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们所知,我在世间已度过六千余岁,与仙人一同建立璃月,也是三千七百年前的事了,漩涡无法击碎的磐岩,也会在时光的冲刷下磨损,只是我一直说服自己,磨损出裂纹的那一天还没有来临而已......”
翻译一下:我想退休!
“直到某个微雨的白日,我在港口漫步,听到一个商人对属下的夸奖:‘你完成了你的职责,现在,去休息吧。’
——那时,我在来往的人群中驻足良久,心中不断自问:‘我的职责......又是否已经完成?’”
说这话的时候,钟离的声音里有种难掩的疲惫。
水滴也有石穿之时,更何况冲刷他的是时间长河。
前段时间,他和胡桃去隔壁蒙德选址往生堂分部,他有留心观察蒙德人民的生活状态。
守护蒙德的巴巴托斯,并没有束缚蒙德人民自己的发展方向,而是由西风骑士团自行治理,带领蒙德走向人治的时代。
这个发现,更让他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巴巴托斯都退休那么久了,蒙德也啥事没有,他为啥不行?
“钟离......”
“当我开始考虑是否应该退下神位时......我才发现,我还有许多无法离开的理由,与神同行之地,璃月,它是否已经做好进入下一时代的准备?我必须创造一次认真观察的机会,然后再做决定,所以我才设计了这次假死,将‘公子’、仙人与璃月七星,一同卷入混乱之中......”
说到这里,钟离很佩服巴巴托斯的果决。
巴巴托斯对自己的国家、对自己的国民非常信任,并从一开始就培养他们的独立自主能力,这点是非常有远见的。
“那钟离,要是璃月真的因此陷入危难之中,你会现身吗?”
派蒙轻轻问道。
“会......不过,如果出现连几位仙人也挡不住的敌人,璃月七星就更无能为力了,那这份考验也就失去了意义,我自会出手荡涤一切邪魔。”
钟离的回答没有半分犹豫。
“那就好,那就好。”
“嗯,现在看来,一切都很顺利,在我手中多保留一段时间的神之心,似乎也失去了意义。”
听着钟离的讲解,女士心中很清楚,要是摩拉克斯不死,提瓦特大陆上没有人敢在璃月搞事情。
例如‘公子’放出来的漩涡魔神奥赛尔,要不是摩拉克斯留他有用,用来考验璃月七星应对危机的能力,一巴掌重新拍回海里轻而易举。
在女士看来,就好像失去了父母的孩子会迅速变得成熟一样,这座名为璃月的城市,在‘神的死亡’面前,也已经有所成长......
钟离也对此番所有事件的结局非常满意,甚至有点超乎预期的满意:
世外隐居的众仙......他们所知的信息最少,但他们先是保持了最大程度的克制,又在危难时愿意与七星合作,最后选择信任七星和璃月人民。
七星的处理方式很果决,利用他死后的真空期,借机取代神明,迅速掌控璃月的所有权力,钟离倒觉得很好,没有让璃月陷入混乱,避免其他势力趁机浑水摸鱼。
尤其是天权凝光,最后愿意牺牲自己引以为傲的群玉阁,实在让人敬佩。
冯夷的一手凭空造物,那触及法则的神力也让他赞叹不已,好在冯夷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除此之外,一些掌控元素力量的璃月人士,自发行动维持秩序、协助抵御外敌,让他看到了璃月人民的担当与勇气。
这样的璃月......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璃月。
“这位‘女士’......作为冰之神派来完成‘契约’的使者,在我的要求下,全程瞒过了她的同僚——‘公子’,没有泄露自己所知的真相,我本人则是以凡人‘钟离’的身份行走,最终也以凡人身份践行了璃月的传统,这趟旅途,感谢你们同行......”
至此,钟离终于能够过上每天喝茶听戏的退休生活了。
“喂,那我呢?你们把我耍的团团转,不向我表达一下歉意吗?”
达达利亚感觉自己就是个‘丑小鸭’,以为自己是执棋人,结果自己却只是一枚棋子而已,人生悲惨啊。
“呵呵......不如对你说声谢谢吧?你的‘搅局’其实也是‘局’中的一部分,岩神应该感谢你的精彩演出才是,若不是你创造了仙凡与魔神一战的巨大压力......那么岩之神手中这块把玩了几千年的石炭——璃月,也无法成为熠熠发光的钻石。”
女士轻笑嘲讽‘公子’,同时对这位岩之神更加忌惮了,就连‘公子’大闹一场,放出漩涡魔神竟也在对方的布局之中,果然是个老谋深算的老不死。
“嗯?为什么你站在别国神的角度,嘲讽自己的同僚?想打架吗?”
“哈哈,这个公子就是逊啦~”
派蒙哈哈一笑,竟然还被自己同僚嘲讽。
“啊,可恶......‘看破不说破’,璃月人没有教过你吗......咳咳......”
达达利亚感觉前半辈子丢的脸,都没有现在半天丢的多。
“呵呵呵......那么,神之心已经到手,闲谈也无意义,你我还是先回‘至冬宫’觐见女皇吧。”
“唉......好吧,不过我要晚点回去,我可不想与你同乘一条船。”
“哼,请随意。”
女士轻哼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钟离,你常说交易要讲求公平,可是......这世界上还能有什么东西,值得用神之心来交换呢?”
女士离开后,派蒙感觉这里的空气都轻松了许多,忽然好奇向钟离问道。
“以普遍理性而论,确实没有。”
“欸???”
“但我是‘契约’之神,千百年来经由我手,订立了万千契约,一场交易若非有利可图,我是不会轻易出手的,与冰之神的交易,是我作为岩之神的最后时刻,所订立的‘终结一切契约的契约’。”m.trip118.com
有些事,钟离无法告诉其他人,若是冰之神在最终的计划中陨落,至冬将纳入璃月,由他照看。
可若他也在那场计划中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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