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护士拿来支气管扩张剂，叶清月给丁桂香注射，症状才算缓和一些，她又让护士拿些药来，顺便将丁桂香扶回床上。
“叶、叶医生……”
过了一会，丁桂香的气息缓和了些，声音艰涩地说道：“我、我肚子痛……”
肚子痛？
叶清月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她掀开丁桂香的上衣下摆，露出肚子，伸手摸了摸。
“啊！”
在叶清月摸到一块位置时，丁桂香惨叫一声。
“准备b超！”
叶清月表情一变。
“怎么回事？”
这时，钟筠赶来，听到叶清月说要准备b超，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患者……”
叶清月语气凝重，“很可能肿瘤破裂了！”
钟筠瞳孔一缩，忙对后方跟来的曲翠说道：“通知手术室，空出一间，准备紧急手术，另外叫其他人过来！”
“好、好的……”
曲翠一听肿瘤破裂，表情大变，连忙跑走叫人。
给丁桂香做完b超，确认了肿瘤破裂的大概情况，立刻将人送去手术室。
叶清月与钟筠也赶紧去做手术准备。
“你能行吗？”
钟筠换着衣服，开口道：“如果没信心，我会让今天一同开会的肿瘤科医生担任我的一助。”
肿瘤破裂，大大增加了手术难度，更何况患者的过敏才刚好转，身体状态并不好。
原本以为可以简单解决的手术，如今要小心谨慎，不能踏错一步。
钟筠已经将曲翠从二助的位置撤下，换成一位有经验的肿瘤科医生。
只是，对担任一助的叶清月，钟筠还有些犹豫。
不完全是看在她娘的面子上，更多是因为叶清月的理论知识过硬，甚至在变通问题上，要比她更为灵活，能从新角度看待事物。
可惜没有手术经验是硬伤。
钟筠决定将选择权交给叶清月，但凡她表现出半点没信心的样子，就立刻撤掉她的一助。
“能行。”
叶清月当然不会被这点小事给吓到，“钟主任如果不放心，可以让另一位医生在旁边等候，一旦出问题，可以随时把我换下去。”
“好。”
在手术的事上，钟筠没有半点客气。
等她们换好衣服，在手术室外洗手，替换了曲翠的肿瘤科医生，看到叶清月还在，不禁诧异：“钟主任，这……”
“这是我的决定。”
钟筠不容置疑地说道：“另外，让康医生做好准备进来，如果她真的不行，就立刻换人。”
“好吧。”肿瘤科医生点头。
很快，一切准备完毕。
叶清月等人踏入手术室。
丁桂香已经麻醉完毕，钟筠站到手术台上，没有立刻动作，而是眼皮一掀，瞥向对面的叶清月。
叶清月朝旁边的护士伸出手，“准备消毒。”
钟筠一挑眉毛，这还真是……
够镇定啊。
第一次上手术台的新人，即便在学校时成绩再好，面对躺在手术台上的患者，也露出忐忑不安的反应。
可叶清月根本没有半点瑟缩。
是无知无畏，还是真有底气？
叶清月从护士手里接过工具，有条不紊地进行消毒。
“钟主任。”
叶清月忽然开口，“刚才b超的图像，有一处看着似乎挺奇怪的。”
“是最后你要求重新查看的那处位置吗？”
钟筠超护士摊开手，“手术刀。”
“嗯。”
叶清月消毒完毕，“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丁桂香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下去。
叶清月虽然觉得有奇怪之处，但也不好再花时间。
“开腹之后就知道了。”
钟筠接过手术刀，确定了位置，一刀划下。
鲜血从腹腔内涌了出来，这是肿瘤破裂造成的。
叶清月立刻拿来消毒毛巾擦拭，保证钟筠的手术视野。
“先切除肿瘤吧，再检查你说的位置。”
钟筠看到这情况，知道得抓紧时间了。
“嗯。”
叶清月有条不紊地与她配合。
尽管因为时代限制，钟筠的手术术式在叶清月看来，有些落后了，但她凭借扎实的功底，尽可能地将手术伤害降到最低，把破裂的肿瘤切除干净。
叶清月给她做助手，偶尔会提点一下。
末了都会补充一句：“这是老师给我说的，她一个人时，似乎研究出了许多新东西。”
听到了母亲的事，钟筠难免有些动容，愈发认真地执行叶清月说的话。
做二助的肿瘤科医生也是专业的，听了叶清月说的几个细节后，忙问道：“你老师还说过什么……哦现在问好像不是时候，晚点手术结束，小叶医生，我们再聊一会吧。”
“专心点。”
钟筠沉声道：“患者还没有脱离危险。”
“是。”
肿瘤科医生立刻进入状态，没有再问。
两小时过去，钟筠放下刀，将手伸进丁桂香的腹腔，缓缓将切下的肿瘤端出。18小说
护士立刻拿容器接好。
“还有些粘连的地方，要小心处理。”
钟筠嘴上这么说，却已经松了口气，最大的麻烦已经解决了，丁桂香的生命特征也恢复平稳，“可以叫他们进来看看了，但要站在黄线外。”
“是。”
一名护士出了手术室，叫来参观手术的学生，以及医生叫了进来。
“情况怎么样了？”
曲翠对护士小声问道，她本来该参加这次手术的，但肿瘤破裂，手术难度提升，她没信心站在手术台边。
在看到叶清月站在一助的位置时，曲翠有些不敢置信，这么危险的手术，她就不怕出问题吗？
“手术很顺利。”
护士见她在看叶清月，忍不住道：“那位小叶医生，看着年纪轻轻，知道的东西可真多，钟主任和肿瘤科的刘医生都忍不住夸奖她。”
“这样吗……”
曲翠在这样艰苦的环境里，能作为工农兵大学生学医，已经是同龄人中的翘楚。
可看到叶清月，她忽然觉得，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还真是大到仿佛两个物种的差距啊……
“你要来试试吗？”
钟筠忽然开口，看向叶清月，指着一处位置，说道：“难度不高，不过，你没有手术经验，或许是个挑战。”
在云生县时，她回钟婆婆的旧屋时，叶家接待她吃饭，见过叶清月宰鸡的样子，手稳得很。
一看就知道，是个做手术的好料子。
“没问题，我来吧。”
叶清月点头，根本没在怕的。
她这淡定的模样，让进来参观的学生与医生们瞪大眼睛——
这谁啊？
好嚣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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