纸。”
“更奇怪的事情还在后面!”云深继续说道:“本来对于这种容易得罪人的事情,窦刺史即便是当时接了,不好退回去,也可以交给州里六曹的司法参军处理,他为什么非要自己办这件案子呢?这就说明窦刺史或许得到了京城更高级官员的指示!”
杨承有些惊讶了,没想到只是这么小小的一件案件,云深竟然想到这么多东西,而且似乎已经牵涉到朝中的一些权贵,想到这里杨承不由得有些担心,“阿郎,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到底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了?”
虽然刚才已经说到这件案子牵涉甚广,可是云深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杨承,你听我说一下案件的大致轮廓,就知道事情其实根本没有当初想象的那么严重,所以不用那么担心的!”云深十分自信的说道。
“对于整个案件的大致轮廓,我是这么想的,水晗和水纤姐妹两个,当年被卖给那一位县令之后,下面的事情或许是这样的:那位县令看水纤容貌姣好,于是便将她送了人,为的就是结交权贵,起初凤儿跟我说水纤来程家是比水晗来得早的,所以我以为那位县令将水纤送到了程家来讨好程将军,如今看来不是的,水纤当时应该是被送到了京城某个权贵的家中,后来这个权贵家中出现了一件意外,主人死亡,或许这件事情有蹊跷,水纤作为贴身的婢女,被认为是知道某些事情,所以当时便被囚禁起来,对外则声称水纤已死,为了演的像一点,还拿出了一些钱财来慰问水纤的家人,这就是当年水石能够领到那个钱的原因。”
“可是后来这件事起了一点变化,”云深继续说道:“后来或许是接手办理的官员换了人,并不知道之前的一些情况,所以在确认水纤对于他们在意的事情是一无所知之后,便将水纤按照常规的流程发买了,当然或许不一定是我说的原因,反正是办事的官员疏忽了这一点,水纤当然也不知道别人操作过她的身份,所以她被卖到程家之后,仍然以水纤的名字生活。”
“那程将军有可能知道这件事吗?”杨承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觉得应该是不会,我去查找案卷的时候,程业是一直在身边看着的,他作为程家人,没有一点阻挠我的意思,就说明程将军是根本不知道水纤的事情的,毕竟采买婢女的事情不至于让一个将军亲自处理,而后即便是水石告他,窦刺史给他打了招呼,程将军也会觉得水石是无理取闹,他觉得自己在这件案子上并没有做错什么,所以才不害怕我们查阅案卷。”云深解释道。
“本来这所有的事情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可是后来水晗无意间来到程家,她认出了自己的妹妹水纤,而且她多年没有和家中通过消息,不知道官府早就宣布了水纤已死的消息,在和妹妹关系处不好的情况下,水晗决定想办法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父亲,这就有了后面的事情。”云深继续说道。
“我明白了,后面就如阿郎之前所说,水石是知道所有信息的,所以当他确定自己多年前已经宣布死亡的侄女突然出现在程家的时候,才出此下策!”杨承附和道。
“不错,而且水石想得很周到,在整个状告的过程中都是他自己一个人,他的儿子水如根本没有出现,为的就是怕别人认出来,影响水如的前程,所以水如除了写状子之外,应该根本没有参与这件事。”云深补充道。
杨承微微的笑了笑,“说到这里,我觉得水石有些幼稚了,他这样莽撞的去诬告程将军,就不怕程将军一怒之下去报复他,即便是他的儿子水如不露面,难道以程将军的本事,会查不出来这件事情吗?”
云深有些不置可否,“我们来河东县时间也不算短了,虽然没有见过程将军,但是对于程家的为人还是听说一些的,程家人虽然跋扈,可是平时却不做什么欺男霸女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个我们是知道的,所以即便是水石那样告了,程将军也会觉得狠狠地揍他一顿就足够了,不至于连累他的家人!”
听云深这么说,杨承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云深,“阿郎你糊涂了?我们是在这里时间长了,才知道程家人的为人的,可是水石并不知道啊!他作为一个平民百姓,面对程将军这样一个大官,他应该是本能的害怕才对的!”
看着杨承已经说道了问题的关键,云深突然正色道:“如果水石原本就知道他这么做,程将军不会将他怎么样呢?”云深反问道。
“这……”杨承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这怎么可能呢?他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怎么可能……”
云深微笑道:“杨承,如今你已经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就像我之前所得那样,水石是怎么将案卷直接递到窦刺史手里的呢?他又是怎么知道程将军的为人的呢?这一切都不是水石这样一个平明百姓能够办到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却正常的发生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水石背后一直有一股势力在帮助他,这股势力神通广大,他们了解程将军的为人,知道水石即使是那样做了,也不会被程家报复,另外他们还有能力在不引起别人怀疑的情况下,将水石的案卷交到窦刺史的手里,杨承,你想想,这背后的一股势力,应该是什么身份?”
听完云深的话,杨承深吸了一口气,“这股势力的身份的话,应该是刺史府的某些官员吧,刺史府的下人或者程家的下人的话,要么不了解程将军的性格,要么没法将状纸送到窦刺史手里,他们联合倒是有可能的,可是他们联合的话,以他们的身份,得罪程将军又不合适,简直是在鸡蛋碰石头,何况即使是搬到了程将军,他们也未必能够得利,所以我觉得这股势力应该是刺史府的官员。”
云深点了点头,“杨承,你分析得不错,不管对错,无论那里,官员们的政治斗争都是存在的,可是这中间存在一个问题,水石从永乐县跑到州城河东县,然后准备状告程将军这件事,起初是十分隐秘的,没有旁人知道,如果水石大张旗鼓的说出来,弄得人尽皆知,恐怕他还没出永乐县,永乐县令怕他闯祸,就会采取措施,虽然不至于收拾他,可是阻挠他是绝对有可能的,这样的话水石能不能顺利的到河东县都是问题!”
杨承点了点头,接着云深的话头说道:“阿郎说的对,这是肯定的,水石要是大张旗鼓,根本来不了河东县,就算是永乐县令碍于身份不出手,那些背地里想要巴结程将军的人,可不一定会同样没动静,水石作为一个平民百姓,连这些人这一关都过不了!”
杨承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云深话里的意思,所以云深只能说得更明白一些,“一点不错,而且水石来到河东县之后,这种情况会更加严重,因为程将军居住在河东县,所以暗地里想要巴结他的人会更多,水石肯定不敢轻易透漏自己真实的目的,那么问题就来了,水石是怎么样引起那股势力的注意,然后又为何会那么信任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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